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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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鲛迈着小步子,抱住宁隐大腿。
  爹爹抱!
  曲忆芹无奈的说,小鲛一定吵着要来。
  宁隐将他抱起来,你怎么不听哥哥的话?
  小鲛委屈的咬了咬手,我要爹爹。既而转过去冲着季江伸出手,也要爹。
  季江握住他的小手,没把他接过来,和你爹爹回去,要听话。
  宁隐瞧了眼台上,算了,我们就在这等你。
  好。
  被晾在一旁的玄衣人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呲了呲牙,喂,能不能记得这还站着个人?
  季江转身飞回台上,再来。
  两人二度交手时,看似与方才一样,实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季江的剑用的更巧,一来一回间封死了对方的下一步,逼得对方不得不改变招数应对,逐渐难以招架。
  最后一剑挥下,剑锋滑过对方的脖颈,拉出一道血痕。
  承让了。
  台下众弟子欢呼雀跃,小鲛也跟着凑热闹。
  季江与宁隐隔空相望,目光交汇,俱是一笑。
  在下认输了。玄衣人收起青铜剑,抱拳行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嘶,这他娘的疼。
  走,我们回去了。
  季江一手接过小鲛,一手牵住宁隐,被众弟子簇拥着,谁也没有时间管身后那个玄衣人。
  喂!
  玄衣人不甘被冷落,拦住他们去路,瞧了瞧宁隐,你会不会剑术?我们比试比试。
  刷啦一声,众弟子同时拔剑。季江上前一步,宁隐捏了捏他的手心,摇摇头,随即越过众人走到玄衣人跟前。
  我确实是会一点。
  不等玄衣人高兴,宁隐抬手按上他的肩,真气由掌心传至。
  玄衣人瞪大了眼睛,被这股威压桎梏,全身不能动弹。
  宁隐云淡风轻的笑笑,还比吗?
  玄衣人连连摇头,真气骤然消失。
  待宁隐松手,玄衣人就和见了鬼一样,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子了。
  人刚跑,宁隐就被季江揽住。把弟子们留给苏峻,小鲛给了曲忆芹,唯剩两人相携走在长廊上。
  影子渐渐拉长,声音愈行愈远。
  阿隐,我想起来了,画好了吗?
  就等你去裱起来了。
  第79章 番外(七)
  将近年关,瑞雪至,就连清河山上都被裹上一层素装。
  这个时候本该是挨家挨户张灯结彩、采买年货的时候。但仙山上就没有这番年味儿了,修习者,追求心如止水,以清修为主,其余的都是过眼云烟。
  宁隐坐在秋千上,手中托着一卷书册,正看的入神。大雪后慢慢出了太阳,空中尚且飘散着零星的雪花。他盯着手中的书,全然不知青丝上已经染上了几片白。
  爹爹!爹爹!
  宁隐一抬眼,一只白团子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视线中。小鲛在山上待了几个念头,如今已经长成了五六岁的孩童模样。
  怎么了?
  宁隐放下书,张开双手,下一刻那只雪团子便自动扑入怀中,还带着些许寒气。
  怎的这样凉?又贪玩了是不是。他虽然这样说,但手上还是替小鲛掸去斗篷上的积雪。
  养了小家伙几年,宁隐深感自己越来越适应了当爹的角色。
  小鲛自他怀里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含着委屈。
  才不是小鲛贪玩,是师兄们都贪玩。
  宁隐不由失笑,不愧是长了几岁,都知道告状了。
  你师兄们没被罚?
  有季江在,那些小鬼怎会如此放纵贪玩?
  小鲛往宁隐怀中拱了拱,抱住那细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爹和师伯在前殿议事。
  怪不得。
  你阿芹哥哥呢?宁隐给他拉上斗篷,将人更裹成了雪团。
  阿芹哥哥和他们打雪仗了。
  正所谓劳逸结合,是该让那帮小鬼放松放松。
  爹爹身上也凉,小鲛给爹爹暖暖。
  一句乖字还没出口,怀里的雪团子就离开了自己,紧接着肩上被披了一件氅衣。
  季江立于一旁,手里提着小鲛,拧眉道,你自己都是个凉团子,怎么替你爹爹暖?
  小鲛两条小短腿儿蹬了几下,见挣扎无果,老老实实的喊道,爹
  嗯。季江把他放回地上,转而揽住宁隐的肩,贴在人身上。
  宁隐感受到身侧温热的体温,心道他这八成是直接从前殿直接飞过来的,要不然怎么身上无甚冷意。
  怎么不披件衣服?
  宁隐刚想说反正自己不会着凉,但看见季江关切的眼神,话到嘴边变了味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宁隐扫一眼他的手自己和自己越挨越紧的身体,意有所指。
  季江坦荡道,替你暖暖。
  小鲛也要暖暖!
  雪团子在地上蹦哒,想够两人,无奈人太矮,一个都够不到。
  季江抓住他的后衣领将其拎到自己边上,你方才说你的师兄们在哪打雪仗?
  小鲛突然捂住嘴,瞪大眼睛看向宁隐,好不可怜。
  说吧,爹爹也陪你去看看。
  以为自己闯祸的小鲛一听宁隐也想去看,马上脱口而出,就在池塘边的空地上,泷师兄还堆了雪人。
  话音刚落,季江一手搂住宁隐腰际,一手抗起团子,转眼飞身至池塘对面。
  小弟子们正互相追逐嬉闹,全然不觉有人在注视。两个圆滚滚的雪人儿堆在池塘边,陈泷捡了地上的石子往上按眼睛鼻子,时不时的还在被旁边的雪仗混战误伤。到最后实在躲不开了,陈泷也加入了混战当中。
  分不清谁个谁一波,团起雪团子就往别人身上招呼,不知道被谁砸了,也不一定丢到谁那。虽然混战激烈,但一个个玩的都很尽兴,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底下了。
  远瞧着,宁隐也被感染了几分少年人的朝气。
  难得阿芹这么开怀,平日里严肃的像个小老头。
  小鲛挣扎着从季江身上下来,跑到宁隐跟前揪住他的衣摆,爹爹,阿芹哥哥说过几天就是除夕了,什么是除夕啊?
  除夕就是凡间过年守岁,家家户户包饺子放鞭炮。
  小鲛面露几分向往之色,为什么清河山上不过年?
  因为这里不能算是凡间。宁隐说着,突然生了个念头,今年山上也包饺子吧。
  他开口,季江从不会拒绝。
  好。
  宁隐低头拉住小鲛的手,想吃什么馅儿的?
  小鲛歪头想了一会儿,眼前一亮,要有虾米!
  好,就包虾仁儿三鲜的。
  既然要过年便要过的像样,季江一早就吩咐下去,让弟子们到山下采买,不止包饺子,还要点鞭炮放烟火。
  弟子们听见消息炸开了锅,兴奋不已,除夕当日一早就跑下了山,等回来时满载而归。
  宁隐来到弟子后院,就看到他们三五成群,一边洗菜,一边和面。
  宁公子!
  弟子们见到宁隐,问安声一浪高过一浪。
  打早晨他就没看见季江,连带阿芹和小鲛也没有影子。
  你们师尊呢?
  陈泷朝他眨了眨眼,顺便指向后厨。
  季江是要亲自下厨了?
  宁隐推开厨房门,就看见季江在面缸旁舀面,曲忆芹熟练的切着菜。
  小鲛在厨房里跑来跑去,迎面撞上来,扬起小脸儿,傻笑着,爹爹!
  季江抬起头,眉眼柔和几分,阿隐,且在屋里等等,晚上就能吃了。
  公子,您要是无聊了,我给您拿两本书看看?曲忆芹抹了把沾在脸颊边的菜叶如是说道。
  今日不看书了,我也同你们一起包。
  包饺子就是要大家一起包才有年味儿。
  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对包饺子不怎么熟悉,上一次包饺子还是几千年前的事。
  宁隐先是抱着小鲛在一旁看,眼见季江娴熟的和面擀饺子皮。
  你脸上有东西。
  季江停住动作,抬起胳膊想擦,哪里?
  别动。宁隐凑近了,拇指在他脸侧轻拭,好了。
  在他靠近时,季江眸子亮了一分,直到他撤回手,目光还是随着他的手指移过去,几番辗转来到人的脸上。
  你脸上沾面粉了。宁隐全然不觉有何问题,单纯的替人擦了面粉,却见对面的人一直盯着自己瞧,擀面杖好久没动了。
  公子,我菜切好了,出去找大家伙和馅儿去。曲忆芹忙端起菜盆,临走时不忘把小鲛抱走。
  厨房门吱呀一声合上,挡住了外面的光。
  宁隐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回神。
  季江一把抓住那只手,放到唇边。宁隐没让他得逞,抽出手摸了面粉糊上他的有脸。
  看着季江一边脸上印着白色的掌印,宁隐心大好,满意的笑出声。
  我觉得你脸上挂点面粉比较好,有过年的忙碌感。
  他话还没说完,季江突然欺身过来,手臂环过他的腰,两人贴在一起,季江身上的面粉都沾到了宁隐身上。
  等季江松开他的时候,宁隐气息微乱,再看身上红一块白一块,好不狼狈。
  季江舔了下唇,得逞般的挑了下眉。
  于是大.战一发不可收拾,两人闹的忘形,一不小心双双跌入了面缸中,变成了两个面粉人。
  宁隐无奈的看着对方,幼稚。
  明明是阿隐先动的手。季江小声说道。
  宁隐刚把眼睛瞪大了一些,季江连忙改口,我动的手,都是我的错。
  幸亏买来的面粉还够,不然他们晚上就要有一半人饿肚子了。
  准备工序是分别做的,等到包饺子时便是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宁隐和季江被众弟子围着,每个人包的饺子形状不一,宁隐本来觉得自己包的着实拿不出手,再看旁边那些奇怪的形状,瞬间找回了自信。
  他回过头来,发现季江包了一个花的形状,不由问道,这也是饺子?
  这是盒子,本来是初三包的,今日一同包了。反正
  宁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深以为然点点头,反正什么样子的都有,不如就随性一点。
  主殿到处都挂上了五彩琉璃灯,宁隐与季江在主位,侧位上苏峻带着小鲛和曲忆芹在一处。台下一双双眼都闪着殷切期盼的光亮。
  终于,万众期盼的饺子上了桌,宁隐一动筷子,其余人齐齐动作,一时间风卷残云,这顿饺子竟成了最受欢迎的一顿饭。
  得了季江的特许,今日可免修习,弟子们玩的尽兴,吃完饺子就跑出去放烟火了。
  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烟花自清河山上空散开,为夜色平添姹紫嫣红。
  今年算是热闹了。
  殿外欢声笑语,满眼的火树银花。殿门口,两人并肩而立,季江转头,看向身旁人。
  宁隐仰头望着烟花,脸上笑意不减,以后也可以这般热闹。
  阿隐。
  嗯?
  宁隐转头,突然撞上一双灿若星河的眸子,晃了神。
  今天可是除夕。
  宁隐眨了眨眼,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季江凑近耳畔,低语道,小鲛实现吃饺子的愿望了,我的愿望还没完成。
  季江越说声音越小,靠的越来越近。宁隐听到后来,眸光盈盈,脸颊染上一抹红。
  既然是过年,新年愿望总是应该满足的。
  季江看的心猿意马起来,见人未反对便知是默许,随即将人打横抱起,须臾间消失在殿门口。
  第80章 番外(八)
  刚立春,天色见长,街市上的铺肆开门也比原先早了许多。等到天大亮时,街上已然热闹非凡。
  一位身着黄衫的儒雅公子走于人前,其身后跟着几个随从,靠他最近的那个看上去年纪最轻,面容俊秀,小小年纪已然是明眸皓齿,如无暇白玉,清灵动人,以后不知会祸害多少少男少女的心。
  阿隐,走路要注意脚下。
  黄衫公子如是说道,面上像是提醒随从,可声音轻柔,倒好像是在安抚。
  少年点点头,旋即露出一个浅笑,满眼盛着都是面前的清俊公子。
  这是他来人间后,第一次正式上街,也是公子第一次与他一同来街市,宁隐如是想。
  自从他混进韩府当差就没怎么出过府,后来他当了韩城的书童就更是时时刻刻跟在韩城身后,除了晚上睡觉二人可谓形影不离。即便他对热闹有所好奇,但比起陪同韩城,那些都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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