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这就是我交往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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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主落座。
  胡国庆微笑着说:“乔小姐很聪明。”
  乔青莲笑着问:“胡叔叔谬赞!不敢当!”
  胡国庆说:“不,不。我有理由的。”
  乔青莲问:“什么理由?”
  胡国庆说:“第一,你看见我来一点也不吃惊。我记得兰兰打电话并没有说我要来;第二,兰兰也并没有介绍我,你却一下子就喊我‘胡叔叔’。”
  乔青莲想:我可不能承认我知道你要来,如果郭凯芹发现了,到时候恐怕我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乔青莲笑道:“胡叔叔,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我确实不知道你要来。不过,当我一看到你,我马上就想通了。因为,玉兰问我话,完全可以到我家去,可是,她却固执地要到外面,一定是不想让别人发现,她一个女生怕什么呢,那就是说,想见我的人肯定是你,所以,一看到你,我当时就想通了。至于知道你是谁,那就更简单了,女儿肖父,玉兰和你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想不知道你是谁都难啊。”
  胡国庆看了看胡玉兰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开心的笑了起来:“真有这么像吗?”
  人都是自恋的,所以,在过去封建时代,在大家庭中,在众多的孩子中,像自己的那个孩子总是格外受父亲的宠一些。
  因此,胡国庆格外偏爱这个像自己的大女儿。
  胡玉兰看了看父亲的脸,也笑了起来。
  气氛一时很活跃。
  胡国庆说:“乔小姐很忙,我们就长话短说吧。我想,你一定知道我来的目的。”
  乔青莲忙说:“胡叔叔还是叫我乔青莲吧。叫乔小姐太生分了。”
  最主要是,乔青莲很不喜欢“小姐”这个后来变味的称法。
  胡国庆说:“我听兰兰叫你莲莲,我也叫你莲莲吧。”
  乔青莲微笑着说:“好的。胡叔叔有话尽管说。我和玉兰一个寝室四年,我们关系很好的。”
  胡国庆说:“这个我知道。她经常在家里说到你,对你很是佩服。我这个女儿从小成绩好,又娇生惯养,不说眼高于顶吧,至少,她佩服的人不多。你是同龄人中她唯一佩服的一个。”
  乔青莲说:“玉兰虽然说有时候说话有些直,在别人看来是傲慢,可是,在我看来是正直。
  我发现,她品质好,爱憎分明,这就是我交往的基础。”
  胡玉兰开心的笑了。
  胡国庆说:“这个,莲莲看得倒是很准。兰兰是个很善良的孩子。”
  乔青莲点点头。
  胡国庆说:“莲莲在知道我的身份后还肯见我,并且态度友好,我真是感激不尽。”
  乔青莲连忙说:“胡叔叔,别这样说,您是长辈。这是我应该做的。其实,我这样做,是因为你做在了前面。”
  胡国庆不解:“我没有做什么啊?”
  乔青莲说:“胡叔叔做了。玉兰,你还记得吗?毕业的时候,你和钟毓婷以为我没有考上公费留学,你们俩怎么为我操心的?”
  胡玉兰笑道:“明明考了第一,你想捉弄我们,回来时,故意哭丧着脸,骗我们好玩。我们以为你没有考上。本来,肖教授是想让你留校的,这下,鸡飞蛋打了,我当时真着急了。
  我就说,我要带你去见我爸爸,让他留你在上海。”
  乔青莲说:“我记得,你说,给你爸爸一个机会,让他报一饭之恩。你们知道吗,当时,我真的很感动。你和钟毓婷这么热心的为我操心,特别是你,还要大动干戈,实在让我感动。
  我知道,这话一定是胡叔叔您和胡玉兰说过,要不然,这么大的事,她是不敢自作主张。毕竟,留在上海,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好多人烧香都找不着庙门呢!”
  胡玉兰说:“不是没有弄成吗?”
  乔青莲说:“事情没有弄成,但心意是诚的,这就足够了。从这里我知道,胡叔叔实际上是想弥补什么。或许,是想替乔清泉报答乔家的养育之恩。”
  胡国庆惭愧的低下头:“很惭愧。这是我内心永远不得安宁的一件事。我对不起他们母子。这是我人格上的一大污点。”
  乔青莲说:“胡叔叔别这么说。”
  胡国庆说:“不,我要说。你听我说说原委。”
  乔青莲点点头。
  胡国庆于是详细的讲了他和郭凯芹的事。
  也讲了后来和杨梅的事。
  乔青莲没想到,这事竟然也和尚金航有关系,心里像吃了苍蝇似的:这个尚金航,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队长,竟然连上海知青都想玩弄,真是色胆包天!
  该死!这样整他还便宜了他。
  胡国庆说:“我承认,我性格上的懦弱,我屈服于父母之命,我屈服于环境,我屈服于命运。当然,我也屈服于我自己的自私。我太想回到上海了。这是我内心里永远也不能原谅我自己的,我的良心一直都是不安的。莲莲,你不会瞧不起我吧?”
  胡国庆以一种这样的态度和乔青莲说话,这是胡玉兰没有料到的。
  看见平时在外人面前春风得意的胡处长,在家人面前慈爱的父亲,竟然在乔青莲面前表现得这么卑微,胡玉兰不仅心疼起父亲来。
  胡玉兰祈求的眼神看着乔青莲,希望乔青莲说几句好听的话来安慰安慰父亲。
  乔青莲说:“胡叔叔,你也别太愧疚了。这个是时代的悲剧。是特殊时代造成的悲剧。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只有被裹挟着前进。”
  胡国庆说:“你可以这么说,我却不能原谅我自己。不过,好在,你父母是好人,给他以真正的父爱和母爱。让他健健康康的长大。所以,我感谢你和你的父母。没想到,你父亲这么早就过世了。你父亲是老实人,我们那时候经常在你家蹭饭。”
  乔青莲心里感慨:这个世上的人果然不能用非好即坏来衡量的。
  比如,郭凯芹和胡国庆两个人,能说他们是单纯的好人和坏人吗?
  不,不能。
  郭凯芹她是一个受害者,她在自己一站稳脚跟,就想到要将自己的儿子接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是一个好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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