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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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苏北突然回头,严肃起来,“你亲哥就是我亲兄弟,你亲妈那也是我干妈,你不是我苏北的兄弟吗?”
  二子没想到苏北这么激动,他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哪来的五十万,他的五金店的店面也是租的,要是房子是自己的,逼急了还可以卖房给母亲治病。
  苏北朝前走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红色的卡来,上面是猎鹰特种部队的活动资金,没有队长批准任何人是不能动这笔钱的。可现在猎鹰也只剩下苏北一个人,而这笔巨额资金,苏北从没打算上交,用来作为战友家属的抚恤金。
  医院和门市离得很近,说话间就走到胡同口,还没进去,院门打开倒是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女孩儿正是二子的女朋友,她叫乔艳芸,在县城某家大商场卖服装。
  看到女朋友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从自己家出来,直接钻进马路边上的宝马里,二子忽然间就愣在原地,像是被一头冷水浇灭的篝火堆一样。
  二子几大步冲了上去,阻挡住即将关上车门的乔艳芸,眼睛喷火的看着她:“艳芸,他是谁?是不是你跟我说起过的服装店老板,为什么?”
  “为什么?”乔艳芸冷笑了一声:“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别的女孩子能够坐在空调房里工作,我却要站柜台;为什么人家的男朋友买车买房,而我却还要为省一顿午饭从家带饭吃。这个破戒指我现在就还给你。”
  乔艳芸从手指上将二子送给她的求婚戒指撸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别人的戒指都是钻石的,最次也是金戒指,我的呢?几十块钱的合金品,我求你,你就放过我吧。”
  “当初跟我好的时候,你也没嫌我穷……”
  “那你也没说过五金店是你租赁的,阿姨还要做换肾手术!二子,拜托你现实一点,也替我考虑考虑,不管你怎么想,我真的撑不住了。为了帮你妈凑钱,我把我妈的银行卡都给你偷出来,现在连家都不敢回。”
  宝马车里的男人频频按喇叭催促乔艳芸上车,不屑而轻蔑的瞪了二子一眼。如果是年轻气盛的二子,恐怕今天会出人命,但是现在他不能冲动,甚至连拘留所都不能再进去,他自己无所谓,妈妈还在医院躺着。
  看着这辆绝尘而去的狗男女,二子露出一个苦笑,身后一只大手拍拍他的肩膀:“这种女人不值得生气。”
  二子苦笑看着苏北:“苏北哥,说实话,我真不生气。我以前是个小混蛋,现在懂得珍惜了,懂得去爱一个人,我只是以为我和她已经是那种能够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伴侣,没想到还是被现实给打败了。”
  “傻瓜,苏北哥现在不用回部队了,你以为我这次只是单纯的来看看你吗,跟我去江海,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别的我不敢保证,无论是金钱还是美女还是地位,当你得到这些的时候,再回头想想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你就知道什么叫云淡风轻了。哥哥送你一句话,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过去吧我陪你喝两杯。”
  苏北赞叹二子真的变得成熟了,冲上去打宝马男、或者骂背叛女友的男人,逞一时威风,扬三分钟热血,这种男人只是被当做笑柄的废物。
  被苏北这一开解,二子好像也看透了许多,既然女友已经选择自己的路,回头是不可能的,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还何必追究她为什么出轨吗。
  两人在五金店旁边买了些烧烤,在院子里摆上一张桌子,一轮金黄的月亮挂在天空中,这里是北方,已经是初秋季节,天气凉爽,微风徐徐。
  “苏北哥,你什么时候专业的?电话里没听明白,你在替人家当保镖?”
  苏北跟他碰了下杯子,笑道:“算是吧。”
  二子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失望:“苏北哥,你这样的男子汉为什么会做那种保安的事,反正你也没家……呃,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北哈哈大笑道:“我小时候是没家,现在不是有了吗。”
  顿了顿,苏北说:“我结婚了,你嫂子是集团的董事长,所以咱们家不缺钱。更不需要再因为一点钱去和别人低三下四,明白吗。”
  “结婚?天啊!真的吗?”二子惊讶的看着苏北,“有嫂子照片吗?董事长?那岂不是比你的年龄要大,不行,我有点乱……”
  苏北微微一笑:“臭小子你想哪去了,以为苏北哥是吃软饭的吗?你嫂子的姐姐是我战友,俩人一介绍撮合,老话怎么说来着,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儿了呗。”
  苏北简单的和他说了些和柳寒烟的故事,以及他这几个月来在江海的发展状况,最后话题落在老陈在承榆市的这个私生子头上。
  二子听得目瞪口呆,感觉豪门遗嘱这种事只会发生在肥皂电视剧里,没想到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
  “陈泽凯?他要是住在承榆市的话……”二子猛灌了一口啤酒,“苏北哥你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帮你把这小子找出来。”
  第103章 被人盯上
  起初二子看到苏北,并不像是发达之人,他知道苏北哥比较义气,也就没有戳破。当他听说苏北当了保镖的时候,更加吃惊,他们退伍军人或许是被忽视的群体,但也不至于沦落到看人眼色吃饭的地步。现在才明白,原来苏北所说的保镖,是当自己嫂子的保镖。
  第二天,苏北从那张卡里转出两百万,一百万用来给干妈做肾移植手术,另一百万交给二子,等处理好公务后,一起去江海市定居,至少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不得不说,钱在一定程度上真的是万能的,院方收到钱后,加快联系肾源,当天就订了下来,只等手术的那天。
  期间苏北打电话给柳寒烟,那边一直没接,又给姜涛和周曼打,还是一样的结果,最后打给看大门的张志刚,这才从他嘴里得到一些模糊的消息。
  张志刚告诉苏北,今天早上法院来了好几辆车,柳氏集团现在一切事务都已经停止运行,员工放假,高管成员正在接受检查方的调查,整座柳氏大厦,现在只剩下他们几个看大门的保安了。
  人不在江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苏北非常不放心。二子看到他苏北哥心事重重,本想暗中打听这个叫陈泽凯的年轻人住在哪,后来干脆去派出所,跟认识的朋友那托关系,让人将承榆市名叫陈志刚的人员资料和名单都调出来。
  每个人生活的小圈子都会有重名的,何况是一座城市,叫陈泽凯的人一共有三十多个,住在市里的有十几个人。
  毕竟二子的能量是有限的,这些人员资料都非常简单,只有名字年龄和性别以及住址。苏北筛选了一整天,最终有三个人符合老陈遗言中的年龄,而这三个人只有一个是孤儿,一下子目标就清晰了。
  出去打探消息的二子把车停在家门外,风风火火的朝院子里走来。
  “苏北哥,现在就可以过去,这个下窝铺镇是个城中村,离这儿不远。”
  苏北弹给他一根烟,问:“你见过陈泽凯的面儿没有?”
  “我跟小卖铺的老板问了他家在哪,正好他要出门,我偷拍到他的照片。”二子把手机递上来。
  苏北扫了一眼,一米七几的身高,身子骨有些虚弱,但是眉宇之间有一股子倔劲儿和不服输的精神。照片中的陈泽凯骑着一辆电动车,后座上放着一个泡沫纸箱,看上面的字就能推断出他的职业是奶厂的送奶工。
  “出发。”
  坐进车里走了不久,苏北终于接到他牵肠挂肚的柳寒烟的电话。
  “喂,苏北你现在怎么样?”
  “还好,已经找到陈泽凯的家了,如果顺利的话,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柳寒烟没想到他这么顺利。
  苏北叹了口气说:“我干妈明天做肾移植手术,所以我得等结果,在确定我干妈安全后,最快也要明天晚上动身回江海,等她老人家恢复好了我再来接她……”
  “停停停!”柳寒烟连续说了三个停,可想而知她的惊讶程度,“干妈是什么?”
  苏北很潦草的说:“我兄弟的母亲,以前我来他家过年认的干妈,正好也在承榆市。”
  柳寒烟小声的哦了一声,苏北又问她现在公司情况怎么样。
  “不太乐观,洪威这个王八蛋,利用这次事故给我施压,呵呵,真是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不幸,董事会成员都要罢免我的职位,可是现在集团被……查封勒令停业整顿接受调查,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召开董事会,让他们计谋得逞。”
  苏北皱了皱眉头,洪威这个王八蛋恐怕早就预谋好了,雪芙蓉产品的技术配方被掉包,就是出自他的手笔,为了扳倒柳寒烟,居然不惜让整个集团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现在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你用手机上网,无论是腾讯新闻还是搜狐雅虎,上面头条都有柳氏集团产品中毒事件的讨论。不过还好,姜涛这边做了紧急的危机公关,在对公众道歉的同时,也在积极的协助受害者接受治疗。”
  “林婉清那边呢?”
  柳寒烟说:“林婉清还算沉得住气,她来公司找过我一趟,暂时没有索赔的动向,还在个人媒体上让公众冷静下来,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可毕竟是杯水车薪。”
  事故到现在这个地步,无论是谁都是无可奈何的,虽然已经尽力而为,但还是有二十几名雪芙蓉产品的购买者出现皮肤过敏。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柳氏集团花费重金签约明星代言人林婉清,还要买电视台的黄金档,几千万的宣传投资,产品才得意被公众所认知。可是,产品出了事故,无需广告,柳氏集团还有雪芙蓉产品“红遍”大江南北,甚至掀起了一场关于化妆品的口水战。
  挂掉电话后,开车的二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苏北哥,有辆帕萨特轿车跟我很久了……”
  “我知道,带他们兜圈子。”
  说完苏北马上给陈雪菲打电话:“菲菲姐,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有,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我觉得洪威要发疯了,他一边吞噬柳氏集团,一边在谋划我父亲的遗产。”
  苏北知道陈雪菲这个人看似是富家小姐,时机还是有些城府的,毕竟吃过见过,比如她的那个叫刘学的朋友,就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物。
  陈雪菲似乎在公众场合,和苏北说了几句闲话后,电话那边变得僻静了许多。
  “苏北,我正要联系你呢,我收到的风声是,洪威身边的那个能人,居然能盗进高铁系统的内部网站,查阅到你的订票信息,我猜他们已经知道我弟弟在承榆市了。”
  苏北没说什么,为了不让陈雪菲担心,刻意隐瞒了自己被跟踪的事实。如果洪威有本事得知自己在承榆市找人,说明他已经从遗嘱中知道了陈泽凯的存在。
  瞥了眼开车的二子,苏北心中有数,就在今天上午,他因为想快点办完事,不得已让二子通过公安系统检索了陈泽凯这个名字。可二子毕竟只是个社会闲人,洪威为了灭掉陈泽凯,肯定会不遗余力,想必二子前脚刚离开派出所,洪威的人已经知道他们找的陈泽凯的信息。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洪威只知道老陈的私生子叫陈泽凯,通过追踪自己的调查记录,把陈泽凯这个大众名字锁定在承榆市。
  可遗嘱上肯定不会提到陈泽凯是住在城里还是乡下,更不会提及陈泽凯的母亲已经去世这两个条件。所以现在也只是在三十多个同名同姓的陈泽凯中进行筛选,另一方面希望从苏北身上得到情报。
  二子忽然将车拐进一个棚户区,他靠着对承榆市地理的了解,带着跟踪的帕萨特轿车兜起了圈子,当天色渐晚的时候,那辆车终于跟丢了。
  这一晚上,不仅远在承榆市的苏北没有睡觉,江海更是动荡难安,尤其是洪威本人,他正面临着他人生最大的一个机会,几乎是唾手可得,柳氏集团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再次召开董事会的时候,柳寒烟以及她的所有股份都会瓦解冰消。
  至于陈家的财产,以及目前儿子洪博文所控制的盛世地产,只要能除掉陈泽凯这个私生子,再让儿子和陈雪菲离婚,可以说老陈一半的家财都已经收入囊中。
  第二天清晨,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很好,适合动手术。不过肾移植手术的医疗非常繁琐,在家属栏签字后,苏北和二子就被主刀医生“赶出”了本层楼。
  医院对面有一个三星级的酒店,因为附近的饭馆都人满为患,两人又不想离医院太远,就选择去酒店吃午饭。
  “对不起,两位先生,本层楼的餐厅已经全部被预订完毕。”服务员职业性的微笑说。
  二子皱了皱眉头,说:“现在这么多张桌子没人,你骗谁呢?”
  “不好意思。”女服务员很擅长于应对顾客的这种态度。
  二子本身是很要面子的,尤其是他苏北哥来到家乡,吃顿饭你们居然说没位置,现在才上午十点多,就算有客人预定了中午的桌,还有一个多小时到正常饭点,难道还不能吃饭了吗。
  这时,一个饶舌的男人声音在后面响起:“土包子也想来这里吃饭?呵呵……”
  苏北斜视了一眼,是前天晚上抢走二子女朋友的宝马男,乔艳芸还挎着他的臂弯,一只手拿着黑墨镜,趾高气扬的看着两人。
  宝马男伸手掏出一张酒店餐厅的金卡,随手递给服务员,很显然宝马男也没有提前预约,但是有酒店的金卡,自然而然的被奉为贵宾。
  一男一女优越感十足的霸占了二子看中的座位,故意慢吞吞的点单,时不时的在他眼前秀恩爱。
  二子心里一直压着要揍他的怒火,他自己没面子还可以承受,但是这个人敢在苏北哥面前装大爷,不踹他一顿都难解心头之恨。
  第104章 扣在头上的汤盆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靠近窗边的一对情侣走了过来,因为他们还没点单,却在眼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说顾客是上帝,因为那两个男的没有金卡,就拒绝招待吗;随着他们继续听下去,隐约猜出宝马男撬了二子的墙角,还带到他眼前公然炫耀。
  “两位朋友,我们的座位让给你们。”
  二子正憋着对宝马男动手,忽然被人赠送了座位,转头看去:“这……”
  让座的女士瞪了服务员一眼,冷笑道:“知道你为什么只能在酒店当服务员吗,因为你做人的器量也只会让你有这种成就。”
  一直报以职业微笑的服务员也冷哼了一声:“小姐不用你指导我工作,哪位客人更加高贵,我从业这么多年还是能够分的清的,否则我也不会担任西餐部的领班。”
  男人不满意的说道:“很抱歉,一秒前你是领班,你现在已经是下岗职工了。”他这次回国,立足于发展家族酒店,努力将三星级更上一层楼,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企业僵化了。
  服务员还没意识到她已经被开除,阴奉阳违的笑着送两位让座的客人下楼。
  因为这件小事,却让二子冷静下来,陪着苏北坐下来,随便点了几个菜,将菜单扔给那个十分欠揍的服务员。
  “二子,开宝马那个男的是什么人,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过节?”苏北虽然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想过问,但是他刚才从乔艳芸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留恋和歉意,或许这个女孩儿有什么苦衷,或者是被逼无奈才抛弃二子的。
  二子喝了口咖啡,叹了口气说:“是曾有过摩擦,咱们家的五金店以前是一个老师开的,因为他是妈曾经带过的一个学生,他忙不过来,正好看我没工作让我过去帮忙,没过两年,他调到别的市了,就把店整体租给我。”
  苏北不知道这和宝马男有什么问题,就继续听下去。
  “就他,开宝马的,叫宋明,他早就看中五金店的地理位置,因为是做服装生意的,想盘下来做仓库。谁知那位女老师人家根本不想卖底商,反而把店转给我,他就记仇了,去学校散播谣言,说我和那个女老师有婚外情,反正说的话很难听,惊动了校领导,最后才把女老师调到外地。”
  苏北叹了口气,这可真是无奸不商,为了个店处心积虑什么都干的出来,这一点倒是有洪威的影子。
  “我无所谓啊,随便他怎么说,可是人家女老师好心好意帮衬咱们家,她自己也有家庭和孩子,稀里糊涂的被扣上出轨的帽子,家里丈夫也开始跟她闹离婚,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所以我就去商场揍了宋明一顿,他一直怀恨在心。”
  苏北怔了怔,低声说:“这种事你女朋友不会不知道,宋明只是为了报复你才和她在一起的,难道她不懂吗?”
  二子本来不想跟苏北说这些,他不想把家庭软弱的一面展现给这位大哥,说到这里眼圈儿有些红了,攥了攥拳头说:“后来妈不是检查出肾脏有问题吗,我手里存的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跟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了,还是差得很远。”
  苏北心很疼,十三个遇难战友中最该死的就是他,只有自己没有家人,可这些兄弟偏偏要拼死把自己保下来,这份情谊几辈子都无法偿还。
  “我想,就算倾家荡产也得给妈治病,逼不得已想要把店面转让出去,可是认识的人又不多,对这个店感兴趣的只有宋明,于是我又找到了他。起初谈的时候,连店面带货物,一共是二十五万,宋明也口口声声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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