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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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死了始作俑者白其善,可却不得不接受他的歉意,留在他身边,只因他的一句话,“你离开我,谁会给一一付这么贵的医药费?”
  这句话简直可以算是威胁了,但我却只能屈辱地接受。
  我想去找一一的亲生父亲,可白其善却跟我说,一一好的时候你不送,现在送一个傻子过去,孟家会要吗?更何况孟泳中早就有儿子了,身体健康智力正常,不知道比一一好多少倍。
  虽然他说的话在理,但现在我已不太相信他的话了,可等我打听来的消息跟他说的所差无几时,我彻底歇了这个心思。
  从那以后,我开始抱着一一在各大医院之间奔波求医,但没有人能救他,没有人能救我的儿子。
  我只能自己在家教他说话认字,他完全没有第一次学时的聪慧,他的反应很慢,很迟钝,我教他好久都学不会,搞得我经常背过身偷偷哭泣。
  我一度怀疑这是我的儿子吗?我的儿子去哪了呀?妈妈想你了,你回来好不好,妈妈错了...
  可第二天醒来,旁边依旧是他憨憨傻傻的笑容。
  这个家让我压抑,我快要疯了,难以接受我聪明可爱的儿子变成如今这幅模样,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我快要受不了了...
  我要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哪怕生活会很艰辛,但总好过在这里。
  可就在我收拾行李的时候,白其善回来了,他一看我这样,当即就打了我一巴掌,那是他第一次打我,而我的心竟然还会痛...
  ***
  在我二十五岁的秋初,他把我和孩子带去了最南方。
  后来我才从千金小姐的口中得知,她成功逆袭,带着更大的靠山来找白其善报仇了,白氏为了自保,推出了白其善。
  当然,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亲爸肯定不会卖他,可蓝万渝,那是百分百卖定了他的!他爸还算有点良心,给了钱让白其善去南方找他的一个兄弟,等他摆平了这边,他再回来。
  到了南方,白其善算是彻底控制不了我了,我开始一次又一次地逃走。
  终于,在我第十次逃脱未遂后,他给我注射了毒品。
  我挣扎,呼喊,但还是躲不过...
  后来?后来那个千金小姐就找来了,跟我说了很多话,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却是她娇艳的面庞,精致名贵的裙装,还有我因逃亡,吸毒,变得蜡黄憔悴的脸颊和地摊上买来的衣服。
  我败给了她,完败。
  这么一个美艳的女子,白其善真的没碰过她吗?当然不可能,她说新婚之夜他们就在一起了,以后四年多的婚姻生活里也从来没有分居过。
  我的心好像越来越不会痛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的脑海里只记得她说,白其善是经济逃犯,逃犯...
  那我呢?我是什么?
  我深深地迷茫着...
  在白其善给我注射了‘必需品’之后,我霍地一下明白了,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我应该去警察局举报他!
  可谁知他早就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在警局门口堵住了我。
  之后我像是找到了逃跑以外的新乐趣一样,三天两头地往警察局跑,但无一不被拦截。
  我乐此不疲,反正他连那种东西都能给我注射了,我还怕什么?
  可他烦了,竟然威胁我说,要再去,他就给一一注射同样的东西。
  他手里拿着针管,针尖已经扎进了一一的小血管里,只要轻轻一推塞子,一一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我答应了他,可,心,却在那一刻变得又冷又硬...
  ***
  在我二十五岁的秋末,我给白其善喝了片安眠药,还把他绑在了床上,后来他醒了,我就去厨房拧开了煤气罐,擦亮了打火机。
  然后回到卧室,坐在床边盯着他看。
  我说了很多话给他听,从我们相遇相爱,到如今的恨意滋生,杀意顿起。
  他的嘴被布堵着,只能乖乖地听我说。
  我能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身子越来越热,可看着床上挣扎的他,心里竟然畅快了许多。
  我俩一块死,也算是对这辈子的爱恨纠缠有个了结了。
  我唯一担心的只有一一,不知道那个千金小姐会不会履行对我的承诺,好好照顾一一,但是我又能怎么办,这条烂命早晚丢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是活在世上痛苦而已。
  我的一一,终究会失去我的,而我除了相信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是我最好的选择。
  ...
  但我的愿望从没被老天正视过。
  我没死,只不过顶着满脸满身的疤。
  他也没死,境况没比我好多少。
  后来,他被警察带走了,而我,被戒毒所带走了。
  我和他终于得以分道扬镳。
  ......
  蓝万渝来看我了,说着她的兴奋,我冷眼旁观。
  白哲(白其善他爸)也来看我了,恨自己无能,恨我红颜祸水,我不置一词,跟他争辩谁对谁错已经毫无意义。
  后来,千金小姐来看我了,我的心终于动了,我的孩子...
  可她只是旁若无人地忽视我的提问,狠狠地嘲笑了我的智商,她说,她恨我,因为白其善只是迷恋她的身体而已,他最爱的人是我,还为了我打掉了他们的孩子。她要报复我,让他最爱的人亲手送他进监狱...
  她喋喋不休,满腔怨恨。
  我们都很可怜,她爱而不得,我爱得惨痛。
  如今的我们都是因为同一个男人,变得面目全非,狼狈不堪。
  直到她提了下一一时,我才开口,急急追问她一一的情况。
  可这个狠心歹毒的女人竟然说,当初我前脚走,她后脚就把一一送到了孤儿院。
  我问她,孤儿院的名字,她轻笑着说,不告诉我。
  最后我拼命恳求,甚至给她下跪,她才别着头告诉了我。
  看着她鄙视的眼神,我心中苦笑,她永远不会懂,一个母亲的心。
  ***
  在我二十六岁的冬末,我终于走出了那所牢笼,去寻找我的孩子。
  在看到一一的那一刻,我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眼前的这个小孩还是我的一一吗?
  瘦小的身体被罩在脏脏的不合身的衣服里,蜡黄的小脸上糊满粘稠的鼻涕,两只小手冻得通红...
  可他竟然还认得我,我的傻儿子竟然还认得我这个不称职的坏妈妈。
  在他跌跌撞撞跑到我怀里,仰着头叫我‘妈妈’时,我抱着他小小的身体哭得不能自已...
  作者有话要说:123言情坑死我了,老上不来 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53章 她想爱他
  詹复升听完了她的整个故事,没有嫉妒,只有深深的心疼,以前听她说自己因为从小没有爸爸被同龄的小孩子排挤,后来妈妈还去世了,彻底成了孤儿。他能想得到那种痛苦,因为他的母亲也是早早去世,而他的父亲也在那时,不知所踪。
  可他从来没想到她的生活远非他所能想象的艰辛,虽然她言辞之间已经尽量把那些痛苦的记忆一笔带过了,但他还是能从她细微的表情和说话时微变的口气看出,她过得不好,很不好。那应该是她最不愿回想的往事,但她却为了他,把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又撕开来给他看。
  他心疼了,感动了,抱着她说不出话来。
  他想她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他的怜悯与愧疚,而是他的一个温暖怀抱,一个足以驱散所有黑暗,带来黎明光亮的怀抱。
  韩以桔含着泪搂住了他的腰,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刚刚因那些往事而躁动的情绪慢慢沉淀,归于平静。
  即使她的上辈子过得不尽人意,但这辈子她相信,身边这个无论何时何地一直给她肩膀和怀抱的男人,会给她幸福。
  她爱他,她想爱他。她连那个伤她至深虚伪至极的白其善都能不顾一切地爱过,有什么理由为了曾经的痛苦失足就封锁自己的心不敢去爱这个对她真诚坚定的男人呢?
  比起白其善,他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尤其是在完完整整地剖析她的过往之后,她才意识到,那些或痛苦或怨恨或不甘的情感,早就该随着她的重生散去了,现在的她是一个全新的韩以桔,即使白其善回来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只要她的心够坚定,没什么困难能阻挡得了他们。
  “七七,这个是你的小名?”詹复升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没有提及她刚刚讲述的过去,在他看来,知道了解就可以了,再把那些事翻出来跟她细细嚼,不是一个大男人该干的事。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贴心,“是啊,我是七月初七生的嘛。”
  “那不就是七夕那天?牛郎织女鹊桥相会。”
  “嗯啊,怎么样,我很会挑日子生吧。”韩以桔也很喜欢自己的生日,寓意好。
  “嗯,很会挑。”詹复升轻笑。
  门外传来了‘当当当’的敲门声。
  两人就势分开,各自下床。韩以桔去洗漱,詹复升去开门。
  昨晚做坏事之前,他特意把门反锁了。
  门外站着的是一大早就跑来詹宅找小伯母的麦家小兄妹,两个小吃货为了吃的早早就起床了,可是这几天帮着忙婚礼的爸爸妈妈还在睡觉,爷爷奶奶虽然起了,可也懒得陪他们来来回回折腾了,只打发司机送他们去。
  等两个小家伙被司机送来的时候楼下只有老爷子一个人,曾外祖父说大伯父和小伯母昨天太累了,还没有起床,他们想跟昨天一样上楼去看看,可曾外祖父一脸便秘地拉着他们不让去,大人可真奇怪,昨天可以,今天怎么就不可以了呢?
  那是因为早上佣人上楼去叫他们下楼吃早餐,敲了几下门都没人应,就下来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上去一看,门竟然从里面反锁了?!
  麦家小兄妹心不甘情不愿地在楼下玩起了游戏。
  詹老爷子含饴弄孙地很欢乐。
  终于人有三急把詹老爷子召唤走了。
  两个小吃货一见没人守着了,立马牵着手‘嗒嗒嗒’上楼找小伯母了。
  詹复升刚开始还真没看见脚边的两个小人,直到被扯了裤脚,才低头看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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