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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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顼安静了三秒钟,随即改口:“煦儿待他有天高地厚之恩,即便是宫中的太后皇后挟持不住他,丞相章惇受煦儿深恩,为人臣子,也要拼死一争。至于其他人么,都是圣人门徒,冠冕堂皇之辈,倘若赵佶要做令人不齿的勾当,哪一个不得以死相劝?听说他那盛宠的皇后也是个贤德的人,皇后既然无子,自然要竭尽全力维护正统。”
  他反对高滔滔的任何观点,就如同赵祯坚持对刘娥唱反调一样,不仅是立场,更是本能。
  赵煦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就静静的听他们争论。他虽然迄今为止不确定小豪猪是谁,但从信中有些内容来看,那种亲昵的口味、以及某些轻浮戏谑的事,小豪猪指的肯定是一个和他睡在一起的人,初步考虑或许是个男的,哪有女子的昵称是……男宠的昵称也不该是这个。头疼。
  屋外也在争论探讨。
  柴荣常年在镇外、在地府中做生意,钱财就是势力嘛。除了存东西和接风之外,只有看热闹才回来,这次就为了燕云十六州在地府中与历代著名政治家谈论了许久,又和地府的工作人员一起研究了半日,心事沉重的回来说:“你们宋朝,当真与辽朝结为兄弟了?”
  赵光义深沉叹气:“看来是赵佶太迂腐,不知变通。战国时都晓得远交近攻,此时辽国近,金国远,辽国强,而金国弱……他赵佶屁颠屁颠的去做什么,赶着为人家马前卒吗。为近的,灭远的,为了强的灭了弱的,又能有什么收获呢!”
  赵匡胤对此持有保留意见,只是踢了一脚弟弟:“我劝你谨言慎行,免得将来为人耻笑。”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辽朝皇帝们谈起耶律延禧时语气复杂,似乎对他不是很满意。阴间消息不灵通,什么事都别太笃定,以免成了别人的笑柄,前朝多少信誓旦旦的皇帝,都成了刘彻所书的史书上的千古笑谈。
  过来炫耀新鲜糕点的耶律阿保机:“柴老弟不要太担心,歹竹哪能出好笋?说不准赵佶要干出临阵反水,私下联络金国的事。更有甚者,这次说不定是宋朝内部的纠葛呢。”譬如研究一下有谁想要谋反之类的。
  可能性增加了一份,令人担忧的事情变多了。
  柴荣有点疑惑:“怎么,你们不知道辽朝数次大败的事?金朝以一两万人,大破辽朝几十万大军,势如破竹,不费吹灰之力。”
  耶律阿保机冷笑道:“耶律延禧那小猫崽子都快跑到大同了。你们宋朝的皇帝,连人间的情报都不知道,在这儿探讨什么?哦,难道还想让人依阵图行事?”
  赵光义的阵图计划被所有非宋代的皇帝们嘲讽过,又气又无奈。
  赵匡胤反而安慰道:“世上哪有不灭的朝代,以唐太宗生前的八面威风,寄语李治也不过是希望大唐不要亡于他手。”
  赵煦懒得出门,凭栏远眺,看他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耳畔隐约听见一些谈话内容,心中暗笑:你们也不知道佶儿的计划。你们还道,非要再辽金中选一方,佶儿登基之后苦心孤诣练兵、打造军械、补充粮草,为的就是能在鹬蚌相争时,做个渔人得利。佶儿计划的是,在辽朝的生死关头,他要力挽狂澜,一举扭转高低之分,还要压制住异军突起的金人。
  计划在信里写的清清楚楚,因为前后几个月反复修订计划,连思考过程都清晰可见,他特意单独拿了一个大信封,装起这些尺牍,又锁在箱子里以防不测。
  这封信里又说小宝对他恋恋不舍,一直送到边关,一路上看见写信还觉得好奇,问了几次,好奇是什么内容。因为恰好写到赤峰对夹和酸枣,不是很正经,不给孩子看。
  赵煦拿出大信封,翻翻捡捡,找出两张没有私房话、只谈朝政,没提到奇奇怪怪小外号,严肃正经又不潦草,也没画奇怪小图画的计划——真不好找啊。
  屋外议论的热闹,一直等到深夜,赵煦才悄悄的袖藏这两张纸,做饭后散步状走到宋太宗屋前,轻轻扣门。
  赵光义开门见是他:“怎么?”
  赵煦低声道:“想借本书看。”
  进屋关门,又拜会了太宗的皇后,移步到书房,关上窗子,放下竹帘。
  赵光义急切的问:“赵佶是另有安排吗?他在信里对你说了?”
  赵煦轻轻从袖子里抽出两张纸:“佶儿的计划在此,请太宗过目。”
  “他要‘借’燕云十六州屯兵?耶律延禧也答应了?耶律延禧疯了吗?”赵光义狂喜不已:“这是那一天的事?”
  赵煦:“……一个月前。”其实是半年前就在说要趁机搞回来。
  “好小子,真有城府,你竟能忍住不说出来。他想的倒好,现在先别往外宣扬。”赵光义快乐的险些离席起舞:“他若能做到,我与二哥就从即日起动土,给他修造亭台楼阁,曲水环绕。”
  赵煦心说那挺好,到时候我们同住同吃。
  又过了一个月,宋宣宗就收到了弟弟的信,开片先画了两个小人手拉手面条泪抱成一团,他过了这些年逐渐能分辨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线条和占据半张脸的奇怪大眼珠子。信中:燕云十六州到手,借来了,正所谓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哇哈哈哈哈哦呵呵呵,我真想对月高呼,可惜还得装作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沉静样子,哎,尽在掌握中也不耽误我乐的打滚啊哥哥!
  (骂了耶律延禧两页纸)燕云十六州准备更名为燕云路,把章惇的儿子扔在这儿任知州。我继续率军往东北进。辽朝上京中京都被占了,金国势力增长太快,必为我心腹之患,我要去遏制一下。我要宋辽金三朝之间,三国鼎立,不好不坏,以防备将来的成吉思汗。那才是真正的强敌。
  赵煦死后闲来无事也学了一点契丹文和波斯文,又开始琢磨成吉思汗是怎么回事,别的不知道,看字面应该是契丹人的北边,那些还没有文字的草原蛮夷的称呼,不是吐蕃人的命名风格。
  想找人讨教,又怕泄露了赵佶的秘密。正如祖宗们所说,有些躲过孟婆汤的人,在人间也不泄露半点风声,死后还能逃避惩戒。可真是祸从口生。
  赵顼问:“有新的消息吗?”
  赵煦:“没有。”
  赵光义也问:“有新的消息吗?”
  赵煦:“您耐心等他收兵告庙,禀报的更清楚。”
  赵匡胤嗤的一笑:“还能有你知道的清楚?”信攒了四箱,赵煦出屋都不肯走得太远,怕有人进去翻看。
  赵煦眉眼弯弯的笑了笑,显然心里十分快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我不想抢他的风头。佶儿率兵出征,与两朝斗智斗勇,捷报应该由他祭下来。”
  还没等收兵回朝,祭告太庙,貌似毫发无损的耶律延禧先被祖宗们带来见人:“哎,我死了,幸好有赵贤弟没做了亡国之君。赵煦,恭喜你啊,贤弟他得到了燕云十六州,你们宋朝历代皇帝的心愿,都满足了,真有面子啊。我瞧瞧你,嚯,还挺俊。”
  赵煦满腹严肃都被打乱了:“佶儿说起过我?你英年早逝,真是可惜。”
  “可不是嘛,好不容易三国和谈,签订盟约,要安享太平了,我竟死了!亏得赵贤弟和我交情好,不远千里前来帮忙,我却未能好好款待他。”耶律延禧很自来熟的自己倒酒喝:“好滋味。哎我听说赵佶在宫中为你单独设祭,每逢有新菜新酒都祭祀一番,你收到过吗?”
  赵煦摸摸肚子,感觉自己死后仿佛吃胖了:“收到了许多珍馐美味。”
  耶律延禧捧着下巴为:“你觉得凭我们俩的交情,他能为我设祭吗?这倒方便,省的他千里迢迢送菜谱。唉你这里怎么没有妃妾啊,我的妃妾都在身边,有几个不安分的想跑,你要吗?”
  赵煦慌忙摆手:“我们中原的皇帝死后都要安心清修。”
  就今日面谈的情况来看,佶儿骂他骂的不冤。
  萧太后一个眼神过去,耶律洪基拎着倒霉孩子就回家了,不在宋朝这里丢人现眼。
  来的目的是怀疑耶律延禧的死因不明,过来试探试探,看看宋宣宗知道什么,结果耶律延禧本人毫不怀疑,还在这里恬不知耻的大谈酒色。
  唐朝皇帝们看热闹之余,也敏锐的分析出一些不对劲的事。坑了赵佶一次的耶律延禧,在第一次会盟后,在赵佶提出来的互换食物以示信任之后,回去就死了。这不离奇吗?!!
  以武则天为首的皇帝们纷纷开始阴谋论。
  赵煦勃然大怒:“再离奇还能有耶律延禧的所作所为离奇?以七十万雄兵,输给两万女真,这不离奇?佶儿一向光明磊落,并无败坏道德的行为,你们一再的怀疑他、背地里恶语伤人,这就不离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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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 六哥的地府震惊
  赵煦是真生气了,自从他死后,没两个月得知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其他人就开始了!这孩子很难顺利出生→有男孩也会被换成女孩→男孩子夭折的太多也太正常了→可能会被软禁→立为秦王就有可能要‘被谋反’了→太子又怎么样,又有几个能当太子呢?
  多年来针对佶儿的全是浸淫权术多年、活到死、生前就不信人死后更加阴暗的猜测,阴谋论。无数最恶意的揣测已经到了宣德十一年。听了十一年了!!烦死了!
  但是他对于素未谋面的赵森能继承大统这件事,也不是很有信心,因此从未辩驳。
  赵煦正色道:“若赵佶能不留痕迹的谋害耶律延禧,那有人要议论说,是秦王谋害了我。实际上我记得很清楚,在佶儿还会为了尿床躲在被子撒泼打滚不出来的时候,太医们就说了,我精心调养少要动气,少吐两口血,能活到而立之年。你们表面上议论的是耶律延禧的死因,又在暗示什么?耶律延禧狂喜之下纵欲过度而死,难道没有先例吗?”
  武则天笑吟吟的说:“要说纵欲过度,汉唐的皇帝都有经验,尤其是汉成帝。要说被毒死的皇帝,这汉唐两代,也都有人有经验,有一个还是我儿子。事情这般蹊跷,这样巧,不早不晚,便宜让赵佶占尽了,不是他处心积虑的谋划,难道是上天厚赐?”
  李世民都点头:“三国之中,两国互有杀父之仇。唯独他置身事外,做了个好人。”
  柴荣流露出几分羡慕的讥嘲,随即一笑。
  他不善于用表情嘲讽人,而且这赵佶的运气的确挺好的,运气特别好。
  上次这种上头哥哥都死光了捡到皇位的人是李煜。
  留在这儿没走的耶律阿保机:“还有一点,你们家赵佶不傻,我们家耶律延禧蠢得要命。这两个人能做了好兄弟?你逗谁呢?你们家赵十一郎图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为了什么?你对着耶律延禧那张蠢脸,能图什么?”
  赵煦一窒。竟无话反驳。
  众人:……虽然您说的是实话,证据也很确凿,但是……
  刘彻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忍俊不禁的依着树,准备看热闹。
  耶律阿保机盯着赵煦:“耶律延禧自诩这是他应得的,他懂个屁。”
  萧皇后们附和的点头。这群生前善于骑射、曾经带兵打仗的皇后们都在柔软的衣袍里藏了匕首,虽然按照耶律阿保机的计划,是等赵佶死下来再过来打架,凭借人多势众和每一代帝后的武力都不错,掠走赵佶,带回去仔细逼供。
  宋朝的部分皇帝也支持唐和辽的观点,但在赵匡胤和赵光义威严恐怖的眼神坚定了立场:“对,知子莫若父。”
  “赵佶有什么心事都写给煦儿,他说没有,那必然是没有。”
  “宋辽两国友好了这么多年,即便耶律延禧傻了点,佶儿又见过他几次?当面时敷衍一番,背后写信时有几次是亲笔信?耶律阿保机,你活了这么大岁数,没和人客气过?”
  坚定我方将燕云十六州弄回来的皇帝是个好人,这是政治正确,谁敢说不是,那就是政治错误,是立场和原则问题,是会被别的皇帝质问‘官家想要叛国投敌吗’的严重程度。
  赵煦涌起一种熟悉的感觉,负责善后的感觉,生前就有几次这样,只不过这次找来的人更麻烦一点。
  他理直气壮、沉静淡然的说:“列祖列宗都说,倘若赵佶能收复燕云十六州,就要为他修造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你们唐朝皇帝要不要出一把力,添置些赠给佶儿的礼物?我赌他与耶律延禧的死因无关,是你们自家勾心斗角的事太多,推己及人。”
  除了赵煦之外,大部分皇帝都经历过‘继承人真他娘的不是个好玩意’、‘当年这厮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我瞎了我看走眼了’,毕竟明君不多,大伙又都有种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的脾气。
  于是纷纷跟他打赌。精品藏书、收藏的古董、陪葬品中的珍宝、兰亭集序、以及生前的佩刀,都可以做押注。
  “辽朝皇帝,皇后,你们不必着急,佶儿在书信中写了些内情。”赵煦欣然去拿了完整的一封信出来,文章前后相连能看出来没有减少,字体也容易分辨。
  他捏着这一沓纸,一张张的按照顺序摆在桌子上。“这是三天的内容、结盟前、结盟当天、第二天。”
  皇帝们纷纷伸着脖子,像是鉴赏名家墨宝一样,好奇内容,毕竟没有皇帝会私下里骗鬼,又好奇与这每个月都会有几封,坚持了十多年还没停的信究竟会写些什么,即便是兄弟情长,也太长了。
  结盟前:狂喜,又画了小人抱抱,说和金朝打仗弄死的马和驴好好吃,吃胖了,闲的没事留了小胡子,感觉自己有点老了。军中每天都很快乐,摔跤,蹴鞠,看看奏本,辽朝的皇帝带着后妃到处游牧真是快乐,还可以野-战,两种意义的,小豪猪不介意这个,只是宫里宫外没有合适的地方,可惜了。我前几天上阵冲杀超级帅,让人画下来了!一定要千古流传!附京城寄来的苏轼写的词。
  结盟当天:狂喜,喋喋不休的吐槽了天祚帝其实是作天作地,七十万人都能输,哪怕是七十万头野猪一顿狂拱都能把人踏平了(大部分时候单野猪的战斗力大于单人),自己设伏时他还知会敌人,妈的他还挺高兴,气死了,不知羞耻。斡鲁补这厮就是运气好,女真人里有几个算是英豪的家伙,又赶上辽朝有个笨蛋,他们运气要是再好点,赶上宋朝也有个笨蛋皇帝,就要吞并九州了。幸好女真人没有这份好运。
  结盟次日:略感遗憾的说了耶律延禧的死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并表示这哥们就不适合当个皇帝,适合一起踢球烤串喝啤酒吹牛皮探讨谁家老婆更辣。(林玄礼在信中没写怎么杀的耶律延禧。是迫不得已,并非得意之作。他也觉得自己有点缺德,就不提了)以及耶律延禧的老婆和孩子都头脑清醒,敖卢斡看起来就挺支棱的,辽朝可能还有救,并愉快的展望未来,其中不乏以邻为壑的心思,平稳持续的商业贸易、以及制衡。
  众人看完之后,都问耶律阿保机:“支棱是契丹方言吗?”
  阿保机结合上下文猜测,面沉似水的点点头,因为骂了耶律延禧,这封信反而可信:“说他还不错。赵煦,你觉不觉得,这不像是给你写的信,倒像是日记,只是祭祀给你。也罢,竟然是我猜度太过,等赵佶来到地府,我再携牛酒前来致谢。”
  萧皇后们低声议论,都觉得以邻为壑合情合理,辽朝要是真灭了,对他宋朝倒是没什么好处。辽朝就因为太大,边境有许多羁縻的地区控制的不行,宋朝并无吞并辽朝的实力。
  赵煦是真想把其中一些黄暴和骂骂咧咧的片段给和谐了,又不能,佶儿谈吐随意,自己看着都微微过火,展露在人前真有点缺乏家教。又有条不紊的收起来:“他诸事都不瞒我,虽然亲昵,也让人有些头疼。”
  赵匡胤和赵光义又冠冕堂皇的说了几句,一场干戈化云烟,一群人快快乐乐的踢球去了。
  赵煦不愿意去,回到屋里盯着几箱书信看了一会,信笺中的秘密越来越多,害得他最近两年不敢出门,怕有人近来偷偷翻看。出去找了一个砂锅,抱了一捆木柴进屋,在烧水烹茶的红泥小火炉上放上小砂锅,点燃火,加上一些水,徐徐烧开。
  开始从第一口箱子的第一封信开始整理。
  信是万万不敢烧掉的,谁知道烧掉之后会落在谁眼前呢,地府是有冥君的。关于‘林玄礼’的秘密,‘一定将皇位传给小宝’的承诺,每样只留一张纸以备不时之需就够了。其他关于未来、关于祖宗们都是笨蛋的内容、关于什么科技之类的,全都扔进锅里。
  整张或是半张的纸,煮一煮就融化了,煮成一锅浆糊,往桶里一倒,一会搬出去倒在地里,加点土搅成泥,拿来种荷花。荷花能不能长成不重要,绝对安全隐匿。
  赵煦收拾了半箱子,扶着腰喘气,这活儿可太累了。
  赵顼溜达过来,静静的看了一会:“想不到陈氏的儿子竟有如此本领。赵佶他长什么样子?身量几许?长得像我吗?我不知道他什么模样,陈氏也不知道。你把他教养的很好。”
  赵煦拿筷子搅拌稀薄的浆糊,继续往里下纸张,隐约有种自己在烹调的感觉:“他小时候白白胖胖,后来去边关,把自己弄得又黑又瘦,到我死前又胖回来一点,相貌有些像太-祖——瘦上许多的模样。佶儿从小开始,或是黏在人身上耍赖,或是满地乱滚,再不然就是坐在书桌前魂游天外,总被高娘娘斥责不够稳重。”
  赵顼神采飞扬:“高娘娘这几日都不敢出门了。哈哈哈,她说频频用兵会损害国家,现在如何?人口、赋税都在增长,百姓们安居乐业,乐意从命。自从把黥面改成纹在手上身上之后,地府中的鬼都高呼德政。”虽然是亲妈,却也是政敌。双方的气势此消彼长,暗中争锋一刻不停。
  赵煦继续淡定的煮纸,看起来有点像紫菜鱼片疙瘩汤,想吃了。
  想刘清菁今年也三十多岁了,最多不过在等三十年,夫妻就能相会,又可以歌舞嬉戏。
  赵顼在旁边夸赞这陌生又不怎么了解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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