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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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戚不冷不热地回他:“对方给太子什么条件了?”
  江晚儿举着一根小竹签左右看了看,实在是没听懂他们来打什么机锋,不过应该是和连戚这两日出宫忙的事情有关。
  但是做了什么让霍隼竟然如此忌惮?
  霍隼:“连公公是否贪心太过?”
  连戚无奈:“家贼不除,难以攘外。”
  霍隼眯眼:“你觉得他值得孤付出这么大代价?”
  连戚:“太子殿下心中自有衡量。”
  霍隼像是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恶心到了,直接坦言:“好,孤答应了!还有么?”
  连戚给江晚儿续茶,依旧站在她身边纹丝不动:“继续迎娶太后娘娘,不过婚期定在五年后。”
  江晚儿愣住,霍隼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连公公,你是不是算盘打得太响了?五年后?”
  剩下的话霍隼没说,但他知道到这位连公公肯定懂。
  连戚指尖不经意地划过江晚儿的耳垂,似是终于想起霍隼的茶凉了,不紧不慢地给他换了杯热的,慢声道:“在太子殿下擅自毁太后名声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些债是要偿的。”
  江晚儿莫名松了口气。
  先前哥哥提出让霍隼五年后娶她,她虽然知道不会发生这种事,但心口还是疼了一下。
  不过看霍隼一提,江晚儿明白了。
  五年时间,足够霍隼从涴国的太子变成皇上。
  哥哥是想把霍隼从一个隐患变成为她身后的势力,难怪霍隼这么生气!
  忽然有点心疼这位太子殿下了……
  霍隼默了一会儿,起身踱了两步,束手而立,道:“你这两个条件孤只能答应一个,毕竟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王,千年难有一个。而孤,恰好不是。”
  连戚似乎丝毫没被他身上骇人的气息影响,不咸不淡地反问:“那如果再加上一个皇位呢?”
  霍隼转身。
  江晚儿仰头看他们两个,小手藏在石桌下攥住连戚的衣摆,就连小屁股都轻轻往靠近他的一侧挪了挪。
  “不知连公公又送给孤什么惊喜了?”霍隼语气寒凉。
  连戚转过身,正面贴近江晚儿,从远处看,像是一站一坐的一对璧人相依偎。低头看着江晚儿轻笑了下,抬头道:“惊喜谈不上,但消息可以送给太子殿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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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鸳鸯不羡仙8
  霍隼带着一身不可见的怒气离开永慈宫, 芮宸作为陪同自然也随之离开。
  嘉宁气哼哼地甩了下袖子,嘲讽的本事丁点儿没来得及施展, 着急忙慌地追了出去。
  把人都挥退,江晚儿转身直接扑到连戚怀里,环住他的窄腰。
  “哥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你怎么知道涴国皇帝重病了?那个涴国三皇子真这么厉害能夺了霍隼的皇位?”
  连戚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带到小塌上坐下来:“事情并非如太后所想的那么简单,但是这本就是一条独木桥,臣赌他不敢赌。”
  “噗!”江晚儿笑倒:“哥哥, 你说绕口令的时候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
  连戚耳尖红了一下, 捏了捏的她的耳郭:“您可怪臣说的五年之约?”
  江晚儿摇头,毛茸茸地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怎么可能!我明白哥哥的意思。”
  “嗯?”
  江晚儿坐直身子,两条小腿交替着上下晃啊晃, 古灵精怪的紧。
  “哥哥是想给大齐要个缓冲的时间等齐暄长大嘛!而且按照这情形, 不用五年霍隼就继位了,到时候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就未必非要冒这么大风险娶我这么一个满身诟病的太后了呗!”
  连戚骨节分明的手扯了扯自己的立领官府, 另一只手蜷在膝盖上摩挲,语气不明地问:“还有么?”
  江晚儿小下巴埋在胸前,耳郭粉粉,声若蚊蝇地补充:“还有、还有哥哥需要时间布置,肯定不会让我嫁到涴国的。”
  几缕碎发贴着耳后白皙的脖颈,看起来乖顺的不得了。
  连戚原本因为她自污而有些烦躁的情绪被烫平:“太后娘娘真是聪明!”
  江晚儿被她夸的更不好意思了。
  寻常腼腆的女儿家是万不会把这种话说出来的吧?也就是她, 被连戚惯得越来越肆意又不知羞了。难怪很多话女子要成了亲才能说出口,果然和未尝雨露的时候不一样啊。
  想到这里,江晚儿的脖颈都跟着红透了。
  雨露啊!哥哥说自己还不是真正的妇人,又总说还不到时候, 到底什么时候时机才对啊?
  想要哥哥。
  可是,不能说!委屈!
  “啊……嘶!”
  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江晚儿一个没注意,脚后跟直接踢道了小塌的木腿上,疼的龇牙咧嘴。
  连戚眉头轻皱:“您当心些。”
  手臂穿过膝窝,把她打横抱起来送回寝殿的床榻上。
  连戚蹲下将她的绣鞋脱下来放到旁边,看她闭着眼睛忍耐的样子以为很疼,褪棉袜的动作又轻了几分。
  “很疼?下次小心些,别再把自己弄伤了。”
  秀气的小脚丫被连戚的大手握在掌心,虽然闭着眼睛,但依旧能感觉到她他手心的温热。
  江晚儿根本不疼,她是羞耻!脚趾蜷缩,有些不自在地往回收了收腿。
  “红了,臣去取些消肿的膏药。”
  江晚儿正要说不用,却见连戚的身形摇晃了两下。
  “哥哥?你不舒服?”
  连戚捏了捏眉心,却控制不住眼前一黑。听见江晚儿惊慌的呼喊声,却实在是睁不开眼睛安抚她。
  “崔太医,如何?”
  江晚儿脸色煞白地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连戚,不安地问。
  崔太医:“连公公此番是劳累过度,再加上久未用膳才陷入昏迷,待臣开张方子,调理几日便可痊愈。”
  江晚儿的脸有些难看,苦涩地跟他确认:“劳累过度?久未用膳?”
  崔太医拱手:“正是。连公公应该好几日未曾休憩了,脾胃空净收缩,当是至少两日未曾用过东西了。”
  江晚儿捏在茶盏上的手蓦然捏紧,身体颤抖,勉强维持住太后的仪度:“多谢崔太医,半夏,送崔太医。”
  半夏带着崔太医离开,江晚儿的眼眶瞬间红了。
  孙嬷嬷站在门口叹了口气,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关了门,心疼道:“太后娘娘,有些话本不该老奴多嘴,但大人是真的全心全意为了您,您……”
  江晚儿转头看她:“嬷嬷,你都知道些什么?”
  孙嬷嬷吞吐了半晌,没有连戚的吩咐,有些话她不敢多说。
  江晚儿板起脸,郑重地看着她:“孙嬷嬷,哀家不仅是大齐的太后,还是永慈宫的主子,还是……连戚在意的人,不是么?他话少,有些事儿您不愿意说,可能哀家一辈子都无法知晓。”
  孙嬷嬷看了看床榻上面无血色的连戚,再看看眼角腥红的江晚儿,心中又是一叹。
  原来自从霍隼进到京城以来连戚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一边要防着霍隼借江晚儿出宫的事做威胁,另一边还要查访他来京的目的,布置后手。
  霍隼在朝上当众说要求娶江晚儿之后,他更是不眠不休,才有了今日轻描淡写跟霍隼谈判的资格。
  身份不对等的情况下,连戚要做到这些,付出的远比看到的、听到的还要多很多。
  孙嬷嬷:“太后娘娘,老奴在宫里这些年,有也算是看着大人一路走过来的,他……能走到今日不容易,太后娘娘……可莫要辜负他了。”
  江晚儿心中酸涩,艰难地开口:“嬷嬷……可知道他当年是如何进宫的?”
  孙嬷嬷浊泪闪烁:“老奴怎能记得!十年前初夏,连总管,也就是大人的义父将他带回来,当时大人浑身上下除了一双手就没一块好地方。
  这宫里也不是善堂,谁会在意一个新来的小太监,被安排了活计之后,就开始在宫里摸爬滚打,挨过鞭子,受过板子,还几次险些被人陷害险些丧了性命……
  大人话少,性子隐忍,受了伤、受了委屈也一声不吭,还暗中接济过不少人。老奴因着和连总管是同乡这才略知一二,终于老奴不知道的便不得而知了。”
  江晚儿浑身痛到哭泣都难以出声。
  十年前,初夏……
  被困在江宁府祠堂的江晚儿又怕又饿,窗外暴雨如注,她蜷缩在最祠堂的门边,不停地拍打。
  即将昏迷的时候听见祠堂小窗被打开的声音。
  江晚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小祠堂,却知道龚老夫人震怒,命人全江宁府搜查擅闯祠堂的小贼。
  因为重病一场,她错过了和哥哥的约定,从此天涯陌路,杳无音讯。
  浑身是伤?
  是贾氏打了他?还是他生病受伤被那些乞儿趁人之危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哥哥为什么宁愿净身入宫,为什么要来这里任人践踏?
  怪她。
  当年若是她再攒多一点儿银子,给哥哥租个好一点的住处,或者她再小心些,没犯错,没被龚老夫人责罚,没生病,是不是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是她的错。
  她没有守护好哥哥!
  孙嬷嬷抬袖擦干眼泪没再多言,出门前轻喃:“这些年,大人什么忍得,也什么都能放得下,却唯独那双手看得很重,当年被昭太子责罚羞辱的时候,甚至自请由拶刑换成了笞刑,其中原因老奴也是在看到太后娘娘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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