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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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旨?那是要掉脑袋的,万一燕帝就等着他抗旨找个理由除了前朝最后一滴血脉呢?
  冯贵听到这,松了一口气,只是良公主答应的这么容易,他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周良鱼再次开口:“接也不是不能接,只是吧,虽然本宫年纪的确到了大婚的时候,但是吧,嫁人归嫁人,本宫却是有几句话要提前与誉王说清楚才好是不是?”
  他转过身,一双桃花眼里两簇火焰熊熊燃烧,死死盯着赵誉城:不带这样坑队友的!
  赵誉城:“公主想与本王说什么?”
  周良鱼慢悠悠开口:“本宫这人过得精细,所以府里后院养了一批‘乐师舞者’,这要是嫁过去了,王爷应该‘肚量’很大,也允许他们跟过去的吧?否则,本宫可舍不得他们,是不会嫁的。”
  这整个燕京都知道良公主后院那些……哪里是乐师啊,那是“男宠”啊,他不抗旨,但是他就提这个要求,带着“男宠”嫁人,他就不信赵誉城这厮能忍下这头绿帽。
  特么这要是能忍,他立刻披上嫁衣嫁嫁嫁!
  不过周良鱼这flag还是立的太早了,他说完了之后,整个宴会场更加死寂了,众人头默默低着,恨不得现在就钻到地缝里去,一直都知道良公主荤素不急、男女通吃,但是……敢公然带着“男宠”嫁人,这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多少朝仅此一人了。
  这简直是挑衅誉王的权威与尊严啊,他们真怕下一瞬誉王就会大开杀戒,捏断了良公主的脖子。
  那画面,太血腥,他们抖了抖,头垂得更低了。
  就在周良鱼得瑟不已,确定赵誉城肯定接受不能的时候,谁知就听到赵誉城极轻的点头,薄唇吐出一个字:“好。”
  周良鱼:???
  啥?他说啥?他的确是说的一个字,而不是两个字?
  周良鱼僵着脖子,小眼神怔怔地看向焦堂宗:“他说的啥?”
  焦堂宗眼神带着不安:“公主,誉王他说……好。”
  周良鱼:…………
  冯贵本来还以为会有反转,一看到这,赶紧催促周良鱼接旨,周良鱼还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周良鱼浑浑噩噩的接了圣旨,走了回去。
  众人对视一眼,眼底只有一个念头:天啊,誉王连这种事都能接受?这绝对……是真爱啊!
  许久反应过来,周良鱼刷的看向赵誉城,恨不得一把火烧死他:这么坑哥,你良心都不会痛吗?
  赵誉城刚好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凤眸眯了眯,眼底有情绪翻滚,本来极为沉郁并未表现出来的心情,却被周良鱼这死鱼般控诉的愤怒目光给缓解了:也许……他的决定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如果大婚的对象是这位的话,应该还不难接受。
  于是,周良鱼这么愤怒地盯着赵誉城,就看到赵誉城这厮竟然弯了弯嘴角,还抬了抬手里的杯盏。
  周良鱼:“……”你、狠!
  而与此同时,随着周良鱼接下圣旨,整个宴会上众人心思各异,大多都是惊叹:说好的这次云王的“相亲宴”呢?怎么好好的变成了誉王与良公主的赐婚宴了?
  除了一众当了背景板的吃瓜群众,最受打击的大概就是燕云峥与姜巧珂了。
  姜如蔓则是从头懵到尾,她现在在宫门口告诉姜巧珂的话,不过是刺激她随便说说的,可没想到……竟然真的赐婚了?周良鱼这贱人真的要嫁给誉王了?
  那岂不是说,云王哥哥以后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只要她以后想办法的将“那封信”的事说出去,姜巧珂这个“云王妃”也当不久,到时候……
  在姜如蔓做着“美梦”的时候,周良鱼回了公主府。
  周良鱼一回去,圣旨直接扔在了地上,把自己扔在了床榻上,锦被一裹,躺尸了。
  今个儿过得……特么太刺激了!
  而另一边,赵誉城也出宫回了府,只是他刚踏进去,就被心腹告知郁公子过来了。
  赵誉城去了书房,心腹口中的郁公子立刻跟了进来,眉头深锁:“这是怎么回事?刚开始听到坊间传出你与良公主的事,我就觉得不对劲,本来想等你回来想办法压下去,可紧接着……怎么就突然赐婚了?”
  赵誉城坐在案前,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先坐。”
  “你怎么还这么淡定?这都火烧眉头了,那周良鱼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弄进来这么一个女人来誉王府,你就不怕……不怕……”那郁公子大概是急了,颇有些气急败坏。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赵誉城面无表情垂眼,凤眸沉冷地睨着圣旨,那明黄色的颜色,让他眼神越来越冷厉。
  “你的道理?你……你……”郁公子早就知道这人性子极淡又冷,可这种事能随便说答应就答应的?
  赵誉城:“燕帝几日前让姜皇后从云王口中套出了那晚的事,燕帝布了局,而我与良公主都‘不小心’入了局罢了。”
  郁公子望着不远处这位王爷,却也是至交好友,觉得头疼得很,不过大概这誉王府,也只有他敢这么直接问,也是真的担心他:“良公主就是一个大麻烦,你怎么会同意?你这情况……怎么能娶妻?”
  赵誉城:“这几年,燕帝花了这么多心思,无非就是想试探出我到底有没有厌女癖,警惕我有没有谋反之心,他查不出来,早晚也会指给我一位王妃。如果最终还是要有一位王妃,你觉得……是一位千方百计想嫁进来甚至可能是燕帝细作的好,还是百般抵触的好?”
  至少他确定一点:周良鱼不想嫁给他。
  而自从前些时日,以及这几次的接触,让他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他对周良鱼……并不抵触。
  郁公子皱眉:“只是这么简单?”
  赵誉城摇头:“自然还有别的。几日前,她扮作‘男宠’出其不意靠近,我明明感觉到了不适,甚至感觉要‘发作’了……可随着她的放开,竟然克制住了。这一点,才是我同意的真正原因。”
  郁公子诧异地睁大了眼:“你确定不是凑巧?怎么可能?”他是亲眼见过对方“发作”的模样,根本没人能控制得住。
  赵誉城深邃的目光落在一处,眸底深沉:“我会找机会跟她说清楚,她需要庇护保命的靠山,而我需要一个‘王妃’,大婚之后,誉王府会当她的靠山,而她只需要当一个合格的王妃即可,各取所需,她会同意的。”
  这几日接触下来,他能感觉到对方是个聪明人,很明白……怎么在这燕京城里安稳的活下来。
  而另一边,赵誉城口中的“聪明人”,此刻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哒哒的,以后别让他再见到赵誉城,见一次揍一次,你说同意就同意了?
  不行,这口气周良鱼死活咽不下去。
  他猛地掀开锦被,清新的空气袭来,周良鱼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一只被晒干的死鱼又遇水而活了。
  一转头,发现焦堂宗正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公主,你……没事儿吧?”
  “焦糖你怎么在这里?”周良鱼还以为都没人了。
  焦堂宗:“我怕公主……把自己憋坏了。”
  周良鱼心一软:焦糖这是怕他想不开?他有这么脆弱?
  迅速下了床榻,经过焦糖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我不会想不开的,不就是嫁人么……嫁嫁嫁,他们既然都想本宫嫁,本宫就嫁给他们看!”以后这燕京城被搅合的天翻地覆,可不要后悔!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去干一件大事。
  周良鱼眯着桃花眼,朝着一处阴测测一笑:坑了哥就想这么躲了,美得你!
  焦堂宗被周良鱼这一笑,笑得心里毛毛的,随后就听到自家公主一挥手:“焦糖啊,去,让小竹他们好好收拾收拾,择日不如撞日,本宫……带他们去见见未来的‘良驸马’!”
  而另一边正与郁公子谈话的赵誉城,突然打了个喷嚏,眉头皱了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
  第26章 作死第一式
  赵誉城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
  郁公子的情绪已经被赵誉城的一番话安抚了下来, 也没了来时的焦躁, 顿时就起了调侃的心思:“你这别是病了吧?这可比你老铁树开花还难啊。”
  除了每年偶尔对方因为那个原因会‘发作’之外, 他认识赵誉城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对方生病, 这可比见到什么都稀奇。
  赵誉城很清楚自己没病, 但是这样打喷嚏,想了想,应该是周良鱼回去骂他了,想到对方临走前喷火的双目,原本因为提到那件事沉下来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赵誉城眼看郁公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直接赶人:“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啧, 真是无情。”郁公子靠近了些, 双手撑在案上, 上上下下打量着赵誉城冷峻的脸,玩味道:“不过你可得小心这些,听说这良公主可是见到美色都走不动道的, 男女不忌, 万一……这嫁进来呆的久了,看上你了, 来个……”
  他“猥琐”的笑了笑,“到时候你清白不保,可不要怪哥哥没提醒你。”
  郁公子自然很清楚以赵誉城的身手绝无可能, 不过是随意说说。
  赵誉城挑眉,凤眸一扫:“这个月凉城那边的生意不错,许枞被派过去快半年了吧,不如本王将他调回来如何?听说他离开之前立下重誓,说过归来之日就是下聘之日?嗯?”
  原本还嘚瑟不已的郁公子猛地睁大了眼,迅速认怂地伸手自己挡住了嘴:行行行,小爷不说了还不行?
  每次都拿这件事威胁他,让许枞回来,他还有安稳日子过吗?
  赵誉城满意了:“来人,送郁公子出府。”
  房门外很快出现管家的声音,只是却不怎么对劲:“王、王爷……不好了!良、良良公主闯进来了!”
  “嗯?良公主?不是吧?”郁公子站直了身体,朝赵誉城看过去:别是他这乌鸦嘴说中了?
  这良公主真的回去一琢磨,觉得不亏,就过来先验货了吧?
  郁公子双手抱胸,怜悯地看着赵誉城:“王爷,你家未来‘王妃’来了哦。”
  赵誉城睨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出去打开门,就对上了战战兢兢心生不安的管家:“她来做什么?”
  管家头垂得有点低:“这……属下不知。不过……良公主是带着一众模样‘奇奇怪怪’的男子闯进来的,公主径直去了大堂,属下看没往主院这边闯,就没让守卫赶人”他们也不敢啊,外界都传闻他们王爷与公主是‘真爱’,这良公主还是未来王妃,万一是真的……他们可就……
  赵誉城:“……”
  等赵誉城与郁公子去了大堂,郁公子瞧见那一众花枝招展的男子,下巴差点都惊得掉下来:奇奇怪怪的男子?管家你说话还真够含蓄的,这特么……都不男不女了吧?
  他默默瞧着不远处那些“妖妖娆娆”比女子还要妩媚的男子,吞了吞口水,迅速往后退了五六步,离赵誉城远了点。
  看戏吃瓜,还是不要离得太近的好,免得被……殃及无辜。
  看来王爷说的还是真的,这良公主还真是“一点都不想嫁给他”,这是来找茬来了?
  周良鱼正坐在大堂外的软榻上,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身边站着唯一比较正常的焦堂宗,正替他剥着一串提子,晶莹剔透的果肉一颗颗被美人歪过头咬住,吞下去,美人如画,然而……软榻四周,却像是“天女散花”一样,围坐着四个打扮“清新脱俗”的男子,描眉化妆,画风清奇,一个手里抱着琵琶,一个抱着玉笛,还有两个直接穿的松松垮垮的,直接露出两条毛绒绒的腿,上面的腿毛那叫一个……看那架势,直接站起来就能来一段脱衣舞了。
  这鲜明的对比,饶是郁公子这些年私下里替赵誉城打点暗地里的生意,见惯了大风大浪,也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吓得差点手里的折扇都掉了,这良公主果然不按套路出牌:不行了,这画面太美,他快撑不住了。
  赵誉城倒是淡定,只是挥挥手深深看了管家一眼,等管家带着一众侍卫退下了之后,才面无表情地看向周良鱼:“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周良鱼一看到赵誉城,就想到先前在宴会上,这厮淡定接下圣旨的那一幕,他“左拥右抱”“潇洒恣意”的黄金单身汉的日子就这样被他断送了!断送了啊!
  这能忍?
  周良鱼眼底蹿着两簇小火苗,咧着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的小白牙:“王爷你看吧,过几个月这就要大婚了,这不,本宫特别特别贴心的先把小竹他们带过来给王爷掌掌眼哦,他们平日可乖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到时候……王爷可以……随时找他们给你闲暇时候弹弹琴、吹吹笛,畅谈诗词歌赋,真的……不要太惬意了哦。”
  郁公子站在一边,默默瞅了眼那几位听良公主说完,还朝着王爷抛了个媚眼的男宠,拽紧了角落的一棵竹子,这……这还能好?
  王爷啊,您……节哀顺变。
  自己接下的圣旨,哭着也要兑现。
  周良鱼本来以为赵誉城这厮肯定是被恶心到的,他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这厮不是厌女么,但是想到先前对方那模样,他又不敢一次玩太大了,万一玩脱了的,先前在马上,赵誉城那厮猩红着眼的模样,还挺吓人的。于是,周良鱼亲自“调教”了小竹他们几个一番,带着他们来好好给赵誉城“掌掌眼”。
  谁知,赵誉城这厮听完了,竟然完全!没有被吓到!
  这不对啊,周良鱼眸仁动了动,觉得赵誉城肯定是在装,装淡定?
  看哥等下让你露出马脚。
  管家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搬回来一把椅子,放在了周良鱼的对面,随后不安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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