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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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长安眯着眼睛,瞧了她半晌。
  吾谷不敢置信的望着管家,可这事管家也不知情,相爷没提过,他委实不晓得。
  “这么大的事,我爹知道吗?”洛长安问。
  阮佩别开头,鼻间轻哼。
  那副矫揉造作之态,连吾谷都瞧不下去了,真想冲上去给她两巴掌,把这晃来晃去的脑袋,给她扳直咯!
  “我爹在哪?”洛长安问。
  管家抿唇,“相爷……在书房!”
  “你等着!”洛长安横睨阮佩一眼,大步流星的离开。
  身后,阮佩目光狠戾。
  洛长安是直接闯进书房的,简丰没能拦住她,自然也不敢真的拦。
  这可是小公子!
  “爹!”洛长安一身火气。
  洛川河就站在后窗位置,他早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只是不想回头理睬罢了。
  洛长安近前,从洛川河这个位置往外看,正好能看到书房后院的那一小片桃林,当初她还问过父亲,为什么要在书房后面的空地上,种这些桃树?
  爹说,好看!
  可现在呢?
  秋日里,光秃秃的,没有叶子没有花,好看也就是春日里。
  但那又如何,转瞬即逝。
  “爹?”洛长安低低的轻唤,“为什么不理我?是因为有了新儿子,就不要我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了,是这个意思吗?”
  洛川河皱眉看她,“你胡言乱语什么?”
  “你的阮姨娘都有了身孕,我还胡说?”洛长安轻嗤,“爹,你这事办得不地道,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一声,是怕我像小时候那样,对你的女人动手吗?”
  洛川河望着她,不说话。
  “小时候不懂事,觉得那些女人很烦,因为她们,爹就不能经常陪我,更怕他们会有爹的孩子,生下小弟弟小妹妹的,到时候我这个没娘的孩子,就真的没人疼了!”洛长安深吸一口气,“爹,恭喜啊!”
  最后那一句,她说得有些哽咽。
  本来是想找爹吵一架,这样,父子两个一赌气,就可以一段时间不见面,这理由简直是最好不过的。
  可现在,她不想吵架了。
  没那心思!
  “就没别的可说?”洛川河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你跟皇帝……”
  洛长安就知道,他得问这事。
  “他可没碰我!”洛长安有些心虚,“点到为止,要不然我还不得扒一层皮?这欺君之罪,到时候太师府和镇国将军府一联手,还不得让您断子绝孙?”
  说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洛长安唇角那一抹顽劣的笑意,忽然就僵住了。
  是了,不是唯一了。
  “算了!”洛长安转身离开,“我最近不想看到爹,不想看到相府的任何人,您别来找我。”
  洛川河有些懵,“你给我回来!”
  “不回!”洛长安站在门口。
  洛川河咬着牙,“你爹我,要是真的有了其他子嗣,你就不要这个家了?不要你爹了?”
  “爹!”洛长安回望着他,“我有点难受,您让我静一静。”
  洛川河望着她,不说话。
  “皇帝欺负我,我不觉得难受,毕竟我这辈子什么都没怕过,再混账的事情也做过。但是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爹有了新的孩子,我该高兴,毕竟这是我弟弟妹妹,可是……”洛长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内心深处,就跟吃了一只死苍蝇似的,略显恶心。
  “您就当我自私,我见不得那女人和她生下的孩子,丞相府的家业我压根就不在乎,但是从那以后,爹就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爹了!”洛长安可以想象。
  以后阮佩生下了孩子,他们一家三口,嬉笑怒骂。
  而她洛长安,是个没娘的孩子,连娘的面都没见过,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笑,看着他们幸福美满,独自舔舐自己的孤寂与落寞。
  “你在乎爹?”洛川河有点小兴奋。
  洛长安叹口气,“爹,我不想见到你们,最近这段时间,都不想!因为我不高兴,我嫉妒,而且我也不喜欢那个女人。”
  语罢,洛长安拂袖而去。
  “公子?公子您眼睛怎么红了?”吾谷骇然,在后面疾追。
  简丰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了?
  公子嬉皮笑脸惯了,谁都不怕,怎么今儿……被相爷训哭了?
  “相爷!”简丰躬身行礼。
  洛川河忽然笑了一下,发自内心的笑,掩不住的悦色,“她伤心了?”
  “好似眼睛红了,面色不是太好看,大概是难过的。”简丰据实回答。
  可为什么,公子难过了,相爷反而乐了?
  “居然吃醋了!”洛川河一扫之前的阴郁之色,眉眼间尽是欢喜,“吃醋了!这小子吃本相的醋了!”
  简丰:“??”
  相爷这是怎么了?
  公子怪怪的,相爷也是怪怪的。
  吃醋?
  “这小子啊!”洛川河低头一笑,“真是个傻小子。”
  简丰行礼,“相爷,您没事吧?公子她……”
  “阮佩那里,多派点人去伺候。”洛川河道,“小心着伺候,务必要稳住她。”
  简丰:“??”
  公子都生气了,相爷还只顾着阮佩,难怪说公子吃醋!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相爷这般对待公子,莫不是相爷年纪上来了,有些老糊涂?
  面上,简丰还是得毕恭毕敬的照办,“奴才这就去找管家。”
  不消半日,整个丞相府都知道了此事。
  阮姨娘顶撞了公子,貌似怀上了相爷的骨肉,为此相爷护着阮姨娘,头一回骂跑了公子,可见是真心疼爱阮姨娘母子。
  管家听得这般流言,只道了四个字,“不知死活!”
  至于这四个字,是形容谁的,尚未可知。
  出了丞相府,洛长安就去了风月楼。
  好酒好菜,美人美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谁是谁!
  “公子,您别这样!”吾谷有些害怕,“公子,您有心事您就说出来。”
  洛长安很少这般光喝酒不说话的时候,她素来是个话痨,哄人一套,骂人一套,但是今儿很是反常。
  “别废话,反正喝不醉!”洛长安压了压眉心,“只是会有点头疼而已,回去之后准备醒酒汤便是。”
  吾谷抿唇,“可您这样喝下去,对身子不好。”
  “把我在风月楼醉酒的事儿,传回相府,一定要我爹知道,明白吗?”洛长安低声叮嘱。
  吾谷皱了皱眉,“让相爷来接您?”
  “屁话,只是让他知道我很伤心,仅此而已!”洛长安意味深长的开口,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少废话,去办!”
  吾谷行礼,“奴才这就去!”
  可是,相爷深知公子的酒量,这消息传回去,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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