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风起
同一时刻，在凉州城外的秦国西征大军中军帐里，秦王正负手而立，听着刚刚赶到的田致钧做汇报。
“是吗？那小子是这么说的？”秦王脸上浮现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问田致钧。
“回王上，正是如此。此人之忠义世所罕见，令人钦佩！”田致钧一脸严肃的道。
“忠义吗？”秦王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那田卿，你觉得我大秦能收服此人吗？”
田致钧几乎不用想就回答道：“王上，不可能。”接着他犹豫了一下，又道：“若此人未来真的会对我大秦构成威胁的话，臣还是建议王上尽早将之除去为好！”
“好了，孤知道了，田卿你一路辛苦，下去休息吧！”秦王淡淡一笑，下了逐客令。
“诺！”
田致钧行礼答应了一声，而后恭谨的一路后退到帐篷门口，这才转身离去。
直到田致钧的身影完全消失，秦王才转向帐中另外一人道：“王卿，你这个女婿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那人是个身穿金甲，须发皆白，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将，不过身材仍十分魁伟健壮，足有九尺上下，望之犹若直立而起的人熊一般。更难得的是，这位老将鹤发童颜，生的慈眉善目，就好像一位仙道中人，只看脸的话，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武将的杀伐气。
此人，正是王贞之父王锏。
秦王这话虽然是用打趣的口吻说的，但王锏却丝毫都不敢怠慢，连忙一躬到地，诚惶诚恐的请罪道：“罪臣教女无方，请王上责罚！”
秦王笑着摆了摆手：“卿家不必如此，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嘛，有了情郎，如何还会将家国天下当回事？这跟卿的教育没什么干系，朕倒是还要为此感谢卿呢，毕竟王贞这丫头之前为我大秦还是立下过不少功勋的嘛！”
王锏脑门上冷汗不断滴下，脸色反倒更难看了：“王上，请给罪臣一万铁骑，罪臣这就踏破雪国，将那不忠不孝的逆女抓回来！”
秦王知道王锏是认真的，不过却没有答应的意思，他走回龙椅上坐下，道：“王卿啊，这事孤可不能依你，眼下讨伐西戎在即，正是用兵用人之际，不要说一万铁骑和一个地仙了，哪怕是一兵一卒也不能挪做它用。”
王锏叹了口气，他如何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气怒交加之下，有些丧失了理智而已。
“王贞那丫头的罪孤不打算问，恰恰相反，她王家之女的身份还要保留下来才行。”秦王眯着双眼说道。
“王上的意思是？”王锏若有所悟，惊讶的问。
“是的。”秦王点头，确认了王锏的猜测，“我大秦需要继续与那程钺保持良好关系，这很重要！”
王锏脸上出现了困惑之色：“王上，臣不明白，若此人是我大秦之威胁，王上将之抹杀就是了，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另外，之前此人在我大秦境内时，王上就随时可以下令杀他吧？为何最后还是放他走了？”
秦王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王卿，孤之前跟你说过吧？你这个女婿，孤看不透！”
“看不透？”
王锏更糊涂了，在他看来，既然看不透，那不就更该杀吗？因为看不透就意味不稳定，意味着不知道有利还是有害，这种存在十分危险，尽早排除难道不好吗？
“是的。”秦王颔首道，“这小子尽管隐藏的很巧妙，但却瞒不过孤的神觉，以他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孤能确定，他练的根本不是云晟门的功法，而是一种魔功，强大到有失天和的魔功！你说，王卿，一个魔道潜伏在名门正派之中，还不遗余力的表现自己，争名夺利，坐到了一国之师的位置上，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他真的是雪国吕氏的忠臣孝子吗？！”
“魔道？！”
王锏被惊呆了，嘴巴长得老大，当下便想跑去雪国，把自家爱女从程钺这个小魔头的手里救出来！
“别激动，王卿，先回答孤的问题。”秦王抬手示意王锏稍安勿躁，笑眯眯的道。
王锏沉下心来思索了好半天，还是猜度不到程钺的打算，最后只得惭愧的回答：“臣……臣不知道！”
“孤也不知道，猜不透。”秦王笑着说道，接着他顿了一下又道：“但孤有一种感觉，这小子是个祸害，而且还是个大祸害！若任其发展下去，也许未来整个天下都会遭殃，包括我大秦在内！”
“呃……王上为什么会这么想？”王锏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
“都说了，这是感觉啊，王卿！”秦王苦笑着道，“这小子会祸害全天下，这既是弊，也是利啊！王卿，你想象一下，若天下列国皆被这小子所害，国力大损，而唯有我大秦安然无恙，届时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美妙景象？”
王锏心中一凛，突然兴奋的全身颤抖了起来，颤声道：“那时……将是我大秦一统天下的最佳时机！”
“没错！”秦王点头笑道，“所以孤不会杀他，就算他不归顺我大秦，孤还是会不遗余力的与他搞好关系，以便将我大秦从他未来的祸害目标中剔除出去。”
王锏心悦诚服的一躬到地，直到此时，他才明白秦王在下多大的一局棋。
“王卿，让你儿子王孝带着礼物去天脊山议亲吧，就算天丞子仍不肯答应，但我大秦的善意却务必要让那小子感受到。”秦王吩咐。
王锏有些疑惑：“王上，那小魔头不是在雪都平京吗？为何要去天脊山提亲？”
秦王笑了起来：“王卿，那小子野心颇大，想要在神武祭上一显身手，偏偏刚突破到妙法境，连个法术都不会，如何还会继续呆在平京这世俗之地？孤料定他今日必会返回天脊山。”
“臣明白了。”王锏俯首道。
……
在遥远的齐国太山山脉深处的一个巨大的山洞里，一场有关程钺的对话也在进行。
山洞中有一高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盘腿坐在高台顶端，默不作声的听着属下的回报。
“舵主，暗芒、幽若、力狂三人的遗骨今日在汴京城外被发现了，很显然，我等之前的推测有误，他们不是叛会，而是行刺失败，被目标全数格杀了！”一个全身上下都隐藏在阴影里的人，用嘶哑的声音道。
老和尚一动不动，好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既然暗芒他们失败了，那就派其他人去吧！”
“舵主，周伯龙已经死了，报酬咱们是注定收不到了。”阴影里的人提醒道。
“那又怎样？”老和尚慢条斯理的道，“只要是我们血手会接手的任务，就没有放弃的道理。”
阴影里的人沉默了一会，道：“舵主，据最新的情报所示，那昭武子可能已经突破到了妙法境，暗芒这等级别的丙级刺客恐难适任。”
“那就派更高等级的刺客去。”老和尚毫不犹豫的道，“神影他们不是回来了吗？让他们去吧。”
“神影？！”阴影里的人吓了一跳，提醒道：“舵主，神影他们可是甲级刺客！”
“我知道。”老和尚道：“所以我才点他们的将，你要是有意见，就报上更合适的人选来。”
阴影里的人沉默了，好久之后才出声回应：“舵主，我没意见，就让神影他们去吧。”
“嗯。”老和尚淡淡回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阴影里的人无声消失了，片刻后，他出现在了山洞内部的一个石室里。
“神影，炼魔，鬼彻，你们的新任务来了。”
石室里的三具石棺无声的打开了，而后三个鬼魅般的身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新任务？”
三个身影之中，一个身高过丈，羊身人面，头上生角，形貌如同传说中恶魔一般的存在饶有兴趣的问。
“是的，炼魔，这次是去雪国，暗杀他们的国师。”阴影里的人冷漠的道。
“国师？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另一个身材矮小，却扛着一杆巨矛，说起话来像夜枭一般的身影道。
“鬼彻，相信杀他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此人只是妙法境初期而已。”阴影里的人道。
“无聊！”
最后，三个身影之中，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神圣气息，却浑身漆黑，没有面目的存在道。
“是吗？那小子是这么说的？”秦王脸上浮现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问田致钧。
“回王上，正是如此。此人之忠义世所罕见，令人钦佩！”田致钧一脸严肃的道。
“忠义吗？”秦王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那田卿，你觉得我大秦能收服此人吗？”
田致钧几乎不用想就回答道：“王上，不可能。”接着他犹豫了一下，又道：“若此人未来真的会对我大秦构成威胁的话，臣还是建议王上尽早将之除去为好！”
“好了，孤知道了，田卿你一路辛苦，下去休息吧！”秦王淡淡一笑，下了逐客令。
“诺！”
田致钧行礼答应了一声，而后恭谨的一路后退到帐篷门口，这才转身离去。
直到田致钧的身影完全消失，秦王才转向帐中另外一人道：“王卿，你这个女婿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那人是个身穿金甲，须发皆白，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将，不过身材仍十分魁伟健壮，足有九尺上下，望之犹若直立而起的人熊一般。更难得的是，这位老将鹤发童颜，生的慈眉善目，就好像一位仙道中人，只看脸的话，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武将的杀伐气。
此人，正是王贞之父王锏。
秦王这话虽然是用打趣的口吻说的，但王锏却丝毫都不敢怠慢，连忙一躬到地，诚惶诚恐的请罪道：“罪臣教女无方，请王上责罚！”
秦王笑着摆了摆手：“卿家不必如此，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嘛，有了情郎，如何还会将家国天下当回事？这跟卿的教育没什么干系，朕倒是还要为此感谢卿呢，毕竟王贞这丫头之前为我大秦还是立下过不少功勋的嘛！”
王锏脑门上冷汗不断滴下，脸色反倒更难看了：“王上，请给罪臣一万铁骑，罪臣这就踏破雪国，将那不忠不孝的逆女抓回来！”
秦王知道王锏是认真的，不过却没有答应的意思，他走回龙椅上坐下，道：“王卿啊，这事孤可不能依你，眼下讨伐西戎在即，正是用兵用人之际，不要说一万铁骑和一个地仙了，哪怕是一兵一卒也不能挪做它用。”
王锏叹了口气，他如何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气怒交加之下，有些丧失了理智而已。
“王贞那丫头的罪孤不打算问，恰恰相反，她王家之女的身份还要保留下来才行。”秦王眯着双眼说道。
“王上的意思是？”王锏若有所悟，惊讶的问。
“是的。”秦王点头，确认了王锏的猜测，“我大秦需要继续与那程钺保持良好关系，这很重要！”
王锏脸上出现了困惑之色：“王上，臣不明白，若此人是我大秦之威胁，王上将之抹杀就是了，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另外，之前此人在我大秦境内时，王上就随时可以下令杀他吧？为何最后还是放他走了？”
秦王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王卿，孤之前跟你说过吧？你这个女婿，孤看不透！”
“看不透？”
王锏更糊涂了，在他看来，既然看不透，那不就更该杀吗？因为看不透就意味不稳定，意味着不知道有利还是有害，这种存在十分危险，尽早排除难道不好吗？
“是的。”秦王颔首道，“这小子尽管隐藏的很巧妙，但却瞒不过孤的神觉，以他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孤能确定，他练的根本不是云晟门的功法，而是一种魔功，强大到有失天和的魔功！你说，王卿，一个魔道潜伏在名门正派之中，还不遗余力的表现自己，争名夺利，坐到了一国之师的位置上，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他真的是雪国吕氏的忠臣孝子吗？！”
“魔道？！”
王锏被惊呆了，嘴巴长得老大，当下便想跑去雪国，把自家爱女从程钺这个小魔头的手里救出来！
“别激动，王卿，先回答孤的问题。”秦王抬手示意王锏稍安勿躁，笑眯眯的道。
王锏沉下心来思索了好半天，还是猜度不到程钺的打算，最后只得惭愧的回答：“臣……臣不知道！”
“孤也不知道，猜不透。”秦王笑着说道，接着他顿了一下又道：“但孤有一种感觉，这小子是个祸害，而且还是个大祸害！若任其发展下去，也许未来整个天下都会遭殃，包括我大秦在内！”
“呃……王上为什么会这么想？”王锏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
“都说了，这是感觉啊，王卿！”秦王苦笑着道，“这小子会祸害全天下，这既是弊，也是利啊！王卿，你想象一下，若天下列国皆被这小子所害，国力大损，而唯有我大秦安然无恙，届时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美妙景象？”
王锏心中一凛，突然兴奋的全身颤抖了起来，颤声道：“那时……将是我大秦一统天下的最佳时机！”
“没错！”秦王点头笑道，“所以孤不会杀他，就算他不归顺我大秦，孤还是会不遗余力的与他搞好关系，以便将我大秦从他未来的祸害目标中剔除出去。”
王锏心悦诚服的一躬到地，直到此时，他才明白秦王在下多大的一局棋。
“王卿，让你儿子王孝带着礼物去天脊山议亲吧，就算天丞子仍不肯答应，但我大秦的善意却务必要让那小子感受到。”秦王吩咐。
王锏有些疑惑：“王上，那小魔头不是在雪都平京吗？为何要去天脊山提亲？”
秦王笑了起来：“王卿，那小子野心颇大，想要在神武祭上一显身手，偏偏刚突破到妙法境，连个法术都不会，如何还会继续呆在平京这世俗之地？孤料定他今日必会返回天脊山。”
“臣明白了。”王锏俯首道。
……
在遥远的齐国太山山脉深处的一个巨大的山洞里，一场有关程钺的对话也在进行。
山洞中有一高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盘腿坐在高台顶端，默不作声的听着属下的回报。
“舵主，暗芒、幽若、力狂三人的遗骨今日在汴京城外被发现了，很显然，我等之前的推测有误，他们不是叛会，而是行刺失败，被目标全数格杀了！”一个全身上下都隐藏在阴影里的人，用嘶哑的声音道。
老和尚一动不动，好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既然暗芒他们失败了，那就派其他人去吧！”
“舵主，周伯龙已经死了，报酬咱们是注定收不到了。”阴影里的人提醒道。
“那又怎样？”老和尚慢条斯理的道，“只要是我们血手会接手的任务，就没有放弃的道理。”
阴影里的人沉默了一会，道：“舵主，据最新的情报所示，那昭武子可能已经突破到了妙法境，暗芒这等级别的丙级刺客恐难适任。”
“那就派更高等级的刺客去。”老和尚毫不犹豫的道，“神影他们不是回来了吗？让他们去吧。”
“神影？！”阴影里的人吓了一跳，提醒道：“舵主，神影他们可是甲级刺客！”
“我知道。”老和尚道：“所以我才点他们的将，你要是有意见，就报上更合适的人选来。”
阴影里的人沉默了，好久之后才出声回应：“舵主，我没意见，就让神影他们去吧。”
“嗯。”老和尚淡淡回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阴影里的人无声消失了，片刻后，他出现在了山洞内部的一个石室里。
“神影，炼魔，鬼彻，你们的新任务来了。”
石室里的三具石棺无声的打开了，而后三个鬼魅般的身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新任务？”
三个身影之中，一个身高过丈，羊身人面，头上生角，形貌如同传说中恶魔一般的存在饶有兴趣的问。
“是的，炼魔，这次是去雪国，暗杀他们的国师。”阴影里的人冷漠的道。
“国师？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另一个身材矮小，却扛着一杆巨矛，说起话来像夜枭一般的身影道。
“鬼彻，相信杀他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此人只是妙法境初期而已。”阴影里的人道。
“无聊！”
最后，三个身影之中，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神圣气息，却浑身漆黑，没有面目的存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