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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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中虽然开局失利但也并不气馁,反而组织起更猛烈的进攻,两边势均力敌你来我往,对抗十分激烈。
  一中重点班的人几乎都来助威,体委看得如痴如醉惊羡不已:你说萧晚跟邵泽涵怎么就那么有默契?连着几次传球策应,遛对面跟遛孙子一样。
  陈白脸红扑扑问:咱们是不是要夺冠了?
  场面十分胶着,胡强激动地满头大汗却没敢妄下结论:咱们进攻是组织得真好,但内线防守不行啊,艹又空了!
  场上两边得分紧咬,观众席都疯了一样站起来呐喊,这么精彩的比赛可遇不可求。
  两边队员也都打红了眼,篮球砸地的声音、身体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时间和精力都在飞快流逝,比赛进入最后的三秒倒计时,此时记分牌上赫然显示两边得分为5252平。
  观众们紧张地捂起嘴,球场短暂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最后三秒,哪边能发起有效的进攻就能一球定胜负!
  附中的人正在篮下进攻,一投未中,邵泽涵火山爆发一般迅猛起跳劈手抢下篮板,还剩两秒!
  他突破围堵一个背传将球抛给萧晚,萧晚迅速运球冲向对面球篮,还剩一秒!
  太远了,太远了,时间不够。
  萧晚像一束光冲在最前面没人比他跑得快,但还是太远了。
  时间根本不够冲到篮下,所有人都揪心地惋惜,又在惋惜中带着最后一点点期待。
  巨大计时器上面的数字飞快奔向00:00:00,萧晚在计时钟最后响起的时刻将球出手。
  全场皆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只跨越半场的球,不敢说话不敢呼吸不敢眨眼,生怕一点波动扰了一个奇迹。
  回应众人的是一场平静的浩澜
  水花翻起,一球定音。
  啊!!!!!
  萧晚杀死了比赛!
  全场爆发尖叫,声波震动快要将篮球馆的房顶炸翻。
  队友、候补、同学纷纷冲上球场围住萧晚又将他高高抛起,他的名字和各种喜悦的呼喊声混在一起。
  周围的景象起起伏伏,萧晚完全放松任大家一次次将他抛起。他们赢了,拿到冠军了。
  三年前踏进校门的那一刻他绝对没有想到,三年后自己会为高中生活画上这么绚烂的句号。
  不知喧闹多久,起落几次,萧晚最后落在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
  别傻笑了,跟中风一样。邵泽涵看着怀中人嘴上嫌弃,手上却没松,径直把萧晚抱到旁边的座椅。
  休息一会儿看看脚。他们赢了,邵泽涵也开心,但除了开心之外他更隐隐担心。
  刚才比赛投入太过专注,萧晚甚至忘记了脚上的伤痛,这会儿慢慢平静下来,他的脸色也开始发白。
  邵泽涵叹口气问:你是不是一直瞒着跟腱受伤的事?
  萧晚以前被人嘲骂的时候也没有退缩过,这会儿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一样缩缩脖子,底气不足地说:这不是运动员常态吗。
  邵泽涵看着萧晚额上不正常的冷汗,忍下一肚子教训的话,背着人立刻去了医院。
  运动员有伤病是常态,但前段时间高考萧晚一直处于相对静态的环境,立刻转换到高强度的激烈运动中,邵泽涵很担心是跟腱积劳受损。
  但医生给出的检查结果让两人都始料未及。
  跟腱断裂,需要手术治疗,目前无法保证痊愈,请患者做好告别高强度运动的准备。
  萧晚眨下眼,每一个字他都听懂了,但他又不完全明白。
  医生安慰道:很多运动员,包括nba球星也会在一场比赛中突然跟腱断裂,有时候这些无法避免,我们只能接受。
  道理萧晚都明白,但这一切都太仓促了,他才刚拥有这么一群可爱的伙伴,他的运动生涯才刚刚开始,他还没有等到北体的通知书。
  邵泽涵一直陪着萧晚,办理住院手续,看他被推进手术室,又等他醒来。
  没人知道手术愈后效果到底会怎样,未来的路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茫茫无措。
  萧晚再次陷入了沉默,像刚入学那会儿一样,他的希望又一次被掐灭了。
  邵泽涵削好一个苹果又切成小块对萧晚说:张嘴。
  萧晚靠在床头吃不下,他想张嘴说谢谢,但刚开一个缝就被邵泽涵把苹果塞了进来。
  邵泽涵说:你是不是觉得打不了篮球你人生就完蛋了
  你是不是又想跟以前一样躲起来了?
  你觉得大家喜欢你就是因为你会投篮是吗?
  萧晚嘴里被苹果堵着说不出话,只能听邵泽涵一个人说。
  没有人一生只为一件事活着。如果这件事不适合你,还有另一件。另一件不行,还有下一件。
  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不会失去对自己人生的掌控。
  萧晚,我相信你能做到。
  你能做到吗?
  苹果依然含在嘴里,萧晚睫毛颤了一下,一滴眼泪静静落了下来。
  夕阳穿过窗子,在一滴泪里折出七彩的光芒。
  神仙落泪,在场的工作人员都被带进了氛围,导演也只是小声说了个卡。
  齐晚动了动嘴将苹果咽下,睫毛依然泛着泪光。
  邵知寒担心又没出来戏,他抬手去摸齐晚的后颈皮儿,却在半路被齐晚抓住了手腕。
  齐晚看着他眼睛,红着眼圈没头没尾地说:当时,如果你在多好。
  邵知寒却听懂了,他心疼地把齐晚抱在怀里,顾不上周围一圈人,低头吻掉了齐晚眼角的泪,温声说:
  以后,我会一直在。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这戏没法拍了,嗝
  第77章 亲我
  后面的剧本大体定下,但有几处邵知寒来来回回修改拿不下注意,他想给小迷糊下一剂猛药,但自己又忍不住疯狂吃醋。
  增了又删删了又改,何文逸趁着齐晚去练球在酒店跟邵知寒唠嗑:你说你费这么大功夫,人家最后知道了以为你居心不良,跟你生气怎么办?
  我会主动跟他解释。邵知寒一边改着剧本一边说,等他放下这些心结我就和他坦白,快了。
  何文逸砸吧下嘴:那还得是邵医生医术高明。话说你可赶紧吧,今天灯光师还问我被狗粮噎死算不算工伤来着。
  邵知寒嗤笑一声:说得好像都跟没拍过爱情剧似的。
  那能一样吗?何文逸酸得翻白眼,别的剧组是上戏你侬我侬,下戏相忘江湖,你俩好家伙,戏里没拉完的丝儿下戏接着拉。
  邵知寒嘴角微微翘起,虽然他肯定齐晚喜欢自己,但从别人嘴里听见倒还是另一种滋味。
  思忖几番,邵知寒唰唰落笔,不管戏内戏外他们都要迎来最后的转折了。
  萧晚做手术后,邵泽涵怕他闲着多想,便找来一个轮椅每天推着他去球场,萧晚坐着练习定点投篮。
  邵泽涵问他:害怕别人看你吗?
  萧晚眨下眼:不怕。
  邵泽涵没有放弃他,他也不会放弃自己。如果还能参赛,他要做最准的射手。
  如果真的无缘比赛,他也不后悔,篮球带给他的快乐是一辈子的财富,他还可以去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事情。
  又过几天,邵泽涵带来了北体的录取通知书,萧晚抚着封面上的烫金字体心中百感交集。
  邵泽涵把他推回家说:北体有很多专业,不一定要当运动员。
  萧晚心中明白,他移到床边,邵泽涵端来一盆水。他的脚现在处于恢复期,医生教了一套复建的按摩手法,邵泽涵当即就学得一点不差。
  但萧晚不好意思让人动手,抢着说:我自己来,我能够着。
  能吗?邵泽涵挑眉,按偏了可不保证能康复啊。
  萧晚被吓唬地抿着嘴不敢再动。
  他一天坐在轮椅上脚下哪也不活动,确实觉得血脉都不顺畅。
  邵泽涵见人老实了,便勾来一个小板凳坐下。
  他解开萧晚的鞋带,不算新的球鞋刷得非常干净,白色的毛线袜包着脚踝,小腿很细,吃很多也没长出二两肉。
  邵泽涵把袜子扒下,一双白皙漂亮的脚丫子露出来,脚趾微微绷着。
  放松点。邵泽涵抓着脚踝慢慢放进水里,温度正好吧?
  水温稍偏高一些,蒸腾着草药的清苦气,丝丝缕缕的白雾里萧晚喉咙细细嗯出一声。
  萧晚的脚很漂亮,足弓圆滑,脚趾圆润,泛粉的趾尖上面是饱满的白月牙。
  皮肤沾水后变得更加滑腻,握在手里丝丝滑滑像捧着一柄玉如意,邵泽涵开始有点忍不住上下把玩。
  你别乱摸萧晚又蜷起脚趾声如蚊蝇地抗议。
  邵泽涵偏像不知道别人的腼腆,又摸一下脚心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摸怎么给你按穴。
  萧晚被挠得心尖发软,他求饶说:医生教的不是这样。
  邵泽涵却手上没停,有点坏地笑应着:哦,那还不是怕你疼,先给你松一松。
  修长的手指在穴上流连,研磨着逐渐发烫的皮肤,准备工作做好后,邵泽涵说:小晚,我要用力了,痛了告诉我。
  说完邵泽涵指腹便用力按了下去。被热水熏蒸过的穴位格外敏感,按压处的酥麻和酸痛沿着尾椎脊髓冲上头皮。萧晚自认不是娇气的人,却也没忍住颤抖一下。
  邵泽涵抓住脚踝不让他后退,温声哄着:放松,松点儿就好了。手上却又用力三分。
  经络就是这样,第一次不揉开了按软了,次次都要受疼,邵泽涵满心怜惜地用力,另一只手捏着萧晚的小腿帮他放松。
  先是指腹,后来换做指节。萧晚坐在床边,整个身子都被催得又热又软,他双手撑在床上微微仰着头忍耐。
  邵泽涵看着萧晚轻颤的喉结,指间松下一点力去抚摸脚趾哄着:忍不住就叫出来,没关系的。
  萧晚咬着嘴唇摇摇头,脸颊也被热气熏得粉嫩一片。
  邵泽涵又开始加力,一次次撞击挑弄着萧晚的神经,身体里像有一处经脉堵塞,洪水决堤般等着舒畅。
  也不知道邵泽涵学得到底对不对,九轻一重,萧晚快要被欺负得没了魂儿。
  最后一下终于到来,重重一下,滞塞已久的经络瞬间喷薄畅通,萧晚腰间一软倒在床上,胸膛上下起伏着。
  邵泽涵把一双宝贝捞出水面,托在手心里仔细擦着。粗糙的毛巾划过脚面,萧晚额头疼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只顾着喘气,没察觉到最后落下的一下那么轻柔,温软。
  像清晨吻在梅花鹿的额上。
  周围没人敢出声,只敢悄悄咽口水。
  又过几息,副导小心翼翼地问:导演,这能播吗?
  导演回过神清清嗓子,还有点不在状态地说:洗脚有啥、啥不能播,收、收拾家伙,换场景。
  众人低头匆匆收拾东西,余光偷偷瞅着和旁人有一百八十层壁的那俩人,生怕自己的脸红心跳被邵影帝发现后要暗杀。
  洗个脚丫子也能洗出十八摸的涩?好离谱。
  齐晚也躺在床上缓着心跳,离了热水后四周空气都泛着凉,只有还被邵知寒抓着的脚踝烫得灼人。
  其实刚才并没有很疼,齐晚却心里扑腾扑腾得慢不下来,他只记得余光里有邵知寒很漂亮的发旋,看起来很硬。邵知寒的手很热,摸得他很舒服,还有一点点想要。
  齐晚惶恐地按住胸口,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对邵知寒的企图越来越多,想看他笑,想被他抱,还想知道他的嘴唇是不是依然那么软。
  这就是入戏太深吗,齐晚有点迷茫,他挣扎着想把脚收起来,邵知寒却像较劲一样往回一拉。
  齐晚失力踩在邵知寒胸肌上,一块坚韧的大石头,还有一粒硌脚的小碎石。
  齐晚惊慌地弓腰坐起来抱住双腿,不敢看邵知寒。
  要帮你穿鞋吗?邵知寒问。
  不用!齐晚嗖得穿上鞋,鞋带也来不及系好就跑到一边,我看看下场戏演什么。
  导演追过去交代:小齐啊,你最近几场戏演得都不错,那个懵懂啊心动啊都挺到位,就是吧
  见导演犹豫,齐晚扒拉一下刘海说:没事儿导演您说,我认真学。
  就是有点用力过猛了,导演接上刚才的话,萧晚这个角色现在处于依恋加心动不自知的状态。换句话说,有点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状态,这个你能理解吗?
  齐晚其实不太能明白,但还是顺着导演的意思说:那您能说说我该怎么改进吗?
  改进好办啊,你那个眼神收着点,别黏黏糊糊跟热恋一样就行。导演认真支招。
  他的眼神很像热恋吗?齐晚心里困惑又有点发慌,他感觉好像有什么答案他马上就要知道。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演得好,演得心动像真的一样。但其实在进入萧晚这个角色的时候,他明明觉得和自己平时对邵知寒的态度与感觉没有差异。
  齐晚茫然问:导演,真的喜欢一个人是能演出来的吗?
  当然能啊。导演嘬口茶叶水,要不然那么多影视作品让人磕得死去活来呢。
  齐晚松下一口气,大概自己在之前的协议和现在的拍戏中都太过投入了。
  但是没有人能无时无刻都表演出来真爱。导演又说出后半句,演员那是在特定的场景入了特定的情绪。要真说能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表演出来喜欢一个人,那不就是真心喜欢吗?
  导演的话让齐晚怔愣住,一直愣到了晚饭。
  邵知寒给齐晚的碗碟里夹了块酱排骨问:想什么呢,饭都不香了?
  齐晚垂着眼沉吟一下只说了一半的实话:今天导演跟我开小灶了,说我用力过猛,和男二的感情推进太快了。
  那有什么,反正剧情也是你俩马上在一起了。不能拥有姓名的男二干巴巴安慰说。
  齐晚困惑地眨下眼:是我记错了吗?剧情好像进展没那么快吧。
  快了,编剧今晚上改剧本。邵知寒脱口而出,觉出不对来又赶紧补上一句,我刚遇见他他就这么说的。
  哦,齐晚点点头,快点也好,我觉得萧晚也太惨了,能有个喜欢的人陪伴也好。
  邵知寒筷子顿了一下,深深看着齐晚问:你真这么觉得。
  齐晚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要这样感慨,他倏地垂下睫毛把排骨塞嘴里含糊着说:挺好吃的。
  第二天导演通知说编剧微调了剧本,他们的剧情可以加快一点。
  在邵泽涵的精心照顾和萧晚自己的努力锻炼下,跟腱一天天好起来,萧晚又有了重新上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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