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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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嘱了该叮嘱的,他又问我这几天反应厉不厉害,我说还好,他说像我反应这么厉害有可能是男孩,我笑他怎么还懂这个,他说他问了林嫂,她说的。我问他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他在那头想了半晌说男孩,我说为什么?他说男孩不用操太多的心,也不用怕他在感情方面吃亏更不怕被人骗,还可以跟他一块保护我。然后又说等第二个再要女孩,这样子她就有哥哥保护也不怕别的小男孩欺负,听他那么一说,我突然也希望这第一胎是男孩,本来是喜欢女孩的。
  两人又泡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我才下楼吃早餐。
  用过早餐,我就接到何律的电话,他正好在事务所,我说马上过去。
  出门的时候,张妈看我穿的不多,非让我上楼换件厚点的外套,为了不驳她的好意,我只好上楼换了件厚外套,这才出了门。
  去的路上,我想着邹子琛的话,嘴角一直挂着笑意,一想到下午就能看到他,便傻笑出声。
  到了何律师的事务所,刚好还不到十点,因为还是在放假期间,事务所里没有人。何律师迎着我去了他办公事,交给了我一个大牛皮袋,说父亲私下还买了两处房产也已过户到了我名下,还有几幅他放在银行保险柜里的画,都留给了我。
  我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有两本房产证,还有一把保险柜的钥匙,跟一封信。
  第一百六十二章生无可恋
  我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有两本房产证,还有一把保险的钥匙,跟一封信。
  我拿着东西,问何律师上次让他起草的股权转赠文件是否拟好了,他说已拟好了,我心想那就一块办了,免的下次还得跑一趟。
  从事务所出来,我就直接坐车回了老别墅,在出租车上,我从牛皮袋里那出那封信,信封很薄,似乎里面就一张纸,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封信我有点害怕,望着它很久没动手拆开。
  直到车停在了老别墅门口我也没动它。
  付了车钱,我下车。
  进屋时,张妈正在看春晚重播,问我中午想吃什么,我说随便,便拿着纸袋上了楼,回到卧室,我把那两本房产证跟保险柜钥匙放进了梳妆桌的抽屉里,独留下那封信在桌面。
  我深吸了口气,拿起那封信拆开,如我所想,里面只有一张信纸,但好像写的很满。我摊开信纸入眼的便是父亲拿手的隶书,字体很美,却毫无力道,这应该是在他住院那段时间写的。
  童童: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不在这个世上了,但有些事我想你是有权力知道,可是我却没有勇气当面跟你讲,所以只能以信带劳。
  关于你身世,你至从知道后却从来不问,这让我很心慰,可是心慰的同时我又被罪恶折磨着。
  你母亲是被我逼的,算是我害了她,要不是因为我故意对她不理不采她也不会自杀。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相信她。所以我恨那个人,也就是你亲生父亲,要不是他回来,我跟你母亲也就不会误会那么深。
  其实你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他就是叶正生。
  当时我以为他只是你妈妈的好友,可有一次无意中看到你妈妈的日记,我才知道他原来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所以你妈妈去逝后,我就更恨他,当孟志杰提出那个法子时,我才会默许。
  直到前段时间我又翻出你妈的日记才知道,原来叶正生根本就不知道她怀过他的孩子,你妈是真心的想跟我过。所以我错了,错的离谱至极,我甚至邪恶到明知道你跟叶哲是兄妹关系,却从来不阻碍你们在一起,我还想用那样的方式去报复叶正生。我简直没有人性。
  童童,对不起,请愿谅我的,后来我是真的后悔了,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太无耻,但我还是希望得到你的愿谅。
  最后落款是:罪人林峰
  看第一遍时我有点脑塞,第二遍时我犹如晴天霹雳,第三遍时我忘了呼吸,第四遍时……我生无可恋。
  命远真的太会抓弄人了。
  我上辈子一定罪孽深重,老天才会这样惩罚我。
  不知道自己在梳妆桌前坐了多久,只觉身体不像是自己的,已经石化僵硬的无法动弹,眼里是涩的,脑里是空的,双手双脚冰冷的毫无知觉,连着心……像是漏了洞,凉飕飕的……
  “童童,快下来吃午饭,接你的人来了。”张妈在楼下喊道。
  我双眸呆置的望着手里那张信纸,一动不动,随之,我缓缓的使出全身之力把它撕碎放进梳妆台的抽屉里。
  “童童,”张妈在外面敲门,轻唤着。
  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
  她又喊了两声。
  我双手撑着桌台起了身,想走过去开门,双腿僵硬而无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我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打开门的那一瞬,张妈正要推门进来。
  “童童,你没事吧?”张妈满脸担忧的望着我,“脸色怎么这么惨白呢?”
  “没事,胃有点不舒服,你让司机等会,时间还早,我躺一小会。”我虚弱无力,声音小而沙哑。
  “好好,你快回床上躺着去,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张妈把我扶到床边,又匆忙的下楼给我倒水去。
  我靠在床头,眼眸扫过沙发上的行李,脑里掠过邹子琛那张满怀期待的脸,我无力的闭上眼……我该怎么办?
  很快张妈给我端来了温水。
  我勉强喝了两口水,起身去拿包,从里面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储蓄卡,塞到张妈手里。
  “童童你给我这个干吗。”张妈有点不解。
  “张妈,我可能会在北京呆一段时间,这卡里有点钱,你看着花。”说着我把钱包装回包里,提起沙发上的行李,“午饭我去机场吃,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注意点,有事给吴越打电话。”说着我轻轻抱了她一下,便提着行李下了楼。
  邹子琛派来接我的司机早就在院门前等着,我拎着那个小行李包直接就钻进了后车座。
  车子开往机场的路上,我给自己选了一个地方,一个自己一直想去又没能去的地方,听说那里很美……离天堂很近。
  到机场后,司机说邹子琛交待了必须要看着我进安检,于是他帮我提着行李帮我取登机牌,我如行尸走肉一般跟在他身后,过了安检司机才放心的离去。
  而我在司机走后又出了安检,到售票处要了一张与北京相反方向的机票,青海。我没有改签而是另外再买,登机时间跟去北京的只差十分钟。
  再过安检时,我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邹子琛打来的,我看着那个闪烁的名字,心像是被什么生生撕裂开,痛的我全身发颤。
  良久我才接起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话筒里传来邹子琛低沉性感的声音。
  而我拿着电话,看着匆匆而过的人流,脑海里全是早上他跟我的谈话内容,他说他想要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他说这样他们玩的时候就有伴,若是一男一女,没多大两人就完不到一块去,还会经常吵架,多一个男孩,能平衡掉所以的事……他说的头头是道,像是能看到未来一样。
  “童童,你在听吗?”
  “嗯,在呢?”我心想,不管他是不是我哥哥,反正他是我这一世最爱的男人。
  “北京这两天下雪,早上让你多穿点衣服,穿了吗?”
  “嗯,穿的很厚。”我的声音很低。
  “你没事吧?怎么听起来那么没精神?”
  他有所察觉,我忙正了一下声,“昨晚有点激动没睡好。”
  “小傻瓜。”他低笑,“登机时,给我发条信息。”他又叮嘱了一句便要挂电话,我忙叫住,“子琛。”
  “怎么了?”
  “答应我,一定要把手术做了。”
  “嗯,等明天领完证,后天我就走,机票都订好了,不会骗你的。”
  “想……你,”我微颤着声,心想就让我最后再说一声,“我想你。”
  其实我心里想说另外三个字,但怕他背负不起。
  邹子琛那头默了一下,柔声道:“我也是,还有四个小时,还真从来没觉的时间会过的这么慢长。”话落,他低笑。
  笑声轻敲在我心间,荡起丝丝的疼痛。
  登机时,我没有给邹子琛发短信,而是直接关掉手机。
  飞机在天空飞行时,我轻抚着肚子,那里还是平平的,但已孕育着一个小生命,食着我的精血正一天天的在成长……
  思之此,我只觉一阵旋晕,鼻头发酸,眼眶却生涩……泪真的干枯了。
  小肚隐隐有丝疼痛,却不及心痛万分之一。
  我自觉自己是一个乐观向上的人,那怕经过那么多事我还是能笑对人生,可是这次……我真的撑不住,我连想想都觉的无法呼吸。更别说让他知道,那将是多么残酷与讽刺的事。
  不,这件事我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永远也不。
  那……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飞机降落后,我直接把手机丢在了出站口的垃圾箱里,拉着小行李箱出了机场。
  坐上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里?我说去青海湖,他说机场离青海湖有一百多公里呢。我问他多少钱愿意去,司机回头扫了我一眼,伸出一只手来,我想没想就应下。
  司机望着我似乎有点懊悔的样子,滑动车,又叨叨道:“现在开到那边天肯定得晚上八九点钟,我在空车回来,估计要半夜,这个价真的是太便宜了。”
  “放心,到了我会给你辛苦费。”我淡淡的说了一声,便没在开口。司机也没在唠叨了。
  一路上,机司说了好多青海湖的景点,却说我来的这个季节不对,说湖面冰还没有全化呢。
  我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思绪也不知道飘到那里去,整个人是木的,浑身无力。
  从看完那封信到现在,好像本能的就是想逃,逃的远远的。
  车子上路不久,我疲倦的晕睡了过去,可睡着都觉的浑身疼痛,有点喘不上气来,小肚上的痛感也越来越明显,人也晕晕噩噩的。
  也不知坐了多久,突感肩头一疼,被人狠推了一把,随即身体便倾斜出去,滚落在地,磕的我手脚生疼瞬间清醒,还没等我从地上爬起,那辆出租车便绝尘而去。
  我只觉腹下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势而出,小肚一阵紧缩的疼痛几乎让我直不起腰来。
  意识到那条生命正一点点从我体内流失,五脏六腹都痛了起来,仅有的一丝支撑也被抽离。
  原来失去是这么的容易。
  我双手捂着肚子痛的尖叫了起来,可是荒凉的古道……无人管我,我嘶吼,一声比一声凄惨,肚子的绞痛让我全身发颤,我仰天大喊了一声,“阿哲,我们孩子没了……没了。”
  随之我痴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啊……”
  而我除了失声大笑,流不出半滴泪来。
  笑声凄凉,在空阔的山丘间回荡着……无比苍茫悲伤。
  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抬眸时,见不远处有片银白色波光。
  我从地上缓缓起身,夜幕下,朝那片波光走了过去,身躯摇摆不定,但我还是朝的那里一步步的靠近,好像着了魔一样。
  如我所想那是一个湖,在淡冷的月光下发着微亮的波光,我愣愣的望着湖面,感觉不到刺骨的寒风,也感觉不到心跳,嘴里却喃喃着:“孩子你慢点走,等等妈妈,嗯……等等妈妈。”
  湖面微波粼粼随着风荡漾,银光里闪过母亲的脸,还有那个叫叶正生的男人,他们的容貌都无比清晰的在水波上荡着,然后我看到妈妈朝我招手,那个男人朝我笑。
  我嘴角勾起一抹绝然的笑意,就朝着他们走去。
  当双脚踏进刺骨冰冷的湖水中时,我不由的颤了一下,可是脚下在冰冷也没有我此时的心寒,我机械的往前迈进。我想这是我唯一的路,也是唯一能解脱的方法。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走上母亲的路……原来我们母女命运是如此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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