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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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闿侧身避过,脸色立时黑了下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放开!”郑娴儿咬牙。
  楼闿冷笑着,将她的两只手腕都抓住了,推着她狠狠地按到了墙上:“一个破鞋,在我这儿装什么贞洁烈妇?跟奴才可以,跟我就不行?”
  郑娴儿眯起眼睛,审视着他:“那奴才是怎么回事,二公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楼闿皱了皱眉,似乎有些诧异,却没有顺着郑娴儿的问话去答。
  他抓住郑娴儿的手腕反拧到身后,空出一只手便要来扯她的衣带:“我不管你跟那奴才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你跑不了——做哥哥的惦记了你几个月了,你也该给我点甜头尝尝……”
  郑娴儿再不迟疑,屈起膝盖认准楼闿双腿之间的某个位置狠命一撞,顺势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咬紧牙关将手肘砸到了他的胸膛上。
  这两下子来得干脆利落,直如行云流水一般。楼闿连着两下都没能躲过,疼得捂着裤裆杀猪似的大叫起来。
  郑娴儿看看四下无人,干脆又补了一脚将他踹到地上,照着他的胸口用力踩了下去:“把嘴闭上,否则要你的狗命!”
  楼闿充耳不闻,干脆扯着嗓子嚎了起来:“不识抬举的小浪蹄子、给贱奴才下崽子的娼妇!我迟早把你的丑事传得满城皆知,到时候你跑不了捞个欺君之罪……”
  郑娴儿脸色一黑,对着他那张臭嘴便踹了一脚,右手更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唰”地一下子抽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出来。
  “三嫂,别乱来!”身后传来一声断喝,吓得郑娴儿浑身一颤。
  同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死死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郑娴儿又急又怒,拼尽全力挣扎着想要逃脱,试了几次却都徒劳无功。
  楼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但身后这人竟然不是!
  郑娴儿定了定神,放弃了挣扎:“原来是五公子。怎么,你们兄弟两个是想联手逼死我?”
  楼阙夺下匕首替她插回鞘中,然后便放开了她的手腕:“不得已而为之,三嫂恕罪。”
  楼闿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冷哼一声拂袖便走,连招呼也不跟楼阙打一个。
  郑娴儿转过身,看着楼阙,冷笑。
  楼阙拱了拱手,无奈道:“三嫂且息怒,听我解释——第一,你是女子,力气上先就落了下风,极有可能被二哥夺过匕首反杀了你;第二,即便你侥幸杀伤了二哥,父亲母亲和官府必定都不会饶你的性命。如今事情尚有转圜余地,你又何必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郑娴儿站直了身子,冷冷地看着他:“第一,我是做惯了粗活的,身手未必就比不上男人,至少楼闿那个废物还杀不了我;第二,我不怕死,就算跟你那个衣冠禽兽的哥哥对了命,我也算是舍生取义为民除害了;第三,他是你的亲哥哥,你要救他便救他,用不着在我的面前说这些假仁假义的废话!”
  “你……”楼阙无奈,“谁家女孩子像你这样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居然在身上藏匕首,你是真不拿人命当回事?”
  郑娴儿重重地在栏杆上坐了下来,挑眉反问:“别人拿我的命当回事了吗?”
  楼阙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才叹道:“罢了,今日的事不怪你,全是二哥的错!明日一早我去找他谈谈,这件事交给我,你不要操心了。”
  郑娴儿站起身来,抬脚便走。
  楼阙亦步亦趋地在她后面跟着。
  两人的脚步声重叠到一起,闹得郑娴儿心烦意乱。她忍不住又站定了,冷声道:“要么你先走,要么我先走,你跟着我做什么?是打算杀了我替你哥哥出气吗?”
  楼阙苦笑着,跟她一同停了下来:“这是怎么说的?得罪你的人是二哥,你为什么要朝我发脾气?”
  郑娴儿咬了咬牙,怒瞪着他:“我问你——为什么他欺辱我的时候你不管,我要杀他的时候你就刚好出现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跟他穿一条裤子的?你先前躲在哪里看热闹呢?”
  梦中说梦 说:
  下面还有一章。^_^。蠢梦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每天更两章吧(^o^)/~
  第19章 我会一直在
  楼阙听到此处,勃然变色:“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郑娴儿怔了一怔,忽然悲从中来,眼圈立时就红了。
  楼阙见她倒先委屈上了,心下不免又有些懊恼,忙放软了声音道:“别哭,都是我不好,我来迟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两句劝慰的话一入耳,郑娴儿扁了扁嘴,眼泪便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楼阙见了她的眼泪,心尖上像被猫抓了似的,一时有些酸痛,一时又麻痒得一塌糊涂。
  没有任何迟疑地,他伸出双手用力搂住了郑娴儿的腰,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勒紧了。
  郑娴儿用手肘抵住他的胸口,硬生生在两人之间隔开了大约半个拳头的距离,却并没有试图推开他。
  僵持片刻,楼阙低头看见郑娴儿的眼泪已经干了,便依旧用温软的声音说道:“都过去了,别怕。”
  郑娴儿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放软了身子,原本抵在楼阙胸口的手臂软软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我不怕,”她定了定神,“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不骂我了?”楼阙笑问。
  郑娴儿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又不是真的不知道好歹……我刚刚说不怕死是骗人的,其实我非常怕死。”
  “我知道,你先前说过。”楼阙笑出了声。
  郑娴儿有些赧然,软软地在他肩上捶了一拳,好一会儿才又低声道:“你要害死我了!如今我每次遇到麻烦,心里都会盼着你来救我——这样下去我很快就会完蛋的。”
  楼阙呆了一呆,唇角的笑意直蔓延到了耳根。
  过了好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该接一句话的。
  于是,楼阙斟酌着词句,小心地道:“你放心,我会一直在。”
  “可是,今天老爷太太逼着我认儿子,你就没在!”郑娴儿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板着面孔抱怨道。
  楼阙把手放在胸口,恋恋不舍地感受着她在那里留下的余温:“我已经听说了,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我原本想着过些日子拿你和三哥的八字做些文章,总有法子让父亲留着你的性命,没想到你自己竟能把事情推迟到明年——娴儿,你总有办法给我带来惊喜。”
  “你叫我什么?”郑娴儿眉心微蹙,仰起头来看着他。
  楼阙的唇角维持着笑容,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悄悄攥紧了:“娴儿。我看见过你们家送来的庚帖,所以知道你的小名。”
  郑娴儿往后退了两步,看见旁边便是书房的后门,她干脆便抬脚走了进去。
  楼阙当然是在她后面跟着。
  郑娴儿进了书房,找到火石点着了一支蜡烛放在桌上,然后便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楼阙的脸:“我不关心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我只想问一句——你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叫我的名字?你的心里,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那天你在小花园对我说的那些话,究竟是想戏弄我,还是……”
  烛光下,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两团火,亮得吓人。
  楼阙迎着她的目光看了许久,忽然又笑了:“说好只问一句,你却问了三句。”
  郑娴儿愣了一瞬,脸色一冷,转身便走。
  只走出两步,她的腰间蓦地一紧,后背随即贴上了一个滚烫的胸膛。同时,楼阙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你是个聪明人,何苦跟我装糊涂?”
  梦中说梦 说:
  本文女主有点特殊,想给大家排个雷,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么说吧:女主不温柔不乖顺不善良不贞洁,没羞没臊没脸没皮。不喜欢的请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挥一挥衣袖,不要给俺留下一片云彩~弃文不用通知我,更不许骂我。蠢梦从小被家里宠坏了,一句不中听的话都不能忍。
  就酱。愿大家时时舒心,看文愉快(^o^)/~
  第20章 我看上你了
  “我要你当面说明白。”郑娴儿抓住楼阙勒在她腰间的手,一字一顿。
  楼阙却沉默了下来,只有手臂越收越紧,怎么也不肯放松。
  郑娴儿等得不耐烦,干脆咬咬牙,豁了出去:“你不说,我来说!——楼桐阶,我看上你了,我想跟你好!我觉得我还不至于蠢到会错了意,除非你一开始打的就是戏弄我的主意……你若跟我是一样的心思,这会儿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你若是没有这个念头,那就不必再理我,我的事情也不敢再烦你帮忙……”
  她的话尚未说完,耳边忽地有一个温软的东西落了下来。
  接着,那片温软沿着她的腮边一路缠绵,终于滑到了她的唇角。
  楼阙不知何时已放开了她的腰,抓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
  温软与温软紧紧契合,陌生的窒息感灭顶而来,郑娴儿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回归灵台,她重新看到了桌上摇曳的烛光。
  耳边,是楼阙愈发沙哑低沉的声音:“这种话,怎么能由你先说出口?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郑娴儿忽然觉得两颊发烫,忙抬手捂住了脸,轻声嘀咕:“谁叫你遮遮掩掩,那么久都不肯明说!”
  “很久吗?我记得,今日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也不过才隔了半个多月……”楼阙觉得有些冤枉。
  郑娴儿的脸上更烫了。
  楼阙怕她恼羞成怒,忙又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道:“不过,半个多月确实已经很久了——这段时日,我天天想、夜夜盼,做梦都想着老天开眼,再给我几次英雄救美的机会,好方便我掳获芳心;我每天都想找你表明心迹,又怕你觉得我不尊重,怕你当我是个好色轻狂的登徒子,怕你看轻了我,又怕你以为我看轻了你……”
  “噗哈哈哈……”郑娴儿不合时宜地大笑起来。
  楼阙呆了一呆,脸上蓦地红了。
  郑娴儿笑了几声便自己捂住了嘴巴,可以说是很给楼阙留面子了。
  楼阙的脸色反倒更红了几分,简直红得有些发黑了。
  他压低了声音,怒问:“很好笑?”
  郑娴儿点点头,看看他的脸色,又很没出息地摇了摇头。
  楼阙见状怒气更盛:“你是朝廷记名立传的‘贞妇’,只要安分守节便有无尽的荣耀,一旦有差池却又是万丈深渊!这些日子我时时胆战心惊,怕拿不准你的心思、怕弄坏了你的名声、怕连累了你的性命……真的很好笑?”
  郑娴儿踮起脚尖,用唇尖碰了碰他的下巴。
  楼阙眉头一皱,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板着面孔道:“没够着,不算,重来!”
  郑娴儿保质保量地还了他一个吻,然后擦擦嘴角,“噗”地一笑:“幸亏我先说了,要不然凭你这瞻前顾后的性子,我怕是要等到八十岁!”
  楼阙撇了撇嘴,有些委屈。
  他明明已经表现得很勇敢,甚至可以说有些孟浪了好吗!照他的速度,预计至多三个月应该也就水到渠成了好吗!谁能想到这个女人那么剽悍,竟……还嫌他胆小!还抢了他的台词!还嘲笑他!
  让他这个大男人的脸面往哪儿搁!
  楼阙正在腹诽,没想到下一件让他觉得颜面尽失的事情马上就发生了。
  那个女人趁他失神之机,不知怎的便把他推到了旁边的坐榻上,然后……
  “娴儿,今天不行!”楼阙抓住那女人不安分的手,自以为很坚定地拒绝道。
  “为什么?”压在他身上的郑娴儿扁了扁嘴,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楼阙定了定神,忍着喉头像要着火似的灼痛,哑声道:“我怕你会后悔!今天你受了些惊吓,心绪不稳,也许会一时冲动……我不想乘人之危,你可以冷静一段时日再作决定!”
  郑娴儿果然住了手,若有所思:“冷静一段时日?若是到时候我后悔了、不想跟你好了呢?”
  楼阙看着她,抿唇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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