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惨败,夫妻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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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晋松面如死灰目瞪口呆,蓦地跪倒在地,泛黄的眼睛里有些许空洞,整个人像突然失了魂似的。
  方才还一脸义正言辞,将指证说得那般大义凛然的人此时却连一句辩解求饶的话都未说就被侍卫拖下去了。
  众人眼睁睁看着章晋松心灰意冷地被拖走,屋里静得出奇,唯有秦婉如的哭声最为清楚。
  夙承勋不为章晋松被拖走时的凄惨模样所动,面无表情地定了人死罪后无视秦婉如那乞求的神情看向太后。
  “母后,如此处理您可还满意?”
  夙承勋的视线在低头的雪姝身上停留了片刻,眼里依旧藏着一丝厌恶,好的是没有杀意。
  太后给雪姝擦了擦脸,闻言朝秦婉如看了看,沉默须臾后看向晏扬。
  “若是好生调理,六公主的身子可有恢复的可能?”
  “这……”晏扬朝雪姝看了一眼,有些迟疑。
  太后的心一紧,垂眸怜惜地看着雪姝。
  屋中氛围沉重不已,连夙承勋看雪姝的表情里都带上了一抹复杂。
  短暂的沉默后,太后朝秦婉如看过去,一阵无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
  到底是一国之后,小丫头也终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若真因此给皇后定罪,连凤印与她皇后的身份一同收了,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雪姝知道太后的考量,也正因为知道,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定多大的目标。
  对她来说,能让夙承勋自愿收了秦婉如的宝册,把人从兴央宫赶出去已是很好的结果了。
  就她今天给夙承勋下的这剂药,足以让他同秦婉如置一段时间气了。
  而这段时间,已经够她做很多事了。
  没有凤印的秦婉如想短时间内拿回宝册?
  呵,痴人做梦!
  夙承勋此时正因秦婉如诋毁淑妃一事在气头上,自然没想太多,听太后不再计较,他眉间的褶子也松了不少。
  他看了雪姝一眼,抿抿唇,转向晏扬,“不管能不能恢复,往后都给六公主用最好的药调理。”
  晏扬:“是。”
  夙承勋目光在晏扬身上停顿了小会儿,“今日起,太医院院首的位置就由晏爱卿来坐,切莫效仿那章晋松让朕失望。”
  晏扬呼吸一滞,赶忙应道:“微臣谢皇上龙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帮六公主一起针对章晋松,除了为报前段时间绮贵人事件之恩外,还为他与章晋松的私人恩怨。
  院首这位置坐不坐于他而言都不重要,关键是除掉章晋松这么个人。
  他还以为皇上至多会让他暂代院首一职,没想到这会儿就定下来了。
  夙承勋不知晏扬在想什么,现在的他也无心去琢磨别人的心思
  跟晏扬说完话后,他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屋内,“后宫的事暂由贵妃全权处理,有什么事就去找她,今后朕不想再看到今天这种事。”
  “今天这种事”,一语双关。
  既有借此警告在场嫔妃不可做出类似的事的意思,又有对众嫔妃遇事聚众一事的不满。
  江玉盼已经拿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掌管后宫的权力,眼下自然没有任何抱怨,率先带头规矩地应和夙承勋。
  说完这些事后,夙承勋转向太后,“儿子让人送母后回永寿宫。”
  意思是这事儿在这就算完了。
  太后看了一眼一边哭着一边看着夙承勋一直欲言又止的秦婉如,“不必了,皇帝有事就去忙吧。”
  夙承勋抿抿唇,不发一语,淡淡地应了声后便要带着李楷往外走。
  “皇上!”
  秦婉如眼见人这就要走了,慌了,顾不得皇后猛地起来一把抓住夙承勋,双眼含泪,冲男人摇首。
  “不要……不要收回臣妾的宝册,求您,当臣妾求您了,不要收了宝册……”
  凤印是她权力的象征,而宝册则是她拥有这项权力的证明。
  如今凤印毫无消息,若是连宝册都没了,她这还算什么皇后!
  夙承勋黑眸轻眯,视线自抓着他的那只手上往上走,最后落到秦婉如那张沧桑的脸上。
  对着那双含着泪,对他满是期盼乞求的眼睛,夙承勋无丝毫触动。
  甚至一想到便是眼前的人诋毁他的玉儿,他便恨不得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放开,”夙承勋冷道,语调平静出奇,声音淡得几乎听不出情绪。
  秦婉如的手跟着心脏一起猛地一紧。
  看着男人那看似幽深平静,实际里面却藏着暗涌波涛的眼睛,她的心就像突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闷得她险些喘不上来气。
  “皇上……”张了张嘴,声音却像被男人眼底汹涌的波涛拍打卡在了喉咙里。
  这一刻,不仅手上,秦婉如感觉全身的力气好像都在他看向她的瞬间被抽走了。
  夙承勋冷漠地看了一眼她无力垂下的手,最后连正眼都没给一个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于秦婉如眼中渐行渐远。
  “皇上,叶将军求见。”
  还未出兴央宫,夙承勋的人就来向其报告了。
  夙承勋闻言神情微变,即刻便将方才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带着李楷出了兴央宫径直往御书房方向。
  比起他的大事,后宫这些事算得了什么。
  为什么……
  秦婉如无力,脚下踉跄。
  她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视线愈渐模糊,分明穿得不薄,却打从心底觉得冷。
  二十来年,她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冷,甚至在他宠淑贱人的那段时间她都从未有过现在这种感觉。
  冷,除了冷,她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她从没觉得自己会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就算情势对她不利,当着太后的面得有个交代,他也会保她的。
  他们结发二十余载,他们现今的关系已不仅限于夫妻了。
  他们该是彼此的爱人,是彼此的亲人,她还是他很多事情的参与者,他们不管怎么样都该是一起的,一体的。
  她深知这些年他一直念着淑贱人,可再念着又有何用?
  死了就是死了,再念也是个死人。
  而她才是那个陪他白头到老的人,她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枕边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那么念着那个死人,为什么至今她都要输给一个死人?
  她是输给那个黄毛小贱蹄子了么?
  不,她是输给淑贱人了,十几年前如此,十几年后依旧如此!
  为什么……为什么?!
  “母后当心。”
  手臂被人搀着,从身侧传来的声音让秦婉如神经陡然一绷。
  侧首看去,对上的便是那双虽哭得有些红,却丝毫不影响美感的黑玉似的眼。
  刹那间,手臂上被搀着的地方泛起鸡皮疙瘩,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秦婉如觉得这双眼在笑。
  没错,她在笑!
  这个认知让这会儿本就对淑妃恨之入骨的秦婉如心底涌起滔天的恨和怒。
  狠狠咬牙,她费劲忍着胸腔内汹涌怒意,当着众人的面拨开了雪姝的手,咬牙切齿地道:“回去了可得好生调理,别届时身子出了什么事又怪到本宫头上。”
  雪姝隐隐勾唇,全当没听出她的话外音,朝其福了福身后说:“谢母后关心。”
  秦婉如喉间梗着一口气,暗暗磨牙,掩在袖下的手颤个不停,全身的每根神经都像在叫嚣着甩眼前这张脸一巴掌。
  可她不能,她若就此真的一巴掌过去了,才算是真的输给这贱蹄子了!
  雪姝看着秦婉如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眸间冷意与讥讽转瞬即逝。
  太后揽着她的肩,看都没看秦婉如一眼便道:“走吧,早些回去歇着。”
  说完,也没等秦婉如说什么,直接带着雪姝便出了屋子。
  来时一大路人来,去时一大路人去,场面声势可谓浩大之极。
  可偏偏,这浩大的声势便只是一行人来看她热闹的。
  秦婉如咬紧牙关,眼看着那一行花花绿绿的身影一点点远去,她的嘴里泛起一股浓浓的铁锈味。
  “如何?输给一个黄毛丫头,很不甘心吧?”
  耳边响起含笑声,秦婉如猛地扭头狠狠看去,端端与故意落在后面的江玉盼四目相对。
  江玉盼轻笑,抚了抚鬓角,却是什么话也没再说,给了秦婉如一个极具风情又不失挑衅的眼神后就这么笑着出去了。
  “啪!”
  坚硬的甲套被生生折断,一滴鲜红同时落地,于地上绽开一朵鲜红可怖的小花。
  夙、雪、姝!
  江、玉、盼!
  本宫定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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