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耍疯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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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散发之人的辱骂方中愈不急不怒,轻蔑的说道:“我管你是谁,看我不顺眼冲我来满口污言秽语骂老先生干什么?人家老先生又没招惹你!”
  “混账东西!”散发之人操起酒壶砸过来,嘴上骂道:“你吓唬老子啊?看上去像个人模样,其实都是他妈王八蛋!也不打听打听我伊厉王是谁?”
  方中愈一伸手便接住了酒壶,壶是接住了他却故意抖了一下,将酒水洒到临桌两个人身上。那青年立时火了,伸手一指喝道:“你要干什么...?”
  “对不住对不住,都是因我而起,”方中愈连忙拦住他,转身向伊厉王朱彝说道:“身为王爷,你更应该注意德行才对,难道皇亲身份是欺负百姓的资本吗?”
  “小兔崽子,你找死!”朱彝挥手大叫,“给我打!狠狠的打...!”几个随从立刻站起来,纷纷抽出腰刀。
  王宏建、宋英杰等人不明白方中愈为什么突然去逗弄朱彝,但是见对方要动手也纷纷起身抽刀。
  便在这时,临桌的年长者断喝一声,“住手!”这一声极具威势,双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来,方中愈却暗暗高兴。
  “哎呀!绷不住了吧?要出头了?”朱彝撇嘴说道:“打他,就给我先打他...!”“放肆!”临桌的青年大吼一声,他的声音很大却不及年长者的十分之一威势,“你知道这是谁吗?”
  “谁呀他?他谁呀?是谁又能怎么样?”朱彝神气十足的走过来,戏谑的看着年长者,问道:“说话,你是谁呀?本王有个规矩,不打无名之辈!”
  “你放肆,”青年人斥责道,“这位便是左柱国、英国公、加封太师的张辅张大人!”此言一出,楼上所有食客都窃窃私语起来。
  因为张氏父子的名头太大了,大明朝就没有不知道的。张辅的父亲张玉名声赫赫、那可是明朝开国的大功臣,官封荣国公、右柱国、荣禄大夫;最重要的是,当今皇上颇为宠爱的张氏昭懿贵妃便是张玉之女、张辅也就是皇上的大舅子。
  朱彝常年居于蕃地,对张辅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他不过是朱棣同父异母的兄弟,加之因为夺皇位、朱棣对自己的这些兄弟并没有什么好感,他怎么能跟名满天下的张辅相提并论呢?
  朱彝愣了一会,忽然换上了笑脸,“哎哟...原来是张大人,误会误会,哈哈...都是自家人嘛!”
  “嘿嘿...”张辅冷笑说道:“我不是长着人模样的王八蛋了?”“哪里哪里...”朱彝满脸尴尬,“不知者不罪,还请张大人不要见怪才是。”说着深施一礼。
  张辅韬光内敛、虽然心中怒极面上却不显露,见他服了软也不愿过分相逼,“罢了,王爷不如就坐、一同喝一杯如何呀?”“不敢不敢,”朱彝陪着笑脸说:“不敢打扰张大人清静,请便、请便。”回过身来向自己手下使个眼色,灰溜溜下楼去了。
  和他同行的女子应当是歌舞妓之流,边走边问:“王爷,还没吃到隆祥居有名的八大件呢,怎么就走了?”朱彝恼火道:“再他妈废话老子把你吃了...!”
  王宏建和莫生谷等人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结局,不由相视而笑、不时拿眼角瞥向临桌的张辅。
  方中愈再次起身走过去,施礼说道:“下官北镇抚司东方中愈,不知是柱国大人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海涵。”
  那青年`哟`了一声,“你就是东方中愈呀?嘿嘿...你的胆子不小啊,连王爷也敢得罪?”方中愈笑道:“我根本不认识他,这也算是不知者无畏吧!”
  张辅侧脸看看他,捋一捋长须问道:“你不认识他,可你却认识我吧?”方中愈施礼摇头,“请恕小人眼拙,我还真没有见识过张大人的风采。”
  “嘿,那就按你所说、算不认识吧!”张辅话中似乎有别的意味,“东方中愈,我听说你很会打仗啊!有没有兴趣到我这来?”
  “哟!中愈多谢柱国将军的好意,”方中愈说道:“只是,我挺喜欢办案的,就不给大人添麻烦了。”
  “哦...”张辅拖了个长声,转而说道:“不用拘束,你自便好了,如果哪天愿意带兵了就来找我。”“下官多谢大人眷顾。”方中愈施礼回到自己座位。
  仇千代低低的声音问:“大哥,你真不认识他吗?”“真不认识,”方中愈笑着答道:“我是猜出来的。”
  吃过饭回衙门的路上,宋英杰向方中愈挑大拇指,“我说头儿,你是真的很聪明,你跟张辅大人说了什么、怎么就把朱彝那条疯狗引到他身上去了?”
  方中愈笑着说:“其实啥也没说,我只说要打架、请他先走;嘿嘿...你也看出来了,听张辅的意思他也猜到了一些。”宋英杰说道:“猜到怕什么?我看他挺欣赏你的...”
  下午依然无事,方中愈睡了一觉、醒来时刚好到了下值时间。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小白——确切的说是小白等到了他,小白告诉他齐楚嫣约他酉时半在小津桥相会。
  方中愈非常高兴,立时便要请他喝酒,小白笑着摇头,“还是算了吧!醉酒的感觉才恢复过来,我可不想受那份罪。”
  方中愈便摸出两锭二十两的银锭给他,这一次小白可不客气了,揣起银子喜滋滋的去了。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半时辰呢,方中愈只好先回到家中等待。
  等时间最是令人焦急难熬,方中愈连晚饭都没心思吃,独自一人看着天色。姬媱花纳闷的询问,他只说不饿。仇千代悄悄的说:“他要去见大嫂,哪有心思吃饭啊?”
  姬媱花听了心里酸溜溜的,轻叹一声低头吃饭,隔了一忽低声问仇千代,“是不是那个什么朝阳郡主?”仇千代点点头,忽然问道:“师父,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哥?”
  “哪有,你别胡说。”隔了一会,姬媱花又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仇千代嘿嘿的笑,“很容易啊!喜欢一个人,从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姬媱花先是不肯承认,后又笑着啐道:“小屁孩还什么都知道。”天色终于逐渐黑下来,张管家来点灯时方中愈站起来。
  “要出去呀?”姬媱花故意问。“我出去...办点事。”方中愈心中埋怨:要不是你,我昨天就和楚嫣妹妹讲和了。他忘了自己醉得一塌糊涂,怕是连人都认不出。
  看着他走向前院,姬媱花真有羡慕嫉妒恨的感觉,羡慕人家有情人可以在一起、嫉妒南宫无双有福气、恨自己身世坎坷没有早早认识方中愈...
  再说方中愈出了府门便一路快马扬鞭,到了小津桥时刚到酉时。小津桥在秦淮河刚进南京城之处,地理位置比较偏到这时更是难得看不行人。
  勒马桥头,抬头望穹庐茫茫、只西天边际还残留一片火红色,烟柳画桥城郭河流皆处浓墨重彩之中。人生如雾亦如梦,缘生缘灭还自在;岁月流逝,往事唏嘘方中愈一时间感慨万千...
  夜幕下桥上桥下都不见人影,自己来得太早了;几次相见却不能相认,方中愈既期待又有几分担忧,心中念叨这次别出意外才好。偶然扭头,突见一道黑影从树影中飞落,一股劲风当面点来。
  “什么人?”方中愈话出口刀出鞘,挥刀挡去`当`的一声脆响。那黑影如飞鸿般一个翻身,轻飘飘的落在桥上。
  方中愈高度戒备,察看并无其他人才涌身下马,绣春刀斜举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
  那人却不答话,忽然跨上两步、一条细长的黑影横扫而来;方中愈诧异对方兵器,急忙立刀去挡。那人变招很快,不等招式用老忽然变扫为点、向他肩头刺来。
  方中愈身子左移,绣春刀弹出直劈对方胸口。那个人也不拦挡,仗着身法轻快避开去,细长的黑影打向他的耳侧。
  方中愈刀势不收、手腕半转便架了出去,这次听得清楚对方所用兵器并非铁器,倒是像竹杆之类的东西、不知怎么锋利的绣春刀竟然斩不断它。
  方中愈趁着对方兵器在外档之机、舞动绣春刀连连进攻。那人功夫不错,扯回兵器来、当当当连挡三下,居然是先后有序层次分明。
  方中愈刚想继续进攻,不料对方竹杖着地卷来、只得跳起相避。“咯咯...你输了!”对方竹棒升高二尺,再次卷来。
  方中愈右手持刀,对方竹棒却从左侧攻过来、根本无法拦挡;急切间方中愈突然伸手抓住棒头,右手刀斜劈过去,“到底是谁输了?”
  这一招对方非得撒手扔棒不可,否则便得中刀。不料对方在腰间一摸手中忽然多了柄短刃、架开方中愈的绣春刀,右手竹棒猛然抽脱了他的掌握、快速无比的点在他大腿外侧。
  方中愈大腿发麻,惊呼一声跳开两步,口中说道:“楚嫣妹妹,你赢了。”“中愈哥哥,”齐楚嫣连忙收起短刃和竹棒走上来,“你没事吧?”
  “没事,”方中愈欢喜的拉住她的手,“楚嫣妹妹,我们终于见面了,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啊!”“中愈哥哥,我也是。哎...”齐楚嫣突然说道:“不对,你是故意让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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