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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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钦州,然后随州,然后九江,这么长的期间,她挪了那么多地儿,却始终不曾远远的远离钦州。
  为的,就是他曾经说的那句,我会回来的,会回来钦州找你。
  然后,他回来了,走了那么久,两年了吧,快两年了,他到了京城却在半封书信也无。
  他消失了,消失的了无生迹,让秦墨都以为自己快忘了他,忘了有这么个人曾出现在自己心头。
  她替他找了很多理由,她觉得,一定是这府里出事儿了,想着他当时在外看了那封书信急匆匆的模样,她还一直为此担心了很久,她觉得,他可能的确是因为京城这边有很重要的事儿。
  是的,有很重要的事儿,所以不能找她。
  然后,半年书信没来,她也再想,是不是都忘了她了。
  但是她又不甘心,今日终于自己一手折腾到了京城,然后来到他的府邸找他,结果,竟不是如自己心中想的那般困境,他每日能躲在府中,能练字,能弹琴。
  那么到底能难过,匆忙到哪里去。
  秦墨站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在门口的那头看见一个小厮,急冲冲的从外堂跑出来。
  跑到秦墨这个位置,因为跑的有些急,人站在秦墨面前便有些喘
  “姑娘,我们公子说了,他认识,让我请两位姑娘进去——!”
  秦墨一愣,将手中拿着的披肩顺了顺
  “为什么等了这么久,不是他出来迎我,而是要你带我进去——!”
  秦墨的问话的语气便是质问了。有些冷感。
  小厮喘气,猫着腰,在一旁伸手引路
  “这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们公子的吩咐——!”
  秦墨不语,便跟着那小厮一路前往。
  经过前堂,穿过花厅,然后是一条石板路,随后是垂花门,一道长长的墙将里外隔开,这后面应该就是里面人住的地方了。
  东西厢房,一般长子住东。
  那小厮便把秦墨往东边引。
  两边回廊,回廊上有绿色花藤,这个季节,花藤干枯了,从洞门就一眼能看见到那东厢里面。
  秦墨心里惴惴。
  为什么要把她们带到这后面。
  走过长廊之后,便听见一串女人的如银铃般的笑声。这笑声清脆悦耳,清雅如山涧泉水,更如一串串绽放在春日的铃兰、
  秦墨听着那女声,便犹然的有些心慌,又想这是内院。
  为何引他们入内。
  “哈哈。!”转过去是一小排竹林,从竹竿的缝隙间看得见两个身影在花丛间打闹的模样。
  刚才那笑声便是那男人发出的,那笑声分明——秦墨的唇抿了抿,她记得这个声音。
  “公子,人来了——!”
  小厮把秦墨带到那人跟前,然后行礼说道。
  雪白的衣衫,只是袖口上掺了紫色丝线,勾勒出的紫藤暗纹,在阳光下,看的见白里隐藏的紫,当秦墨看见那颜色,繁复的整个人都有些头晕。
  而颜尤夜转过头来,看的出他眼中曾经就令秦墨觉得非常吸引的东西,那便是热情,一种纯真的热情
  “小墨儿,你来了——!”
  “小墨儿,你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秦墨再看他,突然发现那一汪清泓,除了热情,除了一如既往的纯真,好似看自己时,在从他眼睛看不出别的…
  秦墨一愣,心思忽的一恍惚。
  小墨儿,呵,他还是叫她小墨儿。
  可是,仿佛突然觉得,一切没变,又仿佛一切都变了…
  “是啊,我来京城了,当初你说你要来找我,我就等着,然后见你没来,我就来找你——!”
  她的声音很凄婉,每个字都落音落的很轻…
  “夜郎,她是谁啊——!”
  然后,旁边一个轻轻的声音,轻的,很细,带着满语味的娇嗔,然后,那姑娘用手肘亲昵的蹭了蹭旁边的男人。
  这姑娘的声音刚落,片刻面前颜尤夜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皮肤白皙的人,一旦沉脸,就会很分明。
  “夜郎——!”秦墨抓起这两个字,突然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了“你成亲了——!”
  古代,一般新婚夫妻妻子会用郎称呼丈夫。
  ☆、第两百一十四章 见皇上
  “夜郎——!”秦墨抓起这两个字,突然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了“你成亲了——!”
  古代,一般新婚夫妻妻子会用郎称呼丈夫
  “秦墨,你听我说——!”一只手急急的抓在秦墨肩膀,仿佛要把她的整个人都扯过来,似乎是男人有些慌乱,但是,秦墨早已经是十六岁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再不是两年前那个天真单薄的小女孩,男人的力道没有一下子将她扯过去。
  “听你说什么呢——!”
  就这样听着,女人的声音没有波澜,没有起伏,可是,接下来的一句,仿佛用尽了女人所有的力气
  “听你说——!”
  她想挣开他放在自己肩膀的手,但是,第一下,没扯开,她喃喃的话语
  “我应该听你说什么呢——!”
  她的语气满满的失望,愤懑,盯着他的眼睛,而男人因为她的直视却有些畏惧的不敢抬头
  “我这么远从钦州过来,目的就是要来找你,当初你说,让我留在钦州,你说过,你会回来找我,你给我的麒麟玉呢,你忘了么——!”
  她说着,低头,从她衣襟里取出来那块玉,举着,质问面前的男人,她没有想到,他会令她这么的失望。
  “你的麒麟玉,你说让我等你,两年,整整两年,我就等你,你说你会来接我,说过会娶我,但是呢,今日你给我找来了,你给我看见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哎呀,你误会了…!”
  又扯了一把秦墨的衣袖,可是可能是因为男人用的力气不大,所以,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想把秦墨拉进,拉进怀里,其实,他没有忘了她,他根本没有忘了她,他也知道,这已经过去了两年,他们之前,出了距离,更多的是感情的疏离,他曾经迷茫过是真的,但是不代表他就否定这段情感,如果是否定,刚才在门外,他就不会让小厮带她进来。
  “你误会了,晴瑜只是我的未婚妻,我们还并未真正成亲——!”
  “未婚妻——?!”秦墨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这中午的太阳太过耀眼,刺的整个人也头晕了起来
  “夜郎,这个女人是谁——!”此刻,颜尤夜旁边的女子,也左不过十五六岁大,娇小玲珑的模样,上身穿着一身水绿春衫,下面是浅绿长裙,丝绸的面料,柔软,那面上便如水在流动一般。
  她还是一身小女儿家的行头,虽有盘髻,却是小女家的发髻,发髻上带着几朵娇花,鬓发高处一支碧玉簪子,虽是素打扮的样子,额头饱满,眼中有灵性,鼻头小巧,樱红小俏嘴,却依然气质出众,一派天生娇贵的样子。
  此刻,她的手亲昵的挽在颜尤夜的手肘,在秦墨面前有种因为威胁感而警惕的举动,这是一种在秦墨面前宣誓占有欲的举动。
  虽然,看的出她的模样,也是感觉到那么紧张和害怕失去面前的这个男人。
  “晴瑜,你就在这里,我带她出去,去去就来——!”这颜尤夜似乎见这场面,似乎两个女人,都有些戚戚然的模样。
  他神色凝了凝,然后用手扳开那晴瑜的女子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然后,看秦墨,见秦墨的眼神对他已经带了敌意,愣了一愣便用力一把拉在秦墨的手腕,很大的力气将秦墨一路拖着,从竹林另外一边走去。
  而瑰儿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届时,人便有些慌乱,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这秦墨走,可是又觉得那本是一男一女的事儿,自己现在跑过去又算什么啊。
  见颜尤夜不由分说拉着秦墨的手离开,站在那块空地上的绿衣女子眼神也有些凄凉。
  “你放手,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终于,被连拖带拽,秦墨终于忍不住了,已经过了竹林,这已经又走到了哪儿,秦墨也不知道,就是知道是一座假山,那背后还有几颗槐柳。
  “小墨儿——!”终于,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那颜尤夜狠狠的一把将秦墨抱着,将她抱入怀中,抱的秦墨仿佛连气都喘不过来。
  如果,如果是以前,这男人这样的抱她,也许她会感觉到幸福,感觉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儿,可是现在不是了。
  现在,这样紧紧抱着的窒息感,只有让她感觉到恶心,她有种想吐的感觉。
  是为什么,到底是什么,把她从前认识的那个,干净,清朗,明净,优雅的颜尤夜,那个阳光般干净的大男孩,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小墨儿,你可知道,这一直以来,我是有多想你——!”
  抱在怀里的感觉到底才是最实在,而秦墨也感觉到这种紧抱的力道。
  可是,此刻的她感觉到不再是幸福,很难过,心痛,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她捶他的胸,又挣扎又拼命的叫着,她厌恶这种感觉,可是,他又抱的那么紧,她挣扎不开。
  “你滚啊,放开我,放手,虚伪,男人都是这样的虚伪——!”
  身边陪伴着一个,嘴上说着是想着另外一个
  “你放开我,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很恶心——!”
  “小墨儿——!”
  他又喃喃的声音
  “不许叫——!”她哭吼着,用手掐他的背脊上的肉,指甲仿佛都掐到了骨头里。
  曾经,这样亲昵的称呼她觉得很甜蜜,可是现在,她长大了,不再是小女孩了,在这个时空,她也十六了,从身体还是心灵她都早不是一个小女孩了。
  他到底现在还说着这些话,住处一副情深款款的模样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不觉得他自己很卑劣么。
  “你曾经说过喜欢我,你曾经说过要娶我,结果呢,你的未婚妻是另外一个人,偏偏你还想踏着两只船,两边都不想放是么——!”
  “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我喜欢的只是你,小墨儿,其实从钦州回来后,我就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想你的笑。想你的容颜,想你每时每刻在干什么,可是,我没法,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父亲的命叫我一定要娶的,为了我的姐姐,她是淮南长公主的女儿,是当今太皇太后的亲玄孙女,我姐姐因为在宫里长年没有怀上孩子,父亲怕她在宫中地位不保甚至危及性命,所以想出的这是下策,刚才的那女孩,你见到的,她是南安郡主,淮南长公主的亲生女儿,皇上的亲侄女,就算以后姐姐在宫里再受冷待,到底我们攀了皇亲,皇上也是会为我们家留上几分薄面的。”
  秦墨气急“所以,你就因为你们家族的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就不要我了么——!”
  她一声喊出来,喊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气急的哭了出来。
  到底这都是什么的什么,就因为她的身份不是郡主,不能给他们家有用的价值,所以,她就注定要被他所抛弃了么。
  “小墨儿,小墨儿,你不知道,我姐,她现在在宫里,了无一人,生病,生了很重的病,人已经奄奄一息了,除了父亲每次进宫得到皇上首肯去看她,还得日日心力交瘁在那冷宫中和那些进宫年长资历比她高的嫔妃斗争,小墨儿,我只有这么一个姐姐,我不可以不保护她,我不可以不听父亲的话娶南安郡主,小墨儿,我的这些苦衷,你都明白么——!”
  后面,他的声音变成惨淡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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