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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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黄养神摆摆手,苦笑道:“陈老大莫笑话我,我就是过来学习一下,你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张励耘:“呃,我的剑,给搁在了门卫室那儿……”
  总局的门房苟爷那是为皇帝到了也下马的厉害人物,我当初来的时候也是吃过亏的,当下我挥挥手,脚程最快的张世界赶忙过去取剑,而我又与张励耘聊了两句,才晓得他集中排行第七,上面还有六个姐姐,所以平日里家人都叫做小七,除了剑,还对剑阵以及驱邪除灵的银器有所研究,这两年瘫痪在床,脚动不得了,手仍然还在,所以对制器,也有所心得。
  他这般讲着,气度和态度都算是超凡出众,我晓得自己是捡到了宝,听得旁边的黄养神都忍不住了,出言说道:“小七,倘若是陈老大这儿不要你的话,我这特勤二组,都是随时都虚席以待。”
  当着我的面抢人,这活儿实在有些不厚道,不容我说,旁边门板两金刚立刻就出言表示不满,黄养神自知理亏,摇着自己的铁筋扇,闭口不言。
  张世界很快就将张励耘的剑拿过来了,却是一把能够藏于腰间的龙纹软剑,他接到了手上,不再多言,左手一指,剑势陡出。
  我不愿被人说拿饮血寒光剑这般的凶厉之器欺负新人,直接从旁边的武器架上面取了一把未开封的粗铁剑,掂量在手上,不丁不八地站着,看着身子弓成猎豹,择人而噬一般的张励耘,微笑说道:“请吧。”
  我一出言,那小子便是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左手朝上一番,接着手中的软剑便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朝着我的小腹刺来。
  这一剑宛若毒蛇游弋,暗地而出,我右手拿剑,左手背负着,平静地出剑,以剑尖对剑尖,硬生生地对了一击。
  叮!
  我准确地刺中了张励耘的这一剑,感觉与硬剑相比,软剑之上的弹力十足,充斥着回旋的力量,而这蕴含的修为,只怕要超过三张,就比徐淡定和张大明白差上一些。这样的实力让我心中一喜,宗教局里,两条腿的人很多,但是修为不错的好手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很难挖的,如果能够将这样的人才化为己用,对我以后事业的发展,算得上是不错的助力。
  有着这样的认识,我倒也没有刻意施展实力,而是用那比较缓和的真武八卦剑给他喂招。
  真武八卦剑可攻可守,讲究的是一个圆满无漏,平静自然,故而一旦施展,而不出杀招的话,与之对敌者并不会有太多的压力,那张励耘晓得我在考验他,也不避讳,软剑一抖,漫天的剑光顿时纷纷而出,寒光四起,一时间将整个场中都笼罩了进来,宛如水月初生,泛舟于湖,朦胧的剑光将整个世界都渲染得一片清寒。
  这般的剑术,最适合群攻,那软剑灌足了劲,又硬又直,锋利无比,而顺应了它的物理特性,又可作为一个锋利的圆弧,实在不错。
  我给张励耘充分的展现时间,而当他的剑招逐步增强,隐隐有些反客为主,想要将我给制服的时候,我瞧见了他嘴角浮现出来的一丝微笑,知道我这示敌以弱的策略也该收起来了,他毕竟以后要在我的手下干活,倘若不给点颜色瞧瞧,只怕真的当我是个软脚虾了。当即铁剑一抖,先是用巽字剑将他那漫天的剑光收拢,然后用堂堂正正的乾字剑和坤字剑收拢身形,最后一记震字剑,将这软剑制住,错步而上,那剑尖便轻轻点在了他的胸口处。
  巽为风,天乾地坤,震为雷,这真武八卦剑虽说以防御为主旨,但既为剑法,自然有制敌之处,而我的眼界终究要比他高出许多,故而能够拿捏于心。
  我先前表现得一直被张励耘压着,结果翻手之间便掌握局势,他立刻晓得了我一直都在让他,又回想起了姑父的嘱托,将软剑一折,束手而立道:“多谢陈大哥留手之情。”
  这一番试手,让我晓得北疆王这一回并非是想让我报恩,而是又送了我一份人情,顿时就是心情大好,拉着这年轻人的胳膊大声笑,说无妨,你这样的人,来多少我收多少,一百个都不嫌多。世界,你带小七去办入职手续,跟组织科的人讲是我说的,如果有什么疑问,随时打电话给我。
  这样的好苗子归了我,旁边的黄养神好是一阵羡慕,临走了还敲了我一顿酒。
  有了我的吩咐,张励耘的入职手续办得也还算顺利,当天晚上一组所有的人都移师东来顺,涮羊肉敞开供应,给新人接风,也算是培养感情。中午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还在京郊的努尔等人耳中,张励耕的表现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倒也没有太多的隔阂,他很快就融入到了我们这个小团队来,接着我便把他扔给了努尔,随同小屁孩尹悦和沧州赵中华一同培训。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年关将近,我无暇回家,便寄了些钱回去,然后准备大年三十的时候,请留守执勤的大家伙儿吃个团圆饭。
  然而大年三十的那一天,我却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
  而且还是外事任务。
  第六卷 黑铁年代
  第一章 外事任务
  上面给三个特勤小组轮值,结果按照一、二、三的顺序,分别给我们布置了值班日期,算是我们倒霉,给排在了大年三十和新年初一,我本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结果碰到的头一件事情,却是从外交部转过来的,让我们抽出一个精锐的人员来,陪同三位从海峡对面过来的日本客人。
  这事儿并不算麻烦,但是我手下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我分担,原因是虽说那一场战争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但是我们都是从小看过无数爱国电影,受着各种各样教育成长起来的一代人,虽说七十年代以来,政府以官方为主导,积极发展两国关系,在经济、文化、科技等众多方面开展双边合作,但是民间对于这一衣带水的邻国,向来都是抱着不一样的情绪。
  偏见和傲慢来自于陌生,来自于无法沟通和交流,使得无论我怎么劝说,都没有人愿意出头。
  这些家伙,倘若是抛头颅洒热血的事儿,眼睛都不带着眨一下,然而这种轻松的事情磨磨唧唧,我也不好拉下脸来,只有跟布置任务的副司长说明情况,说咱们这儿的都是土老帽,除了“八格牙路”,就是“花姑娘是什么的干活”,别的外语也不会,要不然找二组或者三组吧?
  主管业务的副司长又好气又好笑,说人家外交部那儿派得有翻译的好吧,你们就出一个人过去全程陪同就行了,也不要你拼命,有吃有喝还全数报销,这样的好事你还给我推来推去,脑子进水了啊,他们不肯去,你这当头儿的,自己去。
  我顿时就是一阵郁闷,抱怨道:“你说要是打日本人,咱们特勤一组的每一个孬种,有一个算一个,可你说是要陪小日本儿,咱也没有这奴才根不是?”
  副司长瞧见我较真了,叹了一口气,破天荒地递了一根烟给我,然后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跟我讲起了当前的形式来。
  解放后,因为阵营的关系,所以日本一直都是跟台湾的中华民国建交的,一直到了1972年的时候,中美建交,日本作为美国的小弟,也在同年年末与中国签署了建交协议,双方关系进入了蜜月期,而在七九年的时候日本首相大平正芳访问我们国家,并承诺了提供第一笔政府贷款——当初日本战败,我们国家曾放弃了对日本的战争赔偿索求,然而实际上日本在侵华战争期间掳走了巨量的财富和黄金,这给他们在战后迅速恢复经济,提供了良好的动力基础。
  先前是我们“高风亮节”,所以这一回,我们是不要白不要。
  此后日本先后提供了四批数万亿日元政府贷款,对我国改革开放初期的经济建设发挥了重要作用,可惜从去年开始,包括日本在内的西方七国集团对咱们实施了制裁,停止了所有高层的往来,也冻结了这无息贷款,使得咱们的日子十分不好过。经过一些外交努力,中日关系这才有所改善,日本内阁派了一些非官方的人员来华,负责交流和考察,而这些人的观感,则有可能给咱们重新带来巨大的贷款,这样的任务,你说重要不重要?
  能够做到局内的高层,必然都是对国内及国际政治有着敏锐嗅觉的人,副司长给我唠叨了一大堆,讲到最后,便直接将我给架了起来,反正就是我倘若不答应,就有可能是国家发展的罪人。
  话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情不愿地领了任务,问人什么时候过来?
  副司长瞧见我同意了这扎手的任务,喜笑颜开,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边说道:“人总共三个,二十九号,也就是明天到了,早晨有人派车过来接你,直接到钓鱼台国宾馆。这次来的人很多,有不同领域的,国务院也分派了不同部委的人去陪同,之所以抽调我们局过去,是因为那三个是日本修行界的人,你自己注意一点,不要让他们惹事便可;另外,我这里有一本外交礼仪的注意手册,你拿回去,好好看一下。”
  我苦着脸回到办公室,努尔和尹悦过来找我,瞧见我抱着一本手册哭笑不得的样子就好笑。
  他们两个今天倒没有拒绝我,不过努尔他因为语言的缘故,并不符合条件,至于尹悦,这小妮子丁点儿大,倘若是派过去执行任务,会给别人误以为我们根本不重视这一次行动。这样奇葩的任务也管,特勤组当真也是有些堕落了,我唉声叹气,努尔却笑了,用腹语瓮声瓮气地说道:“你放心,不是说有翻译么,你跟着当个保镖就行了,不动口不动手,不过就是几天而已,对吧?”
  努尔的安慰让我好过一点,想想也是,咱当个木头人不就行了?当下也是收拾起不甘不愿的情绪,跟努尔交代了一番,他是特勤一组的副组长,倘若是临时有什么事情,还得他来应付。
  尹悦想跟我一起去,给我拒绝了,在我刻意的安排下,这小妮子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离不开我了,反而是对组内的事物充满了好奇,这孩子其实是个跳脱的性子,只要有新奇的东西吸引她的精力,也不用我操太多的心。
  安排好了工作,我便继续研究所谓的外交礼仪和注意事项,一条一条,写得刻板古怪,看得我头昏脑涨。
  第二日我与尹悦一同来总局上班,没坐下一会儿,门口便有车子过来接我了,上了车,一路行驶到了钓鱼台国宾馆,这地界是国家领导人进行外事活动的重要场所,更是国家接待各国元首和重要客人的超星级宾馆,听说这一晚上得要两千多块钱,我的妈呀,那可是真金白银的钞票,不知道得多娇贵的身子,才能够住得下这儿。
  国宾馆是皇家园林的布置,十分气派宏伟,车子在其中的一栋楼前面停下,有人上来迎接我,问是不是宗教局派来的陈志程同志。
  我一边应是,递出了证件,一边打量这个人,穿着一声深灰色的西装,带着黑框眼镜,中规中矩,年纪差不多三十来岁,估计应该是外交部配备的翻译。结果一结束,果然不错,这人姓林,名剑飞,很英气的名字。林翻译是负责外事活动的老人了,十分有经验,给我讲这一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只要跟着他们三位,负责人身安全即可。
  这事儿倒也简单,我此番前来,没有带饮血寒光剑,不过凭着我的身手,保护几个人的安全,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完话,林翻译领着我进了楼里面,一路来到了三楼的豪华套间,进去之后,我瞧见有三个人正在餐厅用早餐,两男一女,一个男的四十多岁,小矮个儿,留着一撮让人讨厌的仁丹胡,眼神凶狠,就像野地里面的狼;另外一个三十左右,为人儒雅许多,戴眼镜,就是两鬓之间有斑驳的白发,是个少年白,估计平日里用脑过度的缘故;这两个男的让人看着就有说不出来的讨厌,唯独那个女的,二十来岁,温婉如水,穿着一身青春的运动服,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林翻译领着我进来,给我介绍,我才晓得仁丹胡叫做赤松蟒,是此行的主要人物,眼镜男叫做加藤一夫,而那日本美女则叫做福原香。
  他介绍我的时候,说的是日语,叽里呱啦,我一头雾水。
  介绍的时候,正在用餐的三人都停下了刀叉,然而眼镜男和福原香都站起来与我见礼,用别扭的中文躬身说“请陈桑多多关照”,唯独那个为首的仁丹胡赤松蟒,却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用他那如狼凶狠的三角眼扫量了一下我,粗声粗气地对林翻译说了一通日语。我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但是瞧见林翻译的脸,却莫名白了起来,叽里呱啦地跟他回了几声。
  两人说了几句,那赤松蟒突然眼睛一瞪,显得很生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吵了几声,这时林翻译似乎妥协了,扭过头来,跟我商量道:“陈同志,日本客人听说咱们宗教事务局的同志们个个身怀绝技,想让你表演一下,你看行不行?”
  我瞧见林翻译一脸都要哭了的表情,有些发愣,没听懂地问了一句:“他想要什么?”
  林翻译苦笑着说道:“日本客人不信任咱们有保护他们的能力,所以想要让您给他表演一点真功夫,看看到底能不能够胜任……”
  我终于听明白了,眼睛不由得一下子就眯了起来,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赤松蟒挑衅一般看着我的那得意表情,脸也变得严肃了。昨天副司长给我的书里面,告诉我日本人最是注重礼仪,很讲礼貌,说话从来都用敬语,我却没想到第一次见面,这个仁丹胡就给我一个下马威。我沉默了好一会儿,那赤松蟒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对林翻译催促了几句,林翻译难为情地看着我,十分可怜。
  我一阵郁闷,心中想着,我靠,这该怎么办啊?
  第二章 目的何在
  我这人就是个山里人的性子,吃软不吃硬,最受不了别人强迫,虽说副司长跟我说此事跟一笔巨大的无息贷款有着莫大关系,不过拿我来当猴儿耍,这事儿我却是绝对不能做的;再说了,这一回我倘若是低了头,那个仁丹胡指不定后面还怎么编排我呢。
  咱八年抗战都打过来了,何至于此刻又当了奴才呢?
  如此一想,我不卑不亢地冷冷一笑,这本事长在身上呢,不是拿来耍的,你若要看,咱们戏园子给你伺候着,多的是;我的这手艺是拿来杀人的,特别难看,小心溅大家一身血。
  我说得淡定,而林翻译则一脸惊到了的样子,赤松蟒催了他两回,都没有将我的话给翻译过去,第三回的时候,他这才考虑了一下语气,作了转述,不过即便他将那语气弄得再委婉,也避免不过这里面的意思,赤松蟒的眼睛一瞬间就眯了起来,而就在一刹那,给我的感觉这个矮个儿日本人真的就如同一条蟒蛇一般的危险。
  副司长说他们三个都是日本的修行者,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原来表现得一直听不懂中文的赤松蟒突然笑了,站起来说道:“陈桑,你这么不配合工作,就不怕我们投诉你不能胜任这一份工作,将你给赶回去么?”这个仁丹胡说的中文依旧十分怪异,不过却跟他先前表现出来的那莽夫模样,有着很大的差异,林翻译没想到这日本客人还会讲中文,然而我却不慌不忙地笑了:“赶回去?正好,我就可以放假了,你知道的,这几天春节,咱们都忙着过年呢……”
  我一副油盐不进的滚刀肉作态,直接表明了本来就不愿意伺候的意愿,赤松蟒的眼睛反倒是亮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说道:“有骨气,有原则,看得出来,陈桑在中国修行界,是个不错的人物吧?原来还以为会派和林翻译一样的人过来应付我们呢,没想到竟然有陈桑这般的人。不错,很不错,请坐!”
  气氛本来显得十分沉重的,结果赤松蟒这当事人嘿嘿一笑,便顿时化解了下来,唯有旁边的林翻译被这般轻蔑提起,显得有些尴尬。
  我感觉面前这个日本人当真是个贱骨头,别人曲意奉承,他看之不起,反而是我这样跟他顶杠子的家伙,反倒是另眼相看,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欺软怕硬。那人热情招呼我,我也不拒绝,一屁股坐在餐桌的对面,那清秀的日本美女福原香立刻递过来一杯牛奶,接着赤松蟒则询问我道:“据我所知,陈桑供职的地方,是中国专门处理宗教以及修行界事务的特殊部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着一定背景的,不知道您是来自哪儿?”
  没有当场翻脸,而是试图探我的底细,这人外表看起来嚣张跋扈,没想到心眼藏得这么的深,我心中盘算着,脸上却洋溢着笑容:“哪里有什么背景啊,我祖籍黔州,之前当过兵,后来退役了给安排工作,就到了这里来,啥也不是。”
  我胡口变了几句,赤松蟒将信将疑,又盘问了几句,比如说在哪儿当的兵,都是什么部队之类的,这日本人心眼多得跟筛子一般,说多错多,我立刻以军事机密为由,将他的嘴巴给堵上了。
  聊了几句,赤松蟒开始谈及了此番前来中国的目的,他们并非是过来作商业或者政治考察的,他说白了,也就是托关系混进考察组的,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跟中国特别有缘,所以一直就想来这边走一遭,好圆一回他的中国梦。说到这儿,旁边的眼镜加藤一夫开口了,说赤松蟒的父亲曾经参加过五十年前的那一场战争,那个时候的他要不是被一个中国人救了性命,说不定就没他了。
  说到这儿,赤松蟒讲出了自己中国之行的目的,那就是他老父亲时日不多了,一直想知晓那一位恩人的消息,如果活着,就想见上一面,而倘若是死了,他也能代他父亲,去坟前烧一炷香。
  我有点儿奇怪,问到底是何方人物,这事情有没有什么线索呢?
  赤松蟒左右一看,说出了两个字:“屈阳?”
  屈阳?
  我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个人我听说过,曾与我李师叔祖并列当世最天才的阵王之名,当年的天下第一大派邪灵教中,创教领袖沈老总失踪之后,这个屈阳便是当时的左翼领袖,号召当时的教众前去抗日,结果最后被邪灵左使王新鉴给设局杀害了,从此邪灵教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一直延续至今,再也没有起色。
  邪灵教的左使天王我曾经有缘见过两次面,天神一般的人物,便是在我师父面前,也是面不改色,卓然而立,那右使屈阳,想必也是不一般的人物。
  不过问题来了,这屈阳可是号召抗日的精神领袖,他又怎么会救这赤松蟒的父亲呢?
  当然,陈年往事不可追,说也说不清楚,我不管这赤松蟒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华的,我只要看住他,不让他出事就好,能尽快回去,那就尽快回去,免得耽误我过年,这般一想,我便直接告诉他道:“你说的那个屈阳,倘若是我知道的那人的话,恐怕你是找不到他了——他应该已经死了,这件事情不难打听得到。”
  赤松蟒抬起头来,询问我道:“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屈阳么?”
  我平静地说道:“天下间,能够鼎鼎有名的屈阳,不过一人,那就是邪灵右使,阵王屈阳,你说我讲得对吧?”
  赤松蟒和我对视了好一会儿,脸上突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来,哈哈一笑,说跟你这样的明白人讲话,是最舒服不过的事情,你讲得对,就是他,不过他那般强大而骄傲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病死的,老死的,还是死在了哪位名门正道之手?
  这事儿不是秘密,我便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平静地跟赤松蟒托盘而出,他静静地听完之后,闭上了眼睛,过了很久,他突然开口说道:“陈桑,我有点累了,今天早上就不出去了,您和林翻译先回去吧;对了,加藤和福原想找个道观烧柱香,你觉得那儿比较合适?”
  道观?
  我看了旁边的林翻译一眼,摇头说不晓得,我来京的时间不多,哪里晓得这些,林翻译这边插话了,说:“如果说是道观,附近的吕祖宫就不错,还有什刹海旁边火神庙、地安门东岳庙,鲁班祠、平谷药王庙和龙王庙也都不错,诸位倘若是想要去,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们可以帮忙安排……”
  他七七八八列举了一大堆,那赤松蟒眉头低垂不说话,旁边的加藤一夫则说道:“白云观,可以安排么?”
  我眉头一扬,心中也有些奇怪,这伙日本人的言行着实有些奇怪,白云观什么地方,这可是全国道教协会的总部,白云观诸人海常真人,也名列天下十大之中,了不得的大人物,林翻译说了这么多,却偏偏漏了白云观,自然是有道理的,结果他们却仍然执意前往,恐怕是另有它图啊。我默然不语,林翻译说可以帮忙联络一下,接着两人离开了钓鱼台国宾馆。
  我回到了总局这儿,副司长听说我回来了,找我过去问话,我将今天的疑点给他说起,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问我的看法。
  我觉得这伙日本人之所以前来此处,除了赤松蟒所说的那个目的之外,恐怕是想打探一下我们国家修行界的虚实吧?
  副司长听到了我的分析,当着我的面给上面挂了一个电话,嗯嗯啊啊一番之后,转头对我讲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些年来,很多日本人借着投资、开矿或者寻人的由头,深入地对我们国家的政治经济和地理、社会人情进行了调查,这些都是他们战略部署的一部分;不过和平年代,一切都以发展和稳定为主,你接着陪,有什么消息,及时反馈上来便是了。”
  我一脸无奈,到了中午时分,又有电话打过来了,说日本客人准备前往白云观去烧香,让我前去陪同。
  我无奈,苦着脸过钓鱼台国宾馆去跟他们汇合,接着又前往白云观。
  我来京都也有许久,但是这传闻中的白云观倒是第一次,不过这道观是清代古建筑,跟故宫的景色相差不多,行走在里面,除了游人之外,倒是很少有看到道士,瞧见这副场面,赤松蟒显得有些不耐烦,四处看了一会儿,突然冲着东北角的一处阁楼那儿走了过去。那阁楼大门禁闭,赤松蟒伸手去推,结果旁边走来两个年轻道人,伸手来拦,说这儿是观中禁地,游客不能随意进入。
  这话说得赤松蟒勃然大怒,一字一句地冲那两个道士喊道:“八嘎,不就是瞧一下你们的镇观之宝么,这么小气?”
  这话一出,他伸手一推,那两个年轻道士竟然不敌,身子轻飘飘地朝着大门砸落而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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