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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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放心。
  公司才刚起步,他就出事了,现在还要回家养病?
  而且,他的股票还跌了!
  简灵淮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打开看股市,见有回升的趋势,才稍微开心一点。
  孙锦程见劝说不动,只好使出杀手锏:简哥你要是不听话,我可就跟贺总说了啊。
  简灵淮扭头看着他,鼻音有点重:你胳膊肘往哪拐呢。
  我真打电话了啊。孙锦程打开贺芝洲的电话,手指停在上方,威胁道,我这小指头一下去,贺总就可能亲自来赶你回去哦。
  简灵淮:
  他想了想,贺芝洲还真有可能。
  僵持半晌,才愤愤不平地点头:回去,我回去行了吧!
  那就好。孙锦程一时激动,半分钟后,他尴尬地望着简灵淮,怎么办,刚刚好像不小心按到了,那边已经通了
  电话那头响起贺芝洲的声音:什么事?
  孙锦程秒怂,将手机递到简灵淮手里,打着哑语说:拜托拜托帮帮忙。
  简灵淮无奈地说了一句:没事。
  贺芝洲脱口而出:你声音怎么了?
  不同于早上的嘶哑,这会的声音又添了浓厚的鼻音,有气无力的。
  生病了?
  简灵淮听见那边起身的声音,道:一点感冒而已,我准备回家。
  我来接你。贺芝洲不容拒绝地挂断了电话。
  简灵淮将手机扔出去,孙锦程接到后,被他瞪了一眼,笑眯眯道:简哥,你好幸福啊,我好羡慕,生病都没人照顾,日子好凄苦。
  闭嘴吧你。简灵淮没好气道。
  没多久,简灵淮靠在椅子上看资料,听见外面响起一阵骚动,女员工们暗暗惊呼,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来了。
  很快,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三两步走到他面前,看了眼他的情况,皱了皱眉:怎么还来公司了,跟我回去,已经联系医生去家里了。
  麻烦你了。简灵淮站起来,一下起猛了,虚晃了一下,被贺芝洲扶住。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还能听见员工们的偷笑声,简灵淮站在电梯里,不忘吩咐:好好工作,咳,等我回来随机检查。
  你别说话了。贺芝洲刚说完,电梯门就合上了。
  回到贺家后,私人医生已经到了,量体温,看口腔,然后给他吊了两瓶点滴。
  简灵淮靠在沙发抱枕上,看着旁边跑跑跳跳精力旺盛的贺楠,羡慕道:年轻真好。
  贺芝洲:
  简灵淮又低头看了看插着针的手,哀怨道:这就是我觉得输液麻烦的原因,太限制自由了,白白浪费时间求你了,把我电脑给我吧。
  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奶奶推着轮椅过来,训斥道,你是有几条命去工作啊。
  简灵淮只能认骂。
  奶奶扭头又责怪起贺芝洲:还有你啊小洲,下次不许把人家弄出病来。
  简灵淮:?都说了不是那样!
  吃晚饭的时候,王管家特地为简灵淮熬制了鸡肉蔬菜粥,还有几份开胃的小食。
  简灵淮怕传染,独自坐在另一张小桌上进食。
  没多久,贺芝洲就转移到他旁边坐下:你一只手吃饭不方便。
  我用勺子没问题啊。简灵淮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喝了两口,又换上筷子夹菜。
  贺芝洲直接将碗端了过来,将粥喂到他嘴边。
  简灵淮愣了愣,然后张口吃了进去,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上好的工具人,都送上门了,不用白不用。
  这时,贺楠也端着碗跑过来,坐在他们对面,吃一口碗里的肉,笑一笑,如此反复。
  你怎么了?简灵淮担忧地询问,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嘿嘿,终于轮到我吃肉你喝粥了。贺楠美滋滋地吃着饭,他可一点没忘记上次生病时,这两个大人吃饭吃得好开心!
  简灵淮正欲跟他说话,一勺粥又喂到了嘴边,张嘴便吃了进去,表扬道:老王的手艺真是没话说,你别光喂我啊,自己也吃点咯等等,我要跟贺楠说什么来着?
  贺楠:我生气了!
  好不容易从吃肉中找到一点优越感的贺楠,看着他们的互动,感受到了伤害,虽然他还小,难以陈述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害,总是就是很受伤就对了!
  这两人都不当自己存在的,贺家还有他的容身之地吗?呜呜呜。
  奶奶也挪到了这张桌子一起吃。
  大家吃完后,简灵淮才发现,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来挤着这张桌子。
  贺芝洲给他换了瓶点滴。
  简灵淮偷偷伸长了手,去拿电脑,手背被人打了一下,跟做贼似的缩了回来。
  想想又觉得有点委屈:我自己的电脑,为什么不能碰。
  贺芝洲在他旁边坐下,打开电脑,问:你要看什么,我给你看。
  简灵淮咳嗽了两声,无奈笑道:杀鸡焉用牛刀,一点小事就不用麻烦你了,我就看看而已,又不用打字,很方便的。
  贺芝洲扭头,目光沉沉,盯得简灵淮发虚,半晌才轻声说了一句:我只是想你能多依赖我一点。
  也不知是不是以前没有给到对方足够的关心,导致简灵淮现在学会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干,一点不给他机会。
  简灵淮听着他无奈又有些可怜的语气,有些心软,刚想说什么,张口却又是一阵咳嗽。
  他抽了抽鼻子,往后面一倒:你看吧,就桌面上放的项目报表,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
  好。贺芝洲嘴角弯了弯,仔细阅读浏览了起来。
  简灵淮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发呆,耳边是不远处贺楠和奶奶讨论作业的声音、佣人们安静有序地忙碌的声音、以及屋外秋风吹叶的声音
  虽然现在身体不适,头晕脑胀咳嗽还打喷嚏,但这种安心踏实的感觉却溢满了胸腔,再多一点,就要承受不住了。
  闭目休息了一会,身边人大概以为他是睡着了,蹑手蹑脚地起来,没多久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
  简灵淮舒服得不想睁开眼,就这么懒洋洋地靠着假寐。
  过了片刻,他听见贺楠小跑过来,似乎是怕吵着他,小声问贺芝洲:叔叔,他睡着了吗?
  嗯,我们要安静一点。
  可是这道题我不会做,你能不能教教我?
  好。
  简灵淮听着他们讨论题目的声音,竟有些睡不着,觉得有趣,便一直听了下去。
  贺楠终于学会了这道题,开心地抱着贺芝洲蹭了蹭,又想蹭蹭简灵淮,可是怕把他吵醒了,就问:叔叔,我要是把他弄醒了,他会不会揍我?
  他不会揍你。贺芝洲说,顶多是凶凶我。
  贺楠捂嘴科科笑了起来:为什么要凶你呀?
  因为
  简灵淮在心里笑了笑,好半天才等到他的下文。
  贺芝洲说:因为我让他伤心了很久。
  你为什么要让他伤心啊,他是坏人吗?
  他不是,叔叔才是。贺芝洲把他抱起来,拿起他的作业本,随手画了个仙人球,叔叔以前就像是这个仙人球,浑身都是刺,可是有个人吧,他一点也不怕疼,每天都冲我而来,弄得遍体鳞伤。
  啊贺楠似懂非懂。
  日子久了,他也就会疼了,对不对?
  贺楠点点头:好疼。
  他想凶我,是不是很好理解?贺芝洲揉了揉他脑袋,所以我们要对他好一点,是不是?
  是的,那你要对那个人好点呀。贺楠奶声奶气地说,老师说我们要做善良的人。
  贺芝洲闷声笑了一下:对,做善良的人。来,跟我说说,你们今天在幼儿园都学了什么?
  叔侄俩的话题又回到了学习生活上,简灵淮不动声色地偏过头,眼眶有些湿润,更不敢睁开眼了。
  如果原主听到他这番话,应当会很感动吧。
  而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迟迟不敢作回应的症结所在
  他不知道每一次的心跳到底是自己的,还是这具身体的执念在作祟,更不知道贺芝洲爱上的到底是哪个简灵淮?
  如果没有原主以前的坚持,现在的他也很难说就令贺芝洲这棵老树这么快就开花吧?
  点滴滴完了,他感觉到那双冰凉的手贴上了他的手背,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要拔针了。
  简灵淮讶然:你会?!
  嗯,之前经常给奶奶拔针,不难。贺芝洲熟练地拿过棉球,掀开胶布,迅速将针头拔了出来,棉球按在他的针口处,回房间睡一觉吧。
  好。简灵淮也确实想睡觉了。
  本以为输完液第二天感冒就好痊愈,结果只是咳嗽的情况好转了一点,脑袋还是有点晕,体温也没完全降下来。
  他又被逼留在家里休息,贺芝洲也在家陪着他,把所有业务都转到了家里办公。
  享受了两三天舒服待遇,这点感冒总算完全好了,简灵淮兴奋地回到了岗位上,却发现员工们除了跟他问好之外,就是问他关于贺芝洲的事。
  贺总今天来公司吗?
  昨天给他发的资料,半夜就收到批复啦!效率好高!
  贺总还会不会出现啊?
  这得看简总还会不会生病了吧。
  简灵淮:怎么?我病好了,你们是不是还挺遗憾 ?
  就连江元菱都特地打电话问候:哎,你病就好了?我本来还想抽空去登门探望呢,听说贺家连尿盆都是纯金打造,是真的吗?
  简灵淮呵呵一笑:少听点孙锦程打造的谣言吧。
  下班后,他又接到了叶矜羽的来电。
  本来想去看看你的情况,可是这几天工作太忙了,一直抽不开身,你现在身体恢复了吧?
  好着呢,马上准备回家了。简灵淮说。
  那就好。叶矜羽随口说道,不过贺总今晚要去跟白家一家人应酬,本来白家还邀请了傅珩的,可是傅珩拒绝了。
  白家?简灵淮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么一家人,白家儿子是傅珩的伪装白月光,而白家的女儿是贺芝洲的同学兼追求者,白家所有人都出席了?
  嗯。叶矜羽并不知道白家女儿的事,白家说是要再谈谈城郊那块地皮的事,怎么还要带上全家人一起谈判的。
  简灵淮眸光晦涩不明:谁知道呢,也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叶矜羽一惊:不会吧?他们想撮合白安笙和贺总?
  简灵淮:不愧是你。
  回家吃饭的时候,奶奶突然问:小简啊,你怎么心不在焉的,饭不合胃口吗?还是感冒没有完全好?
  嗯?没有啊。简灵淮摸了下额头,可能是还有点犯困吧。
  什么?你还有点想离婚?奶奶捂住胸口,开始呼吸困难。
  没有没有,你听岔了!简灵淮忙不迭去安抚。
  哦,听岔了呀。奶奶转眼就恢复了淡定,那咱们继续吃饭吧。
  简灵淮:?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贺楠见状,说:我不想写作业了!
  简灵淮:没门。
  我不写!贺楠捂住胸口,开始呼吸困难。
  简灵淮看着这一老一小,突然好想念贺芝洲,这尊大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镇镇这两个家伙。
  一直待到十点多,简灵淮忙完最后一点事,从书房出来,奶奶和贺楠已经回房去休息了,贺芝洲却还没回来。
  他走到院子里,开始给花花草草浇水,被王管家看见了,一顿训斥:不要动我的花园!
  简灵淮赌气似的踩了踩草地。
  王管家:
  更深露重,四周静谧。
  他在院子里来回溜达,一会抬头看看夜空,一会踩踩地,像个没得到玩具的孩子,兴致缺缺,莫名失落。
  简先生,身体刚恢复,就先去休息吧,先生知道你这么晚还在等他,不注重身体,肯定要不开心的。老王站在门口说。
  好笑,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在等他的。简灵淮又狠狠地踩了两下地,老王,我觉得你今晚有点叛逆。
  王管家笑眯了眼:啊,先生回来了。
  呵,我才不上当,他爱回来不回来,关我什么事。简灵淮回道。
  是吗 ?身后传来贺芝洲略带笑意的声音,我还以为有人在院子里等我呢。
  简灵淮微讶,回头看见他由远及近的身影:你走回来的?
  贺芝洲摇头,手里拿着一瓶酒,另一只手握着一株野花,一齐递给他:刚刚看到这个花挺好看的,就下车走走。
  简灵淮接过来,玩笑道: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贺芝洲看看花,又看看他,点头:嗯对,野花终究是黯然失色了。
  简灵淮余光扫了他一眼,撞上他含情脉脉的目光,躲闪着收回了视线,耳朵却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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