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先惠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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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晓瑾怔怔地看着前方,目光没有焦距。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他早知这双生蛊的秘密,知道了自己二人注定有一人要死去,所以他不惜设计了一切,只为了让自己亲手杀了他。
  只有自己亲手杀了他,自己才能活下来。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眼前的视线不知为何免得模糊起来。
  纸上的自己却清晰可见,仿佛印在了脑海中一般。
  “双生蛊......中蛊之人,生死与共......自相残杀,方可破局......”
  白晓瑾低喃着,不住的摇头。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明明......”
  明明烟雨楼那边传来的消息是无碍,那种蝴蝶只是幻觉罢了,明明......
  白晓瑾蓦然想起,当日给她传消息的人正是花无影。
  密室的门被打开,一束光线照进昏暗的密室中,白晓瑾眯起了眼,抬头去看,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出现。
  有那么一瞬,她希望出现在着的,是沈景行。
  来人正是孤影,孤影早就注意到了这群闯入太子府的不速之客,是以见到她时并不意外,只是默默地走下台阶俯身将白晓瑾扶了起来。
  “白小姐不该来这里的。”
  孤影将手中整理好的一些东西放在了小桌上,想要抽过白晓瑾手中的密信。
  白晓瑾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始终不愿意松手,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
  “孤影,你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虽然极力忍耐,可一开口依旧是难以克制的哭腔。
  孤影低垂着头,就像每次站在沈景行身后那样,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你说话啊!孤影,你说话啊!他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现在不说,难道真的忍心看着一切和沈景行一起被掩埋进地下吗!”
  白晓瑾自以为抚平的情绪再度失控,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上面短小的蜡烛晃荡了两下,继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就在白晓瑾当真要克制不住的身后,孤影终于还是开口了。
  “殿下他是真心爱慕白小姐,殿下自知自己拖着病弱的身体苟延残喘多年,在得知了双生蛊的真相时不忍心连累白小姐,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那日殿下被柳若初下了名为天仙情的媚药,此药要么与女子搅合,要么便是自己支撑十二个时辰......”
  孤影顿了顿,跪在了白晓瑾面前。
  “是属下,属下知晓以殿下的毅力定然能撑过去,但十二个时辰后定然让原本就破败的身子伤上加伤,属下实在是不忍心,第一次违背了殿下的命令,私自去将白小姐骗来了此地......”
  白晓瑾站在那里,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一晃,那一夜的点点滴滴再度浮现在眼前。
  那从前自己未曾察觉的温柔是那般清晰。
  “殿下自那一次后重罚了属下,但自己的身子也一落千丈,断断续续的昏迷了半个月的功夫,期间命令属下将消息透露给了烟雨楼,又让擅长易容的青叶挑选了一批死囚犯和乱坟岗的尸体。”
  “比照属下查到的画像进行易容。当日殿下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得知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就服下了莫大夫所研制的合气丹。”
  闻言白晓瑾眼前一黑,身子又摇晃了几下,才缓过神来。
  身神医和毒圣的弟子,她自然知道合气丹为何物。
  相传多年前从有一位杏林前辈研究了大半辈子才研究出此物,此物可以让濒死之人看上去与常人无异,短时间内恢复体力和精力,但其中忍受的痛苦也是超乎常人的。
  这种药曾一度风靡,但最终被各国列为了禁药。
  “这一切都是一盘棋,沈景行一步一步的都谋划好了,甚至还给自己哦不对,是给我,给我留下了一条后路。”
  白晓瑾声音颤抖这开口。
  孤影点了点头又道:“当时殿下的精力已经不足以让他思虑周全,这才未曾发现沈夜安谋反之事。”
  “原本按照殿下的计划,殿下身死后,属下会帮助或者带白小姐离开,谁知道沈夜安半路杀出来,属下无奈之下,只能按照殿下的另一个计划,迅速出城,将消息传给了二......当今圣上。”
  “殿下只希望白小姐能平安活下去,能忘了他......当日所有伤害过白小姐的人,殿下都一一惩戒过了,只剩下殿下一人......”
  孤影的话没有说完。
  但白晓瑾明白他的意思。
  沈景行用自己的命偿还了一切......
  “这些都是当日殿下从白家抢来的,殿下一直好好收着,让属下在他去世后找机会还给白小姐。”
  孤影敲了敲密室的地砖,弹出来一个厚厚的信封。白晓瑾结果,里面都是白家名下的资产、房契地契和大面额的银票。
  上面都写着她的名字。
  “放在栖月阁库房中的嫁妆和聘礼殿下也让属下全部转移去了京郊的一座院子中,那院子的地契也在其中。”
  “沈景行,沈景行,好你个沈景行!”
  白晓瑾握着厚厚的信封,突然笑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却笑容灿烂。
  “白小姐,殿下......”
  “孤影,你该唤我一声太子妃娘娘才是。”
  白晓瑾看起来似乎冷静了下来,默然抹去面颊上的泪水,缓缓开口。
  “是,娘娘。”
  孤影一愣,他唤白晓瑾白小姐,无外乎是沈景行临终前说过的——
  世间再无太子妃,只有白晓瑾。
  “沈景行葬在了那里?”
  这些天来,白晓瑾第一次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陛下登基后,追封殿下为先惠阳帝,因陵墓未曾修建好,便先葬于景山上的昭陵。”
  “本宫......晓得了。”
  白晓瑾缓缓的放下手中已经满是褶皱的密信,看向了刚刚孤影收拾好的东西,里面一对玉佩泛着耀眼的光泽。
  正是被她丢弃的那一枚,和沈景行的那一枚。
  “殿下让属下找来了一个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死囚,与四季堂的那些人行鱼水之欢,而自己则躲在四季堂内的密室中过夜,白小姐偷看的那一夜,殿下其实早就直到,这才将玉佩留在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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