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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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贞十三年,迁都?齐佩芜大惊,慌张道:“不可能,怎么可能迁都!”
  在她的记忆里,皇帝明明在元贞十二年的时候就已经被刺杀,元贞十三年时,楚钦立年仅六岁的陈王幼子为帝……那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提起迁都的事来?
  至于楚钦,那就更不可能了,楚钦他曾说过,楚家的根本都在齐京,他怎么可能同意迁都?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齐佩芜咬紧下唇,又问张芸秋:“娘,覃儿他在哪里?”
  按照齐佩芜的想法,如果齐覃智不在这里的话,那就说明他是逃过去了。齐佩芜想要想法子联系上齐覃智,然后想办法逃出去。
  却不想张芸秋在听到了“齐覃智”这三个字后,仿佛疯了一般,将手上的馒头扔了出去,然后披头散发的大喊大叫:“没了!没了!覃儿没了,张家没了!都没了!哈哈哈,都没了!”
  将齐佩芜吓得不轻。
  齐佩芜哆哆嗦嗦的问:“娘?你没事?”
  张芸秋只顾着笑,并不理她。齐佩芜又看向齐魏,可齐魏除了骂人什么都不会。
  无奈之下,齐佩芜问后面囚车上的齐宁:“阿宁!快告诉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齐宁恨齐佩芜。
  她恶狠狠的瞪了齐佩芜一眼,然后转过头去不理齐佩芜。
  在齐宁心里,她是嫉妒齐佩芜的,齐宁认为伯府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齐佩芜的原因。
  若是没有齐佩芜,伯府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且……齐宁偷偷的一个人在心里想过,如果当初张芸秋将她换去了荣国公府,那有多好?
  齐佩芜在国公府有多享福,她是知道的,更何况齐佩芜还被封县主……
  为什么被换了的不是她!若是她能够早生一年多好!
  齐宁越想越嫉妒,不再看齐佩芜。
  齐佩芜见状无奈,想要问问官兵,可官兵根本就不理她。
  远处有一行人打着灯笼走近,齐佩芜看到领头的是在她记忆里早已经驾崩的那位皇帝身边的太监。
  她记得这个太监早已经给皇帝陪葬,怎么现在他还活着?
  难道说……
  “先帝还活着?!”齐佩芜震惊的喊出声。
  守着她的官兵差点被她喊出来的话吓死,一巴掌拍到齐佩芜后脖子上:“安静点!嘴里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心砍你头!”
  成春听到齐佩芜的喊声,冷着脸道:“你们是怎么看的人,这齐氏罪人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成公公莫怪,我看她是让那张氏吓到了。”官兵讨好的笑着,“不知成公公这是有什么事儿啊……”
  “陛下有旨,此后不许齐氏女再名‘佩芜’。”成春说罢,又道,“都记住了,这齐氏女,以后就没有名字了。”
  齐佩芜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想到她的名字都能被剥夺。
  她原先可是王妃!她的名字好贵,没人敢直呼,但现在却不属于她了?
  齐佩芜想要哭,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成春瞥了她一眼,不屑的离开,齐佩芜双目无神的瘫软在囚车上。
  *
  另一边,将谢家父子送走后,齐睿业就领着一黑衣人去找齐斐暄。
  齐斐暄已经回了自己房里,齐睿业让黑衣人站在院中,让丫鬟开了窗,然后指着黑衣人道:“阿暄,这是爹爹给你找的暗卫,他叫齐六,以后就由他跟着你,护着你的安全。”
  齐睿业所说的保护也只是在齐斐暄离开国公府的时候。
  国公府内戒备森严,在府中是出不了什么事儿的,再加上男女有别,小姐们在自己房里的时候,暗卫们并不会盯着看,只有在出门时暗卫才会跟紧保护。
  齐斐暄道谢:“谢谢爹爹。爹爹,那原先慧珍县主的暗卫和丫鬟们都在哪儿啊?”
  “他们……”齐睿业似乎不想和齐斐暄说,但是看齐斐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齐睿业也不忍心拒绝,就道,“暗卫回来了。至于丫鬟……你娘让她们去别处做事了。”
  红花木樨那几个丫鬟,肯定是不能再放在主人家身边用了,谢夫人倒也没难为她们,只让她们去做粗使丫鬟而已。
  齐斐暄也不再关心她们,她和齐睿业说了几句话齐睿业便走了。
  待齐睿业走后,齐斐暄听到房顶上有瓦片落下,还有隐隐约约的打斗声传来。
  她一瞬间就想到发生了什么。
  好像……风影一直跟着她来着?风影跟的远,所以没被国公府的人发现端倪?但是他若是看见新来的齐六出现在齐斐暄身边,肯定要上前查看。
  这样一来,两个人很容易打起来啊……齐斐暄扶额。
  “萃香雨竹,你们先下去。”齐斐暄对两个不怎么熟悉的丫鬟道,“贞珠留下,如宝你也下去。”
  萃香雨竹只以为齐斐暄是不习惯她们在这里,也没多想就退了下去。
  齐斐暄深呼吸一口气,听着房顶上那并不明显的打斗声持续了挺久,就黑着脸喊:“风影,齐六,下来!”
  房顶上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风影和齐六一齐进了房内。
  第114章
  齐六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大事儿, 但是风影却鼻青脸肿的。见到齐斐暄,风影抢先告状道:“主人, 我看到这人在您房顶鬼鬼祟祟的, 肯定不是好人。所以过来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动手!”
  齐六冷嗤一声,并未说话。
  齐斐暄扶额:“齐六, 你说。”
  “小姐, 属下正在屋顶戒备, 此人冲过来就要拽属下, 属下就动手了。”齐六不卑不亢道,“属下没有鬼鬼祟祟!但这人形迹可疑, 不知怀着什么心思!”
  “我没有……”风影瞪眼,指着齐六道,“我对主人忠心耿耿!倒是你不知道是有什么心思!我看你就不像好人!大半夜蒙着面爬房顶, 谁信你是好人!”
  “你爱信不信。”齐六眼神中闪过一丝挑衅, “你不信也没办法,你打的过我吗?”
  风影愣了下, 差点没跳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好了好了, 不要再说了。”齐斐暄无奈, 抬手摁住风影, “这不怪你们, 你们不认识,打起来也正常。”
  和齐六这个从小就接受训练的暗卫比起来,风影明显要弱一些。这要是再打起来, 估计风影只有挨揍的份儿。
  齐斐暄坐到窗边,让贞珠去找活血化瘀的药,然后说:“你们就别互相看不顺眼了。齐六,你刚才打的人叫风影,是之前我在外面时保护我的人。风影,以后齐六会和你一起保护我,你们有事好好说,不要打架。”
  “是。”风影摸了摸被打的青肿的脸,不服气的冲齐六翻个白眼。
  齐六心中虽然疑惑齐斐暄在外面时怎么会有人保护,但他知道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就没有多嘴。齐斐暄道:“齐六,风影的事,你不要告诉我爹。”
  齐六拱手:“是,请小姐放心。属下绝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嗯。”齐斐暄点头,想了想问,“你知道颖欣伯府的人都被关在哪里吗?”
  她还是想要去看看齐佩芜。
  要不然,齐斐暄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儿,恐怕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
  关押颖欣伯府一家人的囚车在哪里并不是秘密,齐六想都不用想就回答:“囚车在离府衙最近的客栈里。”
  客栈里?齐斐暄摸摸下巴,对齐六说:“你能带我过去吗我想要去看看。”
  “是。”齐六应道。
  出去拿药膏的贞珠很快就回来,她将药膏交给风影,又对齐斐暄说:“小姐,萃香带我去拿的药。她问我是谁受了伤,我告诉她是我磕到了,小姐怜惜我,让我去领药。萃香没有追问。”
  深更半夜拿药这种事说大不大,但容易引人多想,又不能说实话,所以就要想法子糊弄过去了。
  好在这些日子贞珠跟着齐斐暄也学了不少东西,总算不是以前那个遇事就惊慌失措的小丫头了,这才圆过去。齐斐暄欣慰的说:“干得好。”
  旁边的风影谢过齐斐暄,呲牙咧嘴的往脸上涂了药膏,然后想把药还给齐斐暄。齐斐暄道:“你留着用。我看你这两天身上添了不少新伤。是怎么回事?”
  “国公府的车驾戒备森严,我想跟上您,又不能落得太远,路上就难免磕碰。”风影脸上带了几分委屈,“我都没敢去看窦娘!就怕窦娘她又要担心……”
  在他旁边的齐六笑了两声,问齐斐暄:“小姐想什么时候过去?”
  齐斐暄道:“这就去,早看了早安心。”
  既然已经说定现在去,齐六也不多花,他推开窗子,看外面没人,跳出去道:“还请小姐将手给我。”
  他这话一说,贞珠不干了:“不行!小姐,您怎么能和外男如此亲密……”
  “这有什么。”齐斐暄摆手,掀起裙摆抬腿跃出窗外,“齐六前面带路,我能跟上。”
  齐六一惊,显然没想到齐斐暄居然有这么好的功夫,不过他也没有多嘴问,确定齐斐暄能够跟上他之后,齐六便跃上房顶,往关押齐魏等人的囚车那边去了。
  齐斐暄跟在齐六身后从房顶上飞过去,有守夜的下人感觉眼前一花,连忙揉眼,推推他身边的同伴:“我看到神仙了!”
  “什么神仙大半夜的出来!”他的同伴不信,“别乱说!小心引来狐仙鬼怪吃了你!”
  “怎么可能是狐仙鬼怪!”那人不服气的反驳,但是声音还是小了些,“你可别乱说,放心冲撞了神仙,惹祸上身……”
  说完打个哈欠,起身走了两步,正被什么东西砸到头。
  他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往地上看,就见地上一颗浑圆的珠子,在月光下散发着光亮。
  “这是珍珠?”他连忙上前将珍珠捡起来,仔细看看确定真的是珍珠,他激动道,“这……这是神仙赐的?”
  他抬头往天上看,却只看到一只苍鹰展翅高飞的背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下人连忙将珍珠藏好,对跟他一起守夜的人说:“早就告诉你要心怀敬畏,你看,神仙都不给你东西!”
  “真是神仙啊……”同伴出神的望着天空。
  *
  囚车附近看守的人不多,现在是夜里,官兵们都已经去睡觉了,留在这里看守的,只有十几个人。
  齐六落到树上,他让齐斐暄在树上等一会儿,然后跳下去从袖袋中摸出一只香,又拿出火折子将香点燃,不多时,守着囚车的几个官兵便昏倒过去。
  囚车中的齐魏等人也昏过去。齐六打个手势,齐斐暄也跳下去:“怎么样?”
  “小姐,囚车里就是颖欣伯府的人了。”齐六道,“您看一眼就回去吗?”
  “当然不是。”齐斐暄摇头,她走到关着齐佩芜的囚车旁边,“把她弄醒,然后你们离得远点。”
  齐六并不敢违抗,他拿出一个拇指大的瓷瓶放到齐佩芜鼻子下面晃了晃,齐佩芜便悠悠转醒。
  齐六一晃身消失不见,齐斐暄上前,现在囚车旁边。
  刚睁开眼睛的齐佩芜猛然看见齐斐暄,吓得魂飞魄散,惊叫道:“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儿?你不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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