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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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尹尴尬的笑笑,这事摊上谁都觉得晦气。可他也没办法,谁让离王殿下偏向沈木兮,若是有什么事,离王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好歹能拽个垫背的。
  “又出现了了?”沈木兮眉心微蹙。
  掌柜的将单子递上,“沈大夫……”
  “掌柜的,你全权处理便罢,我去一趟府衙看看!”沈木兮忙将单子塞了回去,当即随着府尹离开。
  掌柜追出门,“哎哎哎,沈大夫……你待会还回不回来?”
  这叫什么事?
  踏进府衙大门的时候,沈木兮下意识的回头,皱眉环顾四周。
  “沈大夫,怎么了?”府尹生怕沈木兮反悔。
  “没什么。”沈木兮心里略略不安,不知道为何,隐约觉得好似有人盯着她。然则有月归在侧守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目送沈木兮进门,月归面色沉沉,她亦有所察觉,左不过越是这样,越要跟紧沈木兮,断然不能让沈木兮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不管有多少危险,离开该保护之人的身边,便是守护之大忌!
  思及此处,月归快速进门,不敢擅离沈木兮身边半步。
  有人置身暗处,目不转瞬的盯着府衙大门。死的是个乞丐,年纪尚轻,约莫二十出头左右,瞧着还算周正,只不过……
  沈木兮进去的时候,仵作已经按照上次沈木兮的手法,将虫子从乞丐身上取了出来,足以证明这乞丐和牡丹姑娘的死因基本一致。
  五内穿孔,失血而亡。
  原因,便是这些可怕的虫子。
  “沈大夫!”仵作颔首示意。
  沈木兮回礼,“如何?”
  “一样的杀人手法,一样的死法,一样的虫子!”仵作将盛着虫子的瓷罐递上,“你看看!”
  沈木兮接过,面色越发沉冷,果然是一样的。
  猫、牡丹、乞丐,这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思来想去,沈木兮一时半会,真的无法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若说真的有联系,那便是……湖里村的覆辙重蹈,有人拿活猫炼蛊,以活人试蛊!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衙役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大人大人,有人击鼓鸣冤,说是沈氏医馆杀人害命,要、要……”
  说这话的时候,衙役神情慌乱的盯着沈木兮,声音略颤,“要状告沈大夫!”
  羽睫陡然扬起,沈木兮愕然僵在当场。
  杀人害命?!
  第81章 死的是他?
  沈木兮真的是愣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却坦荡得厉害。她在东都开医馆才多久?往来有多少病人,她心里清楚,并没有接过什么重症病人,若是寻常的风寒痼疾,又不可能用虎狼之药,怎么可能害死人?
  府尹也愣了,这可是王爷悄悄护着的人儿,要是折在自个手里,回头王爷不得扒了他的皮?想那离王殿下,素来手段凌厉,万一真的……
  “先问问!”府尹面色凝重,“沈大夫,你也别着急,本官先过过堂,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
  沈木兮行礼,“谢大人!”
  “到时候你且在后堂,本官权当不知,你当自个在离王内待着,普天之下连宫里的侍卫,若无圣谕是断然不敢去离王府拿人的,沈大夫放心便是!”府尹还不忘宽慰沈木兮两句。
  “谢大人!”沈木兮心头沉重。
  沈木兮便在后堂安安静静的站着,且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落却是急得不行,思来想去得赶紧回离王府禀报一声,反正有月归留在沈木兮身边保护,不会出什么问题。
  府尹一问堂,底下就抬进来一具覆着白布的尸体,说是被沈木兮给治死的。
  “怎么回事?”府尹问,“这沈氏医馆才开了多久,怎么就治死人了呢?眼下整个东都城,谁不知道沈大夫医术高明,太医束手无策,沈大夫一副汤药就治好了离王殿下。”
  “小人林泉,家住城外十里庄,家主姓洛,前些日子进城来找沈大夫瞧病,沈大夫开了一些安神药,谁知道回去之后吃了药反而神思不济,今儿一早竟然一命呜呼,请大人做主!”林泉磕头。
  姓洛?
  沈木兮思来想去,近来到医馆瞧病的人之中,姓洛的并不多,若说是印象深刻的,大概也只有那位“洛南琛”洛公子。
  但是那人行为古怪,分明是来试探她的,似乎跟林泉口中家主,不太相似。何况当日她开给洛南琛的药,已经拿回来了,怎么可能……
  “这么说,死的是你家的家主?”府尹道。
  “是!”林泉点头,“家主,洛南琛!”
  眉头骇然挑起,沈木兮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洛南琛?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当时的洛南琛一纵即逝,分明是有武功的,而且当时洛南琛根本没有中毒,他所描述的中毒症状,只是在试探她对当时的症状有几分了解,又或者是否有把握解毒。
  现在听得洛南琛的死讯,沈木兮打心里无法接受,这绝对不是真的!
  可当白布掀开,那张脸露出来,沈木兮浑身发凉,那种从脊背窜起的凉意,快速渗入骨血,冷的她直打哆嗦,“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死了呢?”
  若非还保持了冷静,只怕她已经冲了进去。
  “沈大夫,冷静!”月归也瞧出来,沈木兮不太对劲。
  “洛南琛?”沈木兮扶着桌子,慢慢的坐下来,“他来医馆找过我,也说过一些症状,但是他当时并没有中毒,所描述的……”
  月归眸色微转,“也许死的不是他,不过是披了一层皮罢了!”
  羽睫骇然扬起,沈木兮皱眉盯着他,“易容?”
  “未尝不可!”月归点点头,想了想便低下头,再抬头那一瞬,赫然成了一张陌生的容脸。
  惊得沈木兮差点叫出声来,“你怎么也会……”
  “换脸之术,乃是暗卫必须懂得的门道。卑职随身带着一两张皮面,为的是防备不时之需,所以沈大夫不必着急,可能是有人动了手脚。”说着,月归手一抚,又恢复了最初的容色。
  沈木兮堪堪静下心,“原来如此。”
  想想也是,哪有人会跟她一样,能浴火重生。
  回过神来,沈木兮继续听着府尹问堂。
  只听得府尹道,“这便是你家的家主?来人,让仵作过来。”
  堂上静悄悄的,须臾便有仵作上前。
  仵作上来便愣住了,一番验查之后,差点没把眼珠子抠出来,“大人,这……这分明是第三具!”
  “说人话,什么第三第四的!”府尹一时间脑子没拐弯。
  可后堂里的沈木兮却听得清楚,第三具……第一具是牡丹,第二个具是乞丐,第三具……难道第三具是洛南琛?第三个死于蛊虫噬身之人?
  “第一位是牡丹姑娘,第二位就是今早的乞丐,第三……”仵作指了指担架上的洛南琛,“就是这位苦主,虽然卑职还不太肯定是不是死于同一种,但是看外表症状确实相差无几。请大人给卑职一点时间,卑职马上去验证是否属实。”
  这么一听,府尹也跟着紧张起来,这要是落在沈木兮身上,那之前的案子岂非也要扣在……完了完了,这沈木兮若真的是凶手倒也罢了,若然不是,这冤枉大事是要出乱子的。
  “快点去查!”府尹急忙下令。
  尸体被抬下去的时候,林泉磕头,“请大人明察,为我家的家主申冤!”
  “不着急,本官立刻传唤沈氏医馆的人!”府尹打了马虎眼,沈木兮就在后堂,断断不敢轻易传唤,好在沈氏医馆又不止沈木兮一人,只要有人作证,当日洛南琛的药并非是沈氏医馆所出,那么此事就能暂且拖一拖。
  “走!”沈木兮转身便走,直奔停尸房。
  然则可怕的是,沈木兮和仵作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这洛南琛却没有半点易容的迹象,也就是说,这的确是洛南琛。沈木兮大吃一惊,如果这是洛南琛,那当日她见到的又是谁?
  “沈大夫!”仵作道,“跟那两个一模一样。”
  “同样的蛊毒,同样的死法。”沈木兮心里发怵,“是冲着我来的吗?”
  “未必!”月归摇头,“可能是觉得沈大夫您多管闲事,所以招来了灾祸。”仵作表示认同,如果真的是沈木兮杀人,她完全没必要来戳穿真相,调查牡丹姑娘的死因,如果不是沈木兮出手,仵作未必能查出真正的死因,所以说沈木兮不太可能是凶手,否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大概知道,是谁在捣鬼了!”沈木兮也不傻,当初在湖里村,她破了蛇蛊,将那一窝子的蛇赶尽杀绝,坏了长生门的好事,如今她又插手猫尸之事。
  牡丹找上门,应该是巧合。
  就因为牡丹想逃,所以对方干脆杀了她,再设个局嫁祸沈氏医馆。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三条人命,算是大案!饶是离王府护着她,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冒天下之大不韪,甘犯众怒。
  “这是要置你于死地!”仵作摇头,“三条人命,桩桩件件都是血债,一旦查起来,免不得要先将你收押,到时候再细细的查验。查出来倒是罢了,万一痕迹皆消,你这辈子都出不了牢狱!”
  刻意而为,势必不会留下痕迹,所以……
  “眼下这种情况,我怕是有嘴难辨。”沈木兮心知肚明,“只是,断不能连累了医馆众人,他们这是要阻止我查下去,阻止我再像上次那样,制出解药,坏了他们的大计!”
  “大计?”仵作不解,“杀人计划吗?”
  “可能更恶毒。”沈木兮想起那些蛇蛊,如果不是自己做了解药,不知还要死多少人。那批蛇少说也有百来条,虽然后续的蛇出现了变异,毒性不及第一批,但是想想便觉得可怕。
  这东西一旦窜出城中,死伤无可计量。蛊毒炼制出来,就是为了对付人的,难道真有闲情雅致,去折腾小动物吗?
  “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仵作问,“沈大夫,你要早作准备,传讯上堂是免不了的,否则就有逃匿之嫌。其次,离王府……也会受到牵连。”
  沈木兮点头,“我明白,谢谢!”
  走出门,沈木兮面色凝重的站在院子里,瞧着明晃晃的阳光,只觉得心里沉甸甸得厉害,她现在最搞不懂的是这洛南琛。这个没有易容,那当日出现在医馆的是这个人,还是其他人假冒的?为什么要假冒洛南琛?
  “沈大夫莫要担心,到时候派人去查一查城外十里庄便罢!”月归道。
  沈木兮眉心拧起,“我只怕,一招不成,又来狠辣之术!除非从那些猫的身上去查,若是能找到这些猫从何处跑出来的,许是能找到根源所在,到时候即便不能抓住凶手,也是极好的。”
  月归的职责是保护沈木兮,沈木兮在哪,她就在哪。其他的事情,月归有心无力,她可以向上禀报,却不能擅自做主。
  沈氏医馆的人都被带上了大堂,然则府尹没想到,沈木兮也跟着上来了,他不是让她暂时别出现吗?
  “沈大夫?”府尹面露难色,“此人你可认得?”
  沈木兮摇头,“不认得!”
  林泉怒然直指,“就是吃了你们沈氏医馆的药,家主才会死于非命,你一句不认得就想把罪责撇得干干净净吗?大人,就是她,她庸医误人,杀人害命!”
  一声惊堂木,府尹愤然,“到底是你在审案,还是本官在审案?犯得着你来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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