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年龄差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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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点。”
  “哦……”小刺猬又闭上眼睛,“我再睡会。”
  六点。
  他是不是六点有什么事来着。
  半分钟之后。
  陆忱清晰地看到,宁晃从脖子,一气儿红到耳根,红到头顶,死死闭着眼睛,就是不肯睁开。
  掩耳盗铃地等着他离开。
  他偏偏坏心眼儿地不肯离开,还拽了拽掉在被子外面的衣服袖子。
  那衣服袖子就被迅速抽进被窝里。
  过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有多么糟糕。
  连头也缩进了被窝里,紧紧抱着烫手的赃物。
  “小叔叔,被子里闷。”陆忱忍着笑喊他。
  被子坨坨一动不动。
  “出来吧,不笑话你。”他又喊。
  被子还是一动不动。
  最后陆忱伸手,像剥开超大颗莲子似的,把小叔叔给剥了出来。
  宁晃顶着番茄似的脑袋、瞪着他,张了张嘴,试图解释手上的赃物:“就是,昨晚特别冷……我就借来盖一下……”
  却冷不防被亲了亲额头。
  “早安。”
  陆忱含着笑呢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刺猬:紧急征集一个地缝和三个虚空前任,急,在线等
  第47章
  151.
  整整一个早上,宁晃的脸色都在黑黑红红之间横跳,不敢直视陆忱的表情,吃早饭都抬不起头来,偏偏还要死鸭子嘴硬地跟陆忱强调:“真的是天太冷了,我本来是想找被子的,就、就借了你一件衣服……”
  所谓越描越黑也就是这么回事。
  陆忱也不反驳他,就是笑眯眯把早饭放到他面前,认认真真点头,说:“我明白。”
  等宁晃抬头一看。
  这家伙嘴角翘得老高,要是有条尾巴,早就得意洋洋摇起来了。
  !他明白个屁!他得意死了好吗!
  宁晃顿时更气。
  握着叉子、凶神恶煞把煎蛋钉破,嫩嫩的蛋黄淌出来,被他卷了卷,一并塞入口中。
  嚼得腮帮子一鼓一鼓。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老板心情大好,连今天的早饭都做得格外丰盛,连煎蛋都用模具煎成了小云朵的形状,小香肠焦得恰到好处,卷饼用半透明的饼皮裹着鲜艳的蔬菜丝,配了甜辣的酱汁,榨了新鲜橙汁,最后还配了带草莓和奶油的小松饼。
  宁晃的情绪便越发悲愤,连饭都做得这么好吃,让他连吃两口就立刻开溜都做不到。
  只能恶狠狠地机械咀嚼。
  陆忱就把橙汁推到他手边,笑着说:“慢慢吃,别噎着。”
  宁晃只能埋头苦吃,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被闹钟叫醒。
  妈的,他还抱着衣服蹭过。
  当着陆忱面儿蹭的,简直连面子里子都丢了个一干二净。
  但也万幸,陆老板是要出门工作的,只在餐桌欣赏了一小会儿他的窘迫,就起身去打理自己。
  细心整理好领带、扶着玄关穿鞋的身影,却又跟记忆里大男生依稀重叠。
  宁晃撑着下巴,咬着香肠,不自觉盯着他发呆。
  却在陆忱抬头的一瞬间,又赶紧低头,收回目光,碎发就落了下来。
  陆忱说:“小叔叔,过来下,我穿了鞋,不方便过去。”
  他不情不愿地起身,挪过去说:“做什么。”
  陆忱在玄关柜的抽屉里翻了翻,摸出来一枚小发卡,帮他把头发别上,轻声说:“头发有点长了,会挡眼睛。”
  他“哦”了一声,说:“附近有理发店么,我去剪。”
  伸手摸了摸,没有摸出发卡的形状来。
  “大明星,你有点自觉,让团队造型师过来给你剪。”陆忱便闷笑了一声,顺手摸了摸他后脑脖颈处,轻声问:“后面也长了一点,如果要剪短,记得跟他说一声。”
  哦,他是大明星来着。
  小刺猬这才有了一点自觉,偷偷翘起嘴角:“后面不剪了吧,留着扎起来。”
  好像记忆找回来之后,喜好审美也在慢慢跟二十几岁趋同了。
  开始喜欢之前自己留的酷炫小马尾了。
  陆忱的指尖儿不知不觉蹭过他的后颈,轻声说:“那我上班去了?”
  他抿了抿嘴唇,“哦”了一声。
  “不跟我去?”陆忱问。
  宁晃翻了个白眼,说今天要去工作室,再说,你总想着上班带家属干嘛。
  陆忱笑而不语。
  宁晃又扯着他领带瞪他,气势十足地威胁:“昨晚的事,不许笑话我,否则揍你。”
  陆忱就轻声说,没有笑你。
  “真的?”宁晃狐疑地盯着他的脸。
  “嗯。”陆忱努力把脸上的窃喜收拾起来,做出陆老板正人君子的温柔面孔。
  宁晃这才慢慢松开他的领带,皱着眉看了他半天,说:“那你不许动。”
  陆忱“嗯”了一声。
  却猝不及防被小刺猬抱住。
  手臂小心翼翼地环着他,头慢慢轻轻埋在他颈窝,眉头紧锁,神色也认真,像是在完成一个曾经尝试过多少次,都无法完成的任务。
  餐桌上的白瓷盘子还残余了一点嫩黄的蛋液,窗外隐隐有鸟吱吱喳喳地叫,露台上的植物,在滴落着清晨的珍珠。
  宁晃想,也许在他二十七岁时,曾经渴望过许多。
  第48章
  152.
  临近下午的时候,展延来了一趟宁晃的工作室。
  本是宁晃跟陆忱开溜时,行李留在了合宿基地,展延这个老好人替节目组问了一句要送到哪里。
  偏偏展延一时兴奋,给宁晃听了他录得一团糟的歌。
  听过以后,小宁老师只回复了他一个:……
  他心虚地说:“在家里录的,效果不太好,租录音棚有点贵,等完善了再去录。”
  宁晃半天没回话,最后跟他说:“你把行李过来吧。”
  又说:“带上歌一起来。”
  跟他关系好的选手,纷纷同时发出羡慕和哀悼的讯息,仿佛他即将为了音乐而献出生命。
  去的时候,宁晃在工作室外间的窗台上坐着,衣着简单、头上别了一枚刺猬的小发卡,越发高中生似的模样,单腿屈起,戴着耳机听一张旧cd。
  窗外黄叶飒飒落下,仿佛连他都染上了一抹金黄,成了这窗框油画的一部分。
  展延半晌说不出话来,见他看过来,才低头说了一句:“宁老师。”
  宁晃按了暂停键,摘下耳机,淡淡说:“来了就录吧。”
  无论是什么年纪,什么打扮,他似乎天然就跟旁人都隔开一丝距离感,尤其是单独相处时,越发显得傲气孤僻。展延有时很难想象,宁晃私下会怎样跟人相处。
  展延小声说:“小宁老师,节目组说,让你给我录一段的视频。”
  宁晃说:“什么视频?”
  展延:“加油打气的视频。”
  宁晃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说:“你歌录成那样,我给你打什么气?给你打点脾气?”
  展延:……
  宁晃是正了八经给他当成单曲来录的,展延挨了几番的骂,终于豁出去,倒唱得宁晃满意了些,还帮他录了一段吉他的旋律。
  一熬就熬到了晚上。
  展延终于能松口气时,看着宁晃的吉他、小声说:“宁老师,你这儿总算有一样是我买得起的了。”
  “以前我也有过一把这型号的吉他。”
  他一进门儿,就知道宁晃虽然楼盘住得不是很贵,但这工作室却贵得离谱,估计整个工作室,只有宁晃手上那把量产的吉他他买的起。
  宁晃怔了怔,皱了一天的眉头,也骤然舒展了一点,说:“别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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