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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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纵上了山头,两耳同时听着风声,似乎无异,黑脸汉子好象没有追来,他也不敢回头,只是舍命儿飞纵,连翻了几个山头,估计至少四五十里出去,这才停下来,回头一看,十余丈外一株矮松上,黑脸汉子正懒洋洋坐着,仰头灌酒呢。
  第三十五章 戾气
  于异惊怒交集,但此时大撕裂手为乌环所制,却是逞凶不得,他心眼一转,有了主意,装做害怕,抱拳道:“这位大叔,小子知错了,你这乌环该是异宝,还望收回。”
  黑脸汉子这才转眼看他,眼光懒洋洋的,似笑非笑:“知错了?”
  “知错了。”
  “知错了好,好,好酒啊,好酒啊。”说到后来,赞起酒来了,而且又仰头灌了一口,眼睛也眯了起来,似乎沉醉其中,再不理于异了。
  于异胸中戾气翻涌,奈何双手受制,只得强压怒火,又叫一声:“大叔,小子我已是知错了,还望收了异宝吧。”
  “算了,就一对锁猴环儿,也不是什么异宝,就送你了吧。”黑脸大汉懒洋洋挥手:“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日有酒明日来。”
  什么呀,装模作样的,于异真是忍不得了,凶心复起,见黑脸汉子眼睛似开似闭,真似喝醉了的样子,他悄悄走上数步,口中却道:“那就多谢大叔了,我先走,明日打了酒来相谢大叔。”叔字出口,猛地一声暴叫:“你去死吧。”身一纵,爪一扬,绝狼爪破体而出。
  乌环可以箍住他胳膊不让手臂胀大,但不可能箍得住走经络而出的罡气,果然如此,八个爪影闪电而出,他怒急拼命,爪影掠空,其势如电,撕破空气,发出摄人的异啸。
  绝狼爪堪堪射到黑脸汉子面前,黑脸汉子慢悠悠回头,轻轻吹了口气,又似乎是淡淡的叹息了一声,于异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反正那样子让他极度反感,然而随着这一口气,异象突生,忽地起一股怪风,那风急速旋转,居然在黑脸汉子身前形成一面风盾,是的,是风盾,于异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风,凝成一面半人高半人宽的圆盾,其色淡青,呜呜旋转,于异的绝狼爪撞上风盾,却是一撞而散,八个爪影,散为八道青光。
  于异在绝狼爪上的功力,还要强于大撕裂手,只是撕人更痛快,所以他更喜欢用而已,他之所以明知黑脸汉子乃是高手,仍敢偷袭,一则是想着黑脸汉子醉酒不防,二也是仗着绝狼爪强悍的攻击力,八层的绝狼爪力,是足可以抓裂岩石的,不想居然攻不破黑脸汉子轻呵一口气凝成的风盾,这下于异可真是有些傻眼了,也真是有些害怕了,蚂蚁撼象,这完全不是个头啊,不怕的那是疯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于异转身又跑,不过只跑出一步,他又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明白了,黑脸汉子根本不会放过他,他的狼行术虽快,但黑脸汉子更快,那种完全没有风声的鬼魅身法,实在不是他能逃脱得了的。
  于异缓缓转身,冷眼看着黑脸汉子:“那黑汉,你待如何?”
  他露出本象,黑脸汉子到正眼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原来你是狼屠子的徒弟,你师父呢。”
  “死了。”
  “死了?”黑脸汉子眼光忽地一凝,直看向于异眼睛,那眼光竟似有若实质,如针如箭,于异情不自禁眨了下眼,心中暗暗吃惊:“这黑汉好强的修为。”脑中念头急转:“这人听得我师父死讯,反应如此之大,是敌?是友?莫非是冲着我师父来的?”
  黑脸汉子眼光只是一凝,随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却把酒葫芦向天一举,叫道:“老狼,阴间还好吧,有酒喝没有,来,敬你一杯。”
  仰头灌了一大口,似乎在想些什么,随又扭头,看向于异:“你那长手的玩意儿,是大撕裂手吧,哪里学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不过这话到了嘴边,却又忍住了,黑脸汉子修为实在太高,鸡蛋碰石头,硬碰的是傻蛋,碰上了就是坏蛋——坏的鸡蛋,眼珠子一转,道:“也是师父给我的,他说是在某处悬崖下一个山洞里捡到的,他也没练,临死时给了我,我也就瞎练。”
  “瞎练啊。”黑脸汉子点点头,上下看一眼于异:“练了多久了?”
  “不过个把月。”不过这话到嘴边也给他强收住了,可不是吹嘘的时候,道:“年多了。”
  黑脸汉子却又上下扫了他一眼:“行啊,自个儿瞎练,年多能练出六七丈长的撕裂臂,小子值得夸奖。”
  小爷要你夸奖个屁啊,于异一呲牙,不过这话还是没敢说出口,一抱拳:“不知大叔高姓大名,与我师相熟吗?”
  “见过一面。”黑脸汉子不通名字:“吃过他一坛猴儿酒,那可真是好酒,好酒啊。”说到这里,他霍地坐了起来,酒葫芦一指于异:“好了小子,看在你师父一坛猴儿酒的面子上,我勉强收你为徒好了,跪下,叩头。”
  于异气坏了,居然说看在师父一坛猴儿酒的面子上,勉强收他为徒,你谁啊你,嘴一撇:“师父说了,让我自行修练大撕裂手便是,不必随便拜什么阿猫阿狗为徒。”
  “嘿。”黑脸汉子一撮牙花子,到是给他气乐了,点头:“行啊,小子,练了大撕裂手就以为天下无敌了是吧,那我问你,小子,你知不知道当年的裂天神魔为什么要自杀?”
  于异借长明子的灯眼知道裂天神魔是自杀的,可当时好象没什么人啊,这黑脸大汉是怎么知道的,故作讶异道:“裂天神魔是自杀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可惜他这乔样儿作得太假,黑脸大汉一眼就看了出来,道:“原来你小子也知道啊,那么他为什么自杀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于异摇头,他还真不知道,说是为了姬彩衣,不过打死于异不信,一个女人而已,借句俗话说,女人嘛,三个奶子的没有,两个奶子的万千,为个女人自杀,傻不傻啊。
  “你可能是不知道。”黑脸汉子点头:“那我问你,你练大撕裂手,有什么感觉?”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于异撇了撇嘴,不过黑脸汉子似乎也没想他答,直接往下说:“是不是不撕人就不痛快,撕了人就特别痛快,练功的时候还好,若是不练功,尤其一觉醒来,便觉得胸膈间甚至是五脏六俯整个儿的似塞了一团於泥一样,特别的闷得慌啊,催气又催不动,强行去憋气,还憋得胸腹间疼痛,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于异冲口而出,这会可是真个吃惊了,裂天神魔已死千年,世间从不闻有大撕裂手流传,他的大撕裂手,是借长明子的灯眼看到的,而长明子之所以看到,是裂天神魔在灯前一页页烧了大撕裂手的秘籍,也就是说,除了长明子,这世间再没人见过大撕裂手,更不可能有人会练,即没人会练,没人练过,练大撕裂手后的症状,黑脸汉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只说是不是吧?”从他的反应中,黑脸汉子其实已经知道说对了,却还要逼于异承认,于异心中惊异,也不敢胡掰,便就点了点头:“是又如何?”
  黑脸汉子呵呵一笑:“是又如何?哈哈,现在你功力还低,所以只是胸间憋闷,功力再进一层,戾气散不开,那就是刺痛,以后随着功力进境,进一步,就痛一分,你练大撕裂手,便仿佛是在五脏六俯中扎针,功力进得一分,胸腹中便要扎上十针,到撕天裂地练成,你五脏六俯之间,便有如扎了千万口针,一运功,万针齐动,撕人一个,扎己千针,你说如何?”
  “什么?”于异心中惊骇,忍不住以手抚胸:“你放屁。”
  “那你说裂天神魔为什么要自杀?”黑脸汉子冷笑反问。
  于异竟就给问住了,为姬彩衣自杀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难道——难道是因为。”
  “没错。”黑脸汉子点头:“裂天神魔虽练成了大撕裂手,撕天裂地,撕遍神魔人三界再无敌手,却也毒入五内,每撕一人,自己便如受万针扎心之刑,却又无法可想,再受情伤,终于忍不住自杀。”
  “竟然是这样?”于异喃喃自语,心下已是信了,而隐约间,胸腹间似乎也刺痛起来,他先以为那种憋闷是愿力缠绕不散,却原来是大撕裂手的戾气,大撕裂手虽然天下无敌,撕天裂地,可每一运功,心如受万针所扎,那练得又有什么意思。
  “你骗我,你骗我。”于异猛地跳了起来,一脸暴怒:“你是想吓住我,好骗我的大撕裂手心法。”
  第三十六章 风雷枪
  黑脸汉子冷眼看着他,忽地里猛吸一口气,同时右手虚空抓摄,随着他的吸气声,周遭百丈内的空气发出刺耳的异啸,同时往他右手中凝聚,不仅是风在啸,四围的树木也在裂裂作响,草木倒伏,齐指向他,便是于异,也有一种双脚难以站稳的感觉,心下大骇:“这黑厮好深的修为。”
  急吸而来的空气在黑脸汉子右手中凝成一根风柱,粗如儿臂,长达三四丈,其色青白,有若实质,便如一枝锋锐的长枪,枪尖颤抖,更发出沉郁的轰响,若龙呤,若雷暴。
  枪一凝成,黑脸汉子往上一跃,站在百丈高的空中,右手忽地一扬,手中风枪急射出去,其势如电,轰然雷鸣中,正中千丈外一座石峰,轰的一声炸响,竟然透石而入,将那石山射了个大洞。
  这一枪之威,比天雷也差不到哪里去,于异心驰神摇,目瞪口呆。
  黑脸汉子下来,冷然看着他:“我这一枪如何?你的大撕裂手要练到哪一层,才架得住我这一枪?”
  这样的枪势,除非大撕裂手练到撕天裂地的最高境界,否则无论如何也架不住,于异脑中轰隆,作声不得,呆了半天,忽地叫了起来:“风雷枪,你是黑面雷神柳道元。”
  柳道元,风雷宗不世出的天才,十七岁练成第四层的风雷神罡,一手风雷枪,连挑魔门六大高手,轰动江湖,因其脸黑,枪声如雷而下手无情,搏了个黑面雷神的称号,魔道屑小,闻名色变。
  柳道元见于异终于认出了自己,嘿嘿一笑:“如何,小子,以柳某人的名头,可做得你的师父。”
  于异的师父狼屠子在江湖上也算是赫赫有名,但与柳道元一比,便就如星星比月亮,彼此间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真是不近,就拿收徒弟来说,做为狼屠子的徒弟,江湖人没几个人知道于异是老几,可如果于异做了柳道元的徒弟,用不了多久,全江湖中的人都会知道,黑面雷神新收了个徒弟,不知么样,野小子一个,不过你要当心,打狗看主人,打徒弟问师父,打了野小子不要紧,招出师父来,乐子就大发了——距离就在这里。
  于异已经完全给震撼了,而且拜柳道元为师,他也没有任何障碍,无论是心理的,还是身外的,别说狼屠子已死,狼屠子就算不死,知道柳道元要收于异为徒,那也只会满口答应,可于异却没跪下去,反是满眼怀疑的看着柳道元:“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就凭一坛酒?”
  “这小子疑心重,象只小兽儿。”他的眼光让柳道元生出这么个想法,也不生恼,到觉有趣儿,道:“我知道你叫于异,也知道你在落马镇大撕活人的威风,霍远图父子有取死之处,且大撕裂手魔门绝学,杀你而绝此功,也可惜了,可即然撞到了,又不能放任魔门绝学屠毒江湖,最终害人害己,所以只有辛苦一下自己,收你为徒,给你戴上笼头。”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又补上一句:“你不要以为学得大撕裂手就可以蔑视一切了,我告诉你,大撕裂手也不能撕裂一切,哪怕你练到高境界,撕天裂地,也撕不裂人心背逆。”
  于异性子野,柳道元收他为徒,其实是想给他戴上笼头,他先就猜到了几分,听柳道元亲口说出,他心中更是大为逆反,很明显,柳道元是听说了他在落马湖撕人的事后,一路追着来的,根本就没怀好意,而不是偶尔路遇起心,本来就要拗着一根筋拒绝了,可听到柳道元后面这一句,忽然想到长明子看到的裂天神魔自杀前的话——我能撕天裂地,却撕不裂人心,他心中突然就有些畏惧起来,膝盖软了一软,差点儿就要跪下了,却突又问:“依你说,我以后就不能杀人了,可你黑面雷神杀人也不少吧,江湖上好象还传有你另外一个绰号,天杀星,难道你不知道吗?”
  柳道元哈哈大笑:“我当然知道,天杀星,天曰可杀,我代天杀之,有什么不对吗?”说到这里,他脸色一正:“不是从此不让你杀人,但做了我徒弟,却不能胡乱杀人,须以道德为规矩,以良心为准绳,以义杀人,则杀遍天下而问心无愧,不以私欲害人,则身在地狱也一无所惧。”
  “以义杀人?”于异心下冷笑,不过可以杀人这一点还是合了他心意,也就顺势跪下,叩了三个头:“师父在上,徒弟于异顿首。”
  “起来吧。”柳道元点点头:“我知道你心不甘情不愿,但即然叩了头,一日是师徒,一世是师徒,你撕霍远图父子,他们有取死之处,我一个外人,到也不好强行责难于你,但有了师徒名份却又不同,我要杀你,不需要理由,所以从此你要仔细,可记下了。”
  说到后面,他声色俱厉,话声中竟隐隐带了风雷之音,若没叩头前,于异说不定就要呲牙以对了,这时却也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声:“收我做徒弟,就是好找借口杀我是吧,我呸。”嘴里却嘟囔道:“大撕裂手给这鬼环儿箍住了,想撕人也出不了手啊,师父,这礼物太重,要不你收回去好不好,放在我这里,万一失落了可不是耍的。”
  柳道元冷哼一声:“好好戴在手上,怎么会失落。”
  “可万一甩手甩脱了呢?”
  “你到甩个我看看。”
  于异给他咽得翻白眼,却是不甘心:“万一碰上功力高的,看我手上异宝,起了贪心,就捋不下来,抓住我砍了双手去,不就失落了。”
  柳道元冷眼一翻:“谁敢砍?瞧得上这阴阳龙虎双环的,还得看看为师的风雷枪利是不利,不怕为师风雷枪的,不会将这小小环儿看在眼里。”
  这话有理有据,最逼人是那份气势,是啊,把双环当宝的,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想动于异,可就要想想柳道元的风雷枪了,打了徒弟师父上,打了细崽娘算帐,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而不怕柳道元风雷枪的,那就不是一般的人物,又总会瞧得起小小一对环儿,再是异宝,只冲着是柳道元给徒弟的东西,这些高人就不会要,丢了身份不是?
  于异再无话说,只得认命,低头看那对什么阴阳龙虎环,果见环上隐现龙虎,左手龙,右手虎,不象画的,也不象雕的,到仿似生在里面,又仿似关了一龙一虎在环中,看得久了,隐隐竟有择人而噬的味道,颇为摄人。
  “成上了颈圈的猴儿了。”于异心下苦笑,想到一事,道:“即戴着这龙虎环,那以后大撕裂手就不能再练了?”
  “五脏六俯未通之前,强练大撕裂手,本就是找死。”柳道元到也看到了他脸上的苦相,知道他心中所想,很不满意,哼了一声。
  于异却不是见师父而战战兢兢的人,一撇嘴:“师父你教的还真不同,我只听说经络通,可没听说过五脏六俯通的。”
  “井底之蛙,知道什么。”柳道元又哼了一声:“罡气通络,只是寻常之技,我风雷宗风雷神罡以雷音入道,却可震动五脏六俯,则罡气不会积滞脏俯之中,所以惟有我风雷宗的风雷神罡,可助大撕裂手消除戾气,所以你能拜我为师,实在是进了宝山了。”
  于异却嘟囔了一句:“也是你风雷宗捡到宝了吧,我真要借风雷神罡练成了大撕裂手,以后扬的也是风雷宗的名儿。”
  这话甚是不敬,若换成狼屠子,老大爆粟就打将下来了,柳道元冷眼斜着于异,忽地却哈哈大笑起来,灌了一口酒,道:“行了小子,别不服气了,这样吧,我们以三年为约,三年内,只要你能练成风雷神罡的第二层罡风,我就传你龙虎双环的禁咒,你可同时开始习练大撕裂手。”
  于异一喜:“当真?”
  “当真。”
  “那好,师父,你快传我风雷神罡吧。”
  于异一脸急不可待,柳道元要笑不笑看着他:“你以为你是天才,今天传你明天就能练成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于异可不在乎他的冷嘲热讽:“说不定我真是天才呢。”
  “嘿。”柳道元到给他气乐了,其实也是他心胸豁达,同时他自己是天才,也有着一点儿天才的不拘俗套的性子,所以也不太在乎于异的态度,猴儿才上套,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使点小性儿也无伤大雅,他也能理解,道:“行,左右无事,我就传你风雷神罡,到看你能领悟多少。”
  真正要传功了,柳道元可就一脸正色了,放下酒葫芦,整理了衣冠,带于异朝北而拜,因风雷宗的宗堂风雷山在北面,于异也收了小性儿,恭恭敬敬叩了头,然后在下首盘膝坐下,听柳道元传功。
  第三十七章 风雷神罡
  传功之前,先传了门规,没规矩不成方圆,这个任何门派都有的,风雷宗是神道宗派,讲求义理,不过柳道元性子懒散旷达,并不太看重死规矩,尤其他知道于异胸腹间戾气未散,压狠了会反弹,所以只强调了一句话:以义杀人,不可以私欲害人。
  就是说,杀人还是可以的,不过要讲一个义字,或者说要占一个理字,若出于私欲去害人,柳道元却容不得,于异本来炸着毛儿,听到可以杀人,心气到还勉强平复下来,只是心下冷笑:“杀人就是杀人,以义杀人,狗屎。”
  随后传功,风雷神罡有五大功境,称为五大神风,每一境,都有景有象有验,第一境:丹风,功成后,丹田生风,此风不是凡风,乃是真阳丹风,由丹田起风,其风虽微,却是绵绵不绝,可吹遍四肢百骸,令通体舒泰,如沐春风。
  练功之人,有避风如避箭之说,但这丹风却相反,千金难求,练成丹风,不说有多大功夫,至少终生不受风寒所侵,一般的人,几乎人人有点儿风湿什么的,只因人食五谷杂粮,受寒热风雨,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风寒入体,最多也就是程度的轻重而已,但若练成了丹风,风寒入体,给丹风一吹,立刻吹得无影无踪,也就绝不会得风湿。
  第二境:罡风,功成可呼风,所谓呼风唤雨就是这个了,体内风成,但一人之力,终究势微,便要借天地自然之风,第一境丹风只能护体,到第二境,风凝罡劲,便可以作用了,象柳道元先前凝成的风雷盾,到第二境便可施展,当然,以第二境的功力,不可能有那么强,更不可能有雷音。
  第三境:阴风,民间有阴风惨惨之说,似乎不是个好东西,其实误会了,修行之人,先凝罡,后成丹,再出阴神,再出阳神,最后阴阳混一,成就元神,阴神可是要丹成之后,而阴风就是阴神护体之风,可见阴风之难得,阴风成,可出阴雷,风中也就隐隐有雷音了,算是真正入了风雷宗的门。
  第四境:阳风,阳风成,可成阳雷,至于威力,看柳道元的风雷枪就知道。
  第五境:雷风,人只闻雷响,不知雷起有风,人只知轰雷掣电,千里万里,说打就打,说到就到,却不知雷能行远,就是因为借了风势,象柳道元刚才那一枪,千丈之外,一轰而至,其实已隐隐带了雷风,他十七岁就练成了阳风,今天四十七岁,却只勉强带了雷风,雷风之难得,可见一班。
  风雷神罡真若练到雷风随体的至高境界,并不比大撕裂手的最高境界差,其实大撕裂手也并不就是天下最强的功法,无论神界魔界,好功法多如牛毛,真练成了,都可翻天覆地,只不过自古到今,真正能登临顶点的,没有几人而已,所以一派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这一派立刻就声势大振,这人一死,整个门派说不定就跟着衰落下去,是功法失传了?甚至说突然失效了?不是,只是后代弟子练不出来而已。
  柳道元将风雷神罡大致介绍了一遍,随后传了他第一境丹风的练法,于异听完,前后想了一遍,不明白的地方当场就问,大致都清楚了,便不管不顾练了起来。
  柳道元暗觉好笑:“这小子,心气儿到足,不过太野,好好磨一磨,到是个不错的苗子。”喝了一会儿酒,盘膝坐在山石上,也打起坐来。
  于异为什么这么急着练呢,一则是实在不甘心,明明有天下绝顶的大撕裂手,却不能练,反要来练什么风雷神罡,岂有此理嘛——他始终认定大撕裂手威力天下第一的,哪怕是见识了柳道元那一枪。虽然胸腹中的憋闷都给柳道元说中了,但于异却还是怀疑,不一定就是大撕裂手的戾气,也有可能是愿力无法发散造成的,因为长明子也有这种现象,长明子可没练过大撕裂手,那个怎么说?二则是练大撕裂手时的神奇进境刺激了他,正常的练习,要练到臂长十丈,最少也要三到五年呢,可他不到一个月时间就练到了六丈多长,即然大撕裂手可以飞跃前进一日千里,风雷神罡呢,打即打不过柳道元,说也说不过,可如果能以最快的速度练成风雷神罡的第二境,那时柳道元必然无话可说,只得收了龙虎双环,那时即可以练大撕裂手,又多练了一门风雷神罡,打草搂兔子,一举两得,所以他就急不可待了。
  风雷神罡第一境丹风的练习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极为简单,功力的进展相对来说也不快,但一步一个脚印,却极为坚实,可以说深得大巧若拙的真谪,若是正常情况下,无论于异多么性急,三五几十天内,都不会有太多进展,哪怕他是柳道元这样的天才,丹田凝气,也至少要一百天,而说句实话,于异不是柳道元这样的天才,但问题是,他体内有浑厚到化也化不尽的愿力,功法一运,愿力立时随着经络运转起来,运转的次数越多,跟着流转的愿力就越浑厚,忽觉尾巴尖子上一麻,一股热力轰的一下涌上夹脊,运转一周天,随后散发到四肢百骸。
  于异在功境中感觉到一桩异象,整个夹脊仿佛都空了,成了一只大风箱,随着呼吸,风箱一下一下的拉动,拉一下,便有风嗖嗖的吹出来,吹向全身,所到之处,便如春风吹拂,只是练得一会,全身十万八千毛孔便觉得舒服无比。
  “这好象是丹风成就之象啊。”于异心下疑惑:“可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这个程度吧。”
  虽有大撕裂手的例子在,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睁眼想了想,闭眼再练,一运功,夹脊或者说整个督脉立时就空了,随后就有风刮起来,随着呼吸刮向四肢百骸,与柳道元所说的丹风之象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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