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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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有个几百块那都算富裕户了,更何况他们哥几个条件还不好?涛子啊,你咋就这么能作呢?这侄子从小在身边长大,操的心比儿子都多,他能不疼吗?可他是真没招啊,他兜里没钱呐。
  段守信从听到弟弟的话,就耷拉着脑袋,双眼发直的盯着地面,现在听到大哥出声,他惊醒似的看向母亲,红着眼道:“妈,算了,那小子走到这步都是他自己造的,咱们也不能为了他,把这个家都搭里头,看他自己造化吧。”
  为了生这个儿子,他媳妇落下病根早早就走了,为了养这个儿子,他仨闺女嫁的不情不愿,都换彩礼了,为了给这个儿子填窟窿,他现在还老哥一个拼命干,这一家子都被这个儿子拖累夸了,这小子咋还是不满?他累了,真的太累了。
  “你们?你们?”老太太停止了哭泣,眼神在几个儿子的脸上一个个掠过,心瞬间沉到了海底:他们这是把涛子放弃了?他们就不管涛子了?
  她焦急的又看向两个儿媳妇,见俩儿媳妇把头转向一边,不看自己,她的眼泪哗一下就落了下来:大娘再亲也不是亲妈,这要是涛子亲妈还在,咋地也不能不管儿子?
  想 到此处,她狠狠地瞪着二儿子,哆嗦着道,“好,你们不管,我自己管,涛子是我看大的,管教不严也是我的错,我自己管。”说着话,老太太站起身,蹭蹭蹭进了 里屋,不大一会儿就拿出自家的房契,一千块她是没有,可这房子是老头子留给她的吧?这她可以说了算吧?只要让她孙子少做几年牢,她宁可出去乞讨要饭。
  见老太太拿着房契要走?屋里人都炸庙了。
  “奶你要干嘛?”眼尖的段玲玲一把将奶奶拦住,惊慌的叫着。这要是把房子卖了,他们一家可往哪住?
  “妈,你为了你孙子这是不要我们的命了?涛子是你孙子,这几个就不是你孙子吗?”王彩凤指着俩儿子满心的怨气,这房子虽说是公公留下的,可当初盖的时候他们也没少出力,咋能为了个杀人放火的段志涛就卖了?
  “奶,你把房子给人了,你让我爸妈他们住哪啊?”
  “老三这两年败活的还少吗?你偷着给钱就算了,现在连房子都要给他?”
  段志军兄弟俩干着急抹不开说啥,李丽娟俩妯娌却不管那个,这房子今后也有他们一份,她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妈,你这样让大哥二哥今后住哪?”段守义觉得,他妈是真糊涂了,事哪能这么办?
  “妈,您有仨儿子,谁家也没这规矩,越过儿子给孙子花的。”段守义媳妇也不愿意,房子她住不着,老人在世她也不说啥,但卖可不行,仨儿子都一样,你总的平均吧?
  这个也说,那个也讲,一时间屋里乱作一团。
  别 看段老太太瞅着身体不错,可她今年已经六十八了,昨晚从知道这事,就开始担惊受怕一宿没都睡,今天又受这么大的打击,现在这一屋子的人,几乎都在指责她, 老太太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发黑,正这时,手里攥着的房契,也不知被谁拽了出去,她急的伸手去抢,刚一迈步,腿一软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妈——”
  “奶——”
  ……
  范淑香小心的包好两棵人参,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
  其实山里的东西不少,年份相当的却不太好找,她只想用这东西换钱救急,并不想用它发财致富,不管什么时候,脚踏实地来的钱,别人再嫉妒也不会说啥,可要是一夜暴富来的钱,那就不好说了。
  匆匆下了山,范淑香觉得自己两腿发软,看看时间已经过了晌午,她想着先回家吃点东西,再去趟城里把东西卖了,免得夜长梦多。
  刚到家,就见一只苍蝇在门口处来回盘旋,她精神一振,忙紧走两步,想去问问丈夫的情况。
  结果还没到近前呢,视线里突然闯进了一只大蒲扇,啪一下打到了门板上,再看那只苍蝇,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变成肉酱了。
  范淑香原地僵住,瞪着那只死苍蝇半天没动,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抬头,朝蒲扇的主人望去。
  “妈?”原主的母亲?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回家说一声,还要我巴巴的赶过来?”范母心烦意乱的摇着蒲扇,见闺女傻傻的不动,没好气的一扇子打过去,催促道,“还不快开门?这天热不说,苍蝇还多,这么一会儿我打死好几个了,就站你们家门口打苍蝇玩了。”
  听到母亲不满的嘟囔,范淑香不抱希望的低下头,看到地上那七八只苍蝇尸体,她扶着额头连哭的心都有了,那都是她派出去的苍蝇啊,这帮没脑子的货,有人咋不知道躲啊?
  她 想哭?那些苍蝇更想哭,想它们兄弟十几只一起出任务,一路上是小心翼翼兢兢战战,好不容易平安的到了地方,结果跟进屋里偷听的时候,就被打死三四只,剩下 的保存实力,等着停了雨又沿路返回,半路上各种天敌就不说了,本想着终于到家可以放松警惕了,哪知道全军覆没到家门口了?它们死的也太冤了。
  “还愣着干啥?快开门啊?”这闺女傻了?范母无奈的摇头,只觉得四闺女没结婚时心眼就不多,现在瞅着更傻,多亏她来了,不然男人进去,家里连个主心骨都没有,今后可咋整?
  范淑香深吸口气,忍着暴走的冲动,打开房门让范母进去。
  “妈,你咋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你说你来干啥?
  “我不来能行吗?天都要塌了,赶紧跟我说说,你男人到底咋回事,我听说他打死人了?真的假的?”明明是段志涛的丈母娘,可这语气怎么听都带着股看热闹的感觉,听的范淑香脑筋直蹦。
  “妈你听谁说的啊?纯属造谣,志涛是那人吗?”她家志涛老实着呢,换个不老实的,那赵六还敢拎着棒子追?丈夫就是太心软了,揍的轻。
  “你 可得了吧。”范母一屁股坐炕上,摇着扇子直撇嘴,“谁不知道他被警察抓起来了?还造谣?据说那赵六没几天活头了,他能得了好?不枪毙也得关个十年二十年 的,我说淑香,妈知道让你嫁给段家委屈了你,现在他段志涛不往好道上赶,你也用不着守着他,你大嫂那边有个亲戚……”
  “停停停。”范淑香伸手叫停,而后很严肃的道,“我刚从县里回来,赵六好好的,过不了几天就出院了,还有,他是自己不小心掉沟里去的,和我们家志涛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可别瞎说。”现在就找好了下家,这也太速度了吧?她真是原主亲妈?怎么有种上辈子老鸨的感觉?
  听到范淑香的话,范母停住了话头,一脸狐疑的道:“真的?我咋听说……”
  “段志涛是我男人,我的话不准你还想听谁说啊?”没进来就打我苍蝇,进来又咒我男人,再说下去,就算你是原主的亲妈,我也饶不了你。
  也许是范淑香的态度太坚决,范母终于放弃了这个话题,可紧接着她寻思过来不对味了,点着范淑香的脑袋道:“我是你妈,是你亲妈,要不是担心你今后的日子,我能颠颠大热天跑这老远?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敢这么跟我说话?”还敢顶嘴了?
  ☆、第13章
  范淑香真想说,要不看你是我亲妈,就冲你打死我苍蝇那茬,我早就让你躺着回去了,还等你说我男人?
  可想是那么想,这毕竟是原主的母亲,即使她现在累的身子发软,肝火暴动,却也不得不小心应对,谁让这女人生养了她一回?原主那么孝顺,她总不能上来就给灭了吧?
  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外面有人气急败坏的道:“三嫂,你咋还在家待着呢?奶为了三哥都气住院了,你咋能……呃,范大娘?”段玲玲气愤的声音,在见到范母的时候,终于收殓了起来,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的道,“范大娘来了?”
  说话的同时,她的眼神在范家母女身上来回打量,越看越觉得自己来对了,平日里这老妖婆,只知道让闺女回家给她当牛做马,啥时候亲自来看过闺女?有情况,一定有情况。
  她之所以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上午段老太太被气晕了,把大家吓个够呛,又拍前胸,又打后背的,见老太太还是不醒,不敢耽误,忙借来驴车就给送医院去了,留下段玲玲和俩嫂子在家看家。
  仨 女人往屋里一坐,越想越担心,都怕人说是自己多嘴把奶奶气成这样,下意识就开始给自己找借口,这仨人还志同道合,说来说去就把问题推到段志涛的身上,本来 嘛,他要是没这事,奶奶能气成这样?提到段志涛,免不了就连坐了范淑香,想到这几家为了她男人急的冒火,结果她范淑香早上露一面就没影了?这还真是见势不 妙想找下家啊?
  俩妯娌对范淑香不满已久,总算有个正大光明的机会,当然要讲究讲究。段玲玲虽然厌恶三哥,可她毕竟姓段,想到三哥还没判刑,就有戴绿帽子的可能,她哪能坐得住?抬屁股就想来试探,没成想进来就看到了范母?
  这下子她心里更肯定了俩嫂子的猜测——三嫂想嫁人。
  她这边满心气愤,那边范母心里也不痛快,别看段志涛是她亲自找的女婿,可结婚了她才发现,这女婿忒懒了点,啥也指望不上,现在还听对方数落闺女,她就更不愿意了,这不是给她没脸吗?
  当即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能不来吗?我闺女都要守活寡了,我这个当妈的能不管?你们家段老三弄出人命,却让我闺女跟着倒霉,我可怜的淑香,这辈子算是被你们老段家给毁了。”得,范淑香的话她没记住不说,还给升级了,直接把人给说死了。
  你们家段老三……听到这话,段玲玲心里的憋屈就甭提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跟那混蛋姓一个段?来时候还想怪范淑香,谁让她是三哥的媳妇?结果对方几句话,就成了范家对段家,全成她们的错了?
  这丫头一肚子气,想都没想就回嘴道:“我三哥没娶你闺女前,顶多是游手好闲,也没见他弄出过人命,现在娶了你闺女,不是打架斗殴,就是耍牌赌博,你咋不说是你闺女的错?”
  “我闺女的错?明明是你们老段家没好根,才生出段志涛那么个败家子,我闺女嫁给他才是倒了八辈子霉。”范母一听就急了,老人讲究个‘妻贤夫祸少’,这是说她闺女不贤惠?那还咋嫁人?不嫁人她哪来的钱?
  范淑香怎么都没想到,这俩人还能吵起来?难道她们不明白,现在啥才是关键?这鸡毛蒜皮的事有啥好吵的?见俩人根斗鸡似的瞪着对方,越吵越凶,心烦意乱的她再也忍不住的大喊一声:“都给我闭嘴!都啥时候了吵什么吵?还嫌事不够乱是不是?”
  “妈,经过我也跟你说了,你也该放心了,现在家里忙的很,我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家歇着去吧。”几句话打发了呆住的范母,她又转头看向同样愣住的段玲玲,“你说奶咋的了?上医院了?啥时候去的,严不严重?”
  她是真怕段老太太会出事,先不说人言可畏,出了事别人会咋说,就说段志涛心里,对这个奶奶也特别在意,要是他知道因为自己入狱,把奶奶给气出个好歹,他心里该咋想?
  看 着目露凶光,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三嫂,段玲玲心里打怵,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咽了口唾沫忐忑道:“上午三叔从医院回来,奶奶听到三哥的事,一着急就晕倒了, 让我爸他们送医院了,现在还不知道咋样呢。”因为范母在一旁站着,这丫头长了个心眼,没说钱的事,当然,她更没说房契的事。
  “你三哥的事?你三哥到底咋了?不是说没事了吗?”范母也顾不得想闺女的态度,心急的拉着段玲玲追问,这可关系到闺女的行情。
  “啥事没有,你就别问了。”范淑香截住了她的话头,拉住段玲玲的胳膊,头也不回的往外就走,“妈,我去城里看我奶,着急先走了,你帮我锁门吧。”
  “哎?你个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
  坐到姗姗来迟的客车上,范淑香长长的松了口气,她情愿面对满肚子坏水的赵六,也不愿面对家里的这些女人,太让人受不了了,她就不懂了,好好的女人咋会这样?
  “咕噜……”空荡荡的肚子提醒她,饭还没吃呢,摸了摸身上唯一能啃的人参,她无奈的闭上双眼,准备养精蓄锐。毕竟奶奶要是真有点啥事,估计到医院里也不能消停了。
  唉,说来说去,谁让她在意那个男人呢?
  下了客车,她先就近吃了碗面条,填饱肚子后没去医院,而是直接进了药店。
  大厅里坐着的还是上午那个女主管,一开始见她来了还有点厌烦,等看到她拿出来的两支人参,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范淑香懒得管她态度如何,就事论事,你先给我换钱吧。
  两支人参,一支四品,一支五品,四品的换了八百,五品的却换了一千八,多个叶多出一千块,明显翻的不只是一倍,怪不得人常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谁拿到这钱不觉得刺激?
  两千六到手了,范淑香心里踏实了许多,不再听女主管的废话,转身离开了药店。
  ……
  段守信抱着脑袋,目光呆滞的蹲在病房门口,此刻的他脑子里一团乱麻,真恨不得和母亲换个个儿,自己躺床上啥都不管。
  段老太太醒了,人却动不了了,医生说是中风,他看着倒像是中邪,可不就是嘛,儿子进了大狱,母亲一病不起,一天的功夫,他的家都散了,这不是中邪又是啥?
  低头抹了把浑浊的泪水,段守信黑红的脸上忍不住嘲讽的一笑:还家散了?他除了个空荡荡的破房子,哪还有家?一个老妈,还差点被他给气死,他活着还有啥用?
  “爸?你咋在这蹲着?我奶咋样了?”离老远,范淑香就见到一身灰衣的公公,沁着脑袋蹲在门口,心头一紧,她知道大事不妙了。
  “淑香?你咋来了?”听到儿媳妇的声音,段守信没敢抬头,忙就着袖子蹭了蹭眼睛,这才起了身。
  “我听玲玲说我奶病了,我奶咋样?没事吧?”怕段家人手里没钱,她都没来得及去见赵六,直接就过来了。
  “医生说你奶中风了。”想到母亲口角歪斜,无法说话的样子,段守信鼻子一酸,就哽到了嗓子眼。
  “中风?”这是啥病?
  “说是脑袋出了毛病,现在说不了话,下不了地,今后只能在炕上躺着了。”临老临老还让母亲遭这罪,他真是不孝啊。
  范淑香一听也傻眼了,这么严重?等她进屋后才发现,事实只比她想的更严重,那哪是单纯的下不了地?老太太躺到那,除了眼珠能转,全身上下就没有能动的地方,今后要是都这样,那得多痛苦?
  “奶……”如果说来之前,范淑香只是怕段志涛自责难过,现在看到老太太躺在那,斜着眼,焦急的朝自己呜呜叫着,她心里是真的犯了酸。都这样了,还惦着孙子?
  “奶,你放心,志涛没事,他过两天就能来看你,我和你保证。”范淑香觉得自己没撒谎,只要给赵六钱让他改了口供,明天丈夫就能出来,可这话落到屋里人的耳朵里,却都成了善意的谎言。
  ☆、第14章
  所有人都认为,段志涛坐牢是肯定的了,区别只在于长短而已,见范淑香安慰老人,谁也不会没脑子的去戳穿,毕竟段老太太现在经不起刺激,万一真过去了可咋办?
  段老太太这种情况,还要住院观察两天,所以段家人分派人手,准备轮流在这看护,范淑香心态很正,觉得自己既然是段志涛的媳妇,那怎么也要在这伺候两天,替他尽尽孝心。
  哪 知道,她刚提出来自己在这帮帮忙,就听她大娘王彩凤沉声道:“淑香,你就不用在这待着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三叔为了涛子的事,今儿早上就来找赵六了,可 赵六家狮子大开口,张开就要一千,你也知道咱们几家是啥条件,所以你怨我们也好,怪我们也罢,我们这钱是真拿不出来,涛子的事我们也真管不了,现在你奶为 了涛子还急成这样,今后吃喝拉撒都得要人伺候,我和你大爷除了干活,还要照顾老人,也就没时间管你们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别看 王彩凤面上不显,其实她心里憋的发疯,老太太往那一躺,就算不吃药,一天得搭多少麻烦?如果没有那杀千刀的段志涛,老太太能这样?明明是老二家惹出的事 ,却要他们老大出钱出力,她心里哪能平衡?想到这,她连死去的志涛娘就怪上了,生那么个败家玩意,她两腿一蹬走了,这不是坑人又是啥?这位怒火沸腾,现在 还能对着范淑香心平气和的说话,已经是她一忍再忍了。
  听到王彩凤这话,段守成哥俩默不作声,段守信却在一旁老脸通红,他们都知道,今后这伺候老人的重任,就落到王彩凤身上了,就算段守信离着近能搭把手,可这洗洗涮涮,擦屎擦尿还是要靠人家,现在对方心里委屈,有啥话他都得听着,更何况,人家这话也没啥不对,过分吗?
  王彩凤都这么说了,范淑香能说啥?想了想,她从怀里掏出五十块钱,讪讪道:“大娘,其实我上午没回家,也是想来看看赵六咋样,可我手里没钱,出去借钱了,没想到我奶……唉,这五十您拿着给我奶买点东西,等志涛的事了了,我们再过来看我奶。”
  想了想,人参的事她还是没有说,既然他们都不管了,那她偷偷把丈夫换回来就得了,免得太招风。
  “涛子现在这样,你自己都不知道该咋办?哪能要你的钱?快拿回去,拿回去。”段守成虽然埋怨侄子,却也是真的心疼,刚才不吱声是他确实帮不上忙,但侄媳妇的钱他可不能拿的,这孩子今后难着呢。
  “有啥不能用的?这是我当小辈的一份心意,大爷你们就拿着吧,省得我心里难受。”一把将钱塞到对方的手里,范淑香匆匆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她转身就走,很怕对方再把钱给退回来。
  其实不是她不想多给,剩下那四百都给了她也不心疼,可自己家条件在那,冷不丁拿多了大伙得咋想?唉,以后再说吧。
  拐个弯到了赵六的病房,范淑香自嘲的一笑:这回好,都不用走远了。
  进去一看,赵六的老娘已经回家了,他媳妇在这陪他,俩人也不知说啥有点说掰了,一个个红头胀脸,都气得不轻。一见范淑香来了,两口子谁也不吵了,紧张的盯着她,深怕上午说的事有啥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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