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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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赵平清盯着承德殿的方向,银牙紧咬,“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绝不会!”
  既然东方溯不肯给她贵妃之位,她就自己去争,一如当初强争睿王侧妃之位!
  小元子小声道:“奴才倒觉得,主子并不会在昭容一位上待太久。”
  “怎么说?”紫燕自然盼着赵平清晋封,但看东方溯的态度,实在不容乐观。
  小元子细声道:“再有一个余月,主子就要临盆了,按着宫中惯例,但凡妃嫔诞下子嗣,不论皇子还是帝姬,皆要晋封一级。”
  这句话终于令紫燕露出一丝笑意,“是了是了,待到那时,主子您就是正二品的皇妃了,若是位皇子,说不定陛下一高兴,就封您为从一品夫人了呢,到时候虽未与璇玑公主相同,却也差不多了。”
  对于她的话,赵平清只是冷笑,“所谓惯例,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罢了,他说封就封,说不封——呵,有的是理由,我还能与他去争不成?”
  紫燕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方才底气不足地道:“陛下……应该不会如此过份。”
  “陛下……”赵平清摇摇头,眉眼布满浓密如深秋浓雾般的失望与阴翳,“只要慕千雪还在他身边,这一切就不会有任何改变!”
  “璇玑公主……”紫燕默默念着这个对他们来说犹如梦魇一般的名字,在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时,她开口道:“留着她,对陛下固然是一桩幸事,可对娘娘来说,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奴婢私以为,不该继续留她在宫中。”
  小元子被她这话吓了一跳,慌声道:“姑姑你……你想对付她不成?”
  紫燕扫了他一眼,冷郁地道:“怎么,害怕了?”
  “不是不是!”小聪子连连否认,仔细斟酌了言语道:“我只是觉得,漪兰殿那位现在风头正盛,这会儿出手,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那也不能由着她媚惑陛下。”紫燕哼一声,对赵平清道:“主子……”
  赵平清知道她要说什么,抚着腕间陈太后赏下来的玉镯,凉声打断,“我若要取她性命,早在上林苑之时,就动手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紫燕寂静片刻,沉沉道:“奴婢明白主子的顾忌,只恐……养虎为患;一旦让她在宫中真正立稳脚跟,甚至……诞下皇子,想再除去可就难了。”
  “你以为现在就容易吗?”赵平清冷笑一声,起身走到珊瑚长窗前,在没有闩住的窗棂上微微一推,窗门顿时被推开,秋风带着桂花清香吹入殿内,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对付她是没用的,得从陛下身上着手。”说着,她垂目望着自己精心保养的莹白双手,冷冷道:“璇玑一定要除,但……不可经咱们的手。”
  在小聪子还一头雾水有时候,紫燕已是会过意来,“主子是说长信殿那位?”
  赵平清冷冷一笑,“论对璇玑之恨,她比我只多不少,只不过……”她蹙眉道:“她的性子变了许多,不像以前那么好利用,此事得好好筹谋。”
  紫燕讨好地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任她怎么变,终还是那个人,也终是逃不出主子的算计。”
  殿外有人叩门,却是赵平清每日惯常服用的安胎药煎好了,小聪子小心翼翼地端到重新落座的赵平清面前,“主子小心烫。”
  赵平清刚抿了一口,眉心便蹙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盯着深褐色的药汁,小聪子在一旁道:“主子要是觉着烫,奴才端去窗边凉一会儿。”
  赵平清摇摇头,“把送药的宫人叫进来,另外把煎剩的药渣带来。”
  小聪子隐约觉得不对劲,但不敢多问,照着她的话去唤那名小宫女,令他意外的是,竟然遍寻不见那名宫女,问了其他宫人,都说没有注意。
  细细回想起来,他从未见过那名宫女,只是看她出现在含章殿,就下意识地认为她是含章殿的宫女。
  想到此处,小聪子冷汗顿时流了下来,脸色白的吓人,突然,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吓得他整个人跳了起来。
  紫燕愕然看着他,“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撞鬼了不成?”
  “没有没有!”小聪子举袖抹一抹额上的冷汗,“姑姑怎么也出来了?”
  “主子见你出来这么久都没回去,让我来看看。”说着,她四下张望了一番,疑惑地问道:“人呢?”
  “人……”刚一开口,小聪子额上的冷汗便又“唰”的冒了出来,紫燕看得分明,心里“咯噔”一声,生出不祥之感,迫问道:“可是那宫人有问题?”
  小聪子知道瞒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宫女……不是咱们含章殿的人。”
  紫燕一怔,旋即满面诧异地道:“她若不是含章殿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怎么会接她的……”话说到一半,她忽地想到了什么,倏地沉下脸,厉声道:“你连人都不认得,就敢拿她送来的药给主子,要是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小聪子本就害怕得紧,再被她这么一喝,顿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慌声道:“我那会儿没……没往深处想,总以为她就是含章殿的人,要不然,借我一个胆子也不敢接她的东西啊。”说着,他攥了紫燕的衣角,害怕地道:“姑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五章 调包
  第三百二十五章 调包
  紫燕拂开他的手,冷声道:“这话你自己与主子说去。”说着,她唤了一个宫人去小厨房取药渣,自己则往殿风走去,小聪子哆哆嗦嗦的跟在她后面。
  赵平清见只有他们二人进来,疑声道:“人呢?”
  小聪子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将事情说了一遍,随即哀求道:“奴才知罪,求主子饶命!”
  赵平清狠狠瞪着他,“我一再叮嘱你做事要仔细小心,竟然还如此大意,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不是?”
  小聪子忍着冷汗流到眼中的痛意,连连磕头,“奴才知罪,奴才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赵平清气极反笑,“还有下一次?”
  “没有下一次,没有!”小聪子浑身颤栗地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喘。
  “主子当心动了胎气。”紫燕轻声劝道:“等事情弄清楚了,再罚小聪子不迟。”
  就算紫燕不说,赵平清也不敢再肆意动意,一连两次动气,令腹部不断紧缩,隐隐传来几分痛意。
  此时,被差去小厨房的宫女捧着药罐子走了进来,紫燕摊开帕子,将药渣子倒在上面,刚一倒出来,紫燕便惊呼道:“这药不对!”
  赵平清顺了顺气,道:“怎么说?”
  紫燕拨了拨还有些热的药渣,沉声道:“奴婢记得太医开的药,里面有当归、川芎、白芍等,可是您看药渣,一样都没有,反倒是多了一样不知是什么的药材。”
  紫燕家中原是开药铺的,后来她父亲一时大意抓错药,害得病人一命呜呼,所有家财都赔出去,还欠了许多,只得将紫燕卖入赵候府为奴。她打小在药铺长大,耳濡目染之下,一些常用的药材都认识,但眼前这一块块药材,她实在认不出来,只能大概辩出是什么东西的根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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