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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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活该
  心兰买的那几间商铺是想着要做脂粉生意的,她有个闺中好友极擅做各种胭脂水粉,在京中也很有名气。心兰已经跟那位好友商定好了,从她那边拿货,在这边卖。如今,铺子一到手,她就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了。
  倒是冯莺一时半会的还没拿定主意是要自己做生意还是租出去,租出去固然省心,但是肯定没有自己做生意赚的多。只是自己做生意又苦于没有人手,冯莺一时间也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郭氏上门来了,还带着她的小侄女绵绵。冯莺让人请她们过来,见绵绵手里抱着一个长长的包袱,笑着问:“来就来吧,怎么还送起礼来了?”
  郭氏有些无奈的看了眼侄女儿,笑道:“还不是这个闺女,听说妹妹要定亲了,非得要过来送份贺礼,我让她等添妆的时候一起,她还不愿意,非得这会送,说意义不同。”
  绵绵一脸严肃的说:“本就不是一回事,这次是来谢娘子替我取名之恩的,理应郑重其事,等娘子添妆的时候,我一个小辈能做的也就是些针线而已,不可同日而语。”
  郭氏摇头苦笑:“你听听她,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四个字的成语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我都不懂什么意思,哪还说的过她?”
  冯莺也有些意外,上次见到这个女孩儿的时候,对方还十分腼腆,今儿明显比上次活泼了许多不说,说话还十分有条理。她笑着把绵绵招到自己身边,轻声问:“没想到绵绵这么小就会说这么多成语呢,你能告诉我你跟谁学的吗?”
  绵绵抿抿嘴:“我爹以前说话惯就这样,开始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以前我娘在的时候她会教我一些,我娘不会的我就趁着爹爹心情好的时候问他,时间久了就知道一点了。”
  郭氏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忙拿帕子点点眼角,又若无其事的笑道:“可不是嘛,我那二哥以往说话一贯是文绉绉的,她娘也是,夫妻俩有时候吵起嘴来我们都听不懂。”然后招呼绵绵道:“你不是给冯姑姑带了礼物吗?快拿出来给她看看。”
  闻言,绵绵忙把手里抱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长长的锦盒,打开锦盒又拿出一个卷轴。绵绵小心翼翼的打开卷轴,冯莺定睛一看上面画的是一幅玉堂富贵图。嶙峋的怪石旁依次画着牡丹、玉兰和海棠,花丛间有两只杜鹃。玉兰洁白淡雅、牡丹雍容、海棠娇媚,整幅画端庄秀丽。
  冯莺看了看落款,是前朝的一个画家,在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名,想来不是什么出名的画家。
  一旁的姑侄俩见冯莺久久不语,绵绵不由殷切的看向自己的姑妈,郭氏一叹,笑道:“说起来我那二嫂倒是挺喜欢这些书画什么的,家里的那些东西没人要,她便都收到自己的箱笼里。这回都被这小妮子给带了出来,知道妹妹要大喜了,她特意选了这幅看着喜庆的,不值什么钱,算是聊表点心意。妹妹万万不要嫌弃才是。”
  因为画家不出名,冯莺也以为这画不值钱,因此便笑着说:“怎么会呢,这画不但寓意好,画工也十分细腻淡雅,我很喜欢。正说我那花厅缺衣服喜庆些的画儿,这幅挂在那正好。碧莲,去把这挂到花厅东墙上。”
  姑侄俩见冯莺收了画,心里俱是一松,尤其是绵绵开心一笑,眼睛弯起来像月牙一般。冯莺在心里一叹,倒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惜就是命途多舛。想到晨姐儿,唉,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些花骨朵的女孩子,一个个的命都不好。
  她不过在脑子里转了一转,扭头见郭氏一副还有话说的样子,便吩咐白毫:“带着绵绵去晨姐儿那里坐坐,让晨姐儿要好生待客。”
  等绵绵跟着白毫走了,冯莺才问:“行了,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郭氏嘻嘻笑道:“妹妹就是明察秋毫,我那点小心思怎么也逃不过你的法眼。”她这些日子也有些了解冯莺的性格,知道这位不喜欢小心眼太多的人,于是干脆的说道:“听说衙门里最近有一批被查封的庄子、铺子要往外出,我这不是想着趁着手里有几分银子干脆换成庄子铺子,比干放着强些。妹妹若是肯帮忙,定然少不了您的好处。若是不愿趟这些浑水,今儿这话就当我没说,我再去别处找门路去。”
  冯莺沉吟了一下,没有一口回绝:“既然这样,那我就帮你问问吧,成不成的现在可不好说。”
  郭氏忙笑道:“妹妹放心好了,不管成不成,我都记着你的好。那行,妹妹这两天事情也多,我出来也有一会子了,今儿就先告辞,等后日再来喝妹妹的喜酒。”
  冯莺指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仆从道:“这几日家里确实忙乱,我就不虚留二奶奶了,碧莲,替我送送二奶奶和郭姑娘。”
  待两人走后,冯莺便写了封信,把郭氏所求详细说了一遍,然后让人把信给心兰送了去。
  程心兰接到信,一看是族长家的二儿媳原本不想搭理这事的,她对那个阴阳怪气的族长太太可没什么好印象。还是她身边的老嬷嬷劝道:“三奶奶先别忙着拒绝,我听说程族长家想买铺子的不止二奶奶一个,程太太还曾为这事求到丰大爷那里。只是丰大爷没那个能力,这事后来也就按下来了。这婆婆办不到的事若是让儿媳妇给办到了,不知那位程太太心里会做何感想。”
  闻言,心兰眼珠一转,嗤笑道:“嬷嬷说的对,当初我小的时候爹爹军职还不高,那个老妖婆仗着自己的身份没少给我娘难堪,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该到了报应的时候了。这回,就借着这个郭氏的手给她一个难堪!”
  果不其然,两天后,当关氏听说自己相中的铺子被儿媳妇以十分便宜的价格买到手之后,气的当场就摔了个粉彩盖碗。
  她把郭氏叫到跟前,明示暗示着让她把铺子交出来。可惜,郭氏向来就是个滚刀肉,油盐不进的主。关氏被气的牙疼也没乐着好,转头还落了二儿子的埋怨。
  只把关氏气的牙根疼,偏偏又不舍得对自己的儿子发作,气的一夜没有合眼,偏第二天就是冯莺大定的日子。关氏心里窝火,干脆抱病在家。两个儿媳妇自然都要在家侍疾,不能到场。
  因为是冯莺的好日子,心兰特意跟婆母告了假,一早就过来帮忙料理事务,忙活了一大通刚坐下来喝茶吃点心,听到这个消息,十分不厚道的笑了:“真是活该”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晒聘礼
  大田氏嗔怪一声:“行了,不要做出这般得意忘形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做的?”然后挑眉唤过来一个婆子吩咐道:“刚才族长家的婆子不是说族长太太肝火旺盛以致头晕头痛的吗?咱们从京城带来的左金丸就是泻肝火的良药,去拿一匣子给族长太太送去,请她安心养病就是,不用挂怀咱们这里。”
  婆子领命而去,冯莺和心兰对视一眼,叹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才是气死人不偿命,又跟伯娘学了一招。”
  心兰嗤笑道:“你又没有婆婆,还用的着学这些?”
  冯莺叹道:“没有亲婆婆,也有各种七大姑八大姨的,未必就比亲婆婆好相处。”
  结果,一语成谶。
  到了时辰,陆家送聘礼过来的时候,原本该出面张罗的舅母李氏并未到场,来的是陆飞族中的一个堂婶,陆三婶。
  陆三婶面似银盘,举止虽略有拘谨,但看面相比李舅妈还要和气许多,倒让冯莺看着更加面善。
  而据说是得了“急症”才没能来的李氏,此刻正在家里不住的咒骂陆飞。原本她以为没了自己这个舅母操持,陆家就没有女眷去冯家下聘,这亲事可是由总督夫人和伯府妇人看着那!陆家没有旁的亲眷,自己这个舅母要是不出面还不知道让人怎么编排。自己只要略闹一闹,今儿这样的大日子,陆飞怎么也会让个一两步给她,倒时候她就能多要些好处。谁知陆飞一听她“病了”,只让人带了一句让她安心养病,竟再也没有上门。
  过后她让人去打听,陆飞竟然转头就请了族里的一个族婶跟着送聘礼的队伍一起去了冯家,半点也没耽搁。李氏气的跺脚大骂: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忘了她爹娘刚死的时候是谁给他撑腰了?他族里要是有个好人,至于家里的田宅都让人占了去?偷偷的挣了那么多银子,自己这个当舅妈的不过是略要个一星半点儿的都不舍得!只一股脑的往冯家送,不过是个被人休了的破鞋,也好意思要那么些聘礼……
  李氏在那里不停的絮絮叨叨,最后气不过又去对着自家相公絮叨了一回,陆大舅开始还劝她两句,后来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径直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
  成亲这么多年,陆舅舅还是头一回伸手打自己的媳妇,别说是李氏就连他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看到李氏有些呆愣的样子,他正想赔个不是哄哄她来着,谁知李氏“嗷”的一声就朝他扑了过来,雨点般的拳头径直朝着陆大舅身上招呼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娘给你生儿育女料理家事这么多年,你就这样欺负我,你还有没有良心……都说外甥像舅,我看陆飞那小子狼心狗肺的样就是随了你!还有他那对短命的爹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开始陆舅舅自知有愧还忍着李氏,后来听她竟然扯到了自己已逝的妹妹身上,心中怒火高涨,一下子把李氏推到地上,拎着她的领口“啪啪啪”就是两三个耳光甩过去。陆大舅指着婆娘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疯婆子,还好意思说飞哥儿的不是?要不是你当初把事情做的太绝,这个外甥又怎么会跟我们离心。你以为你当初伙同他的族人变卖他娘陪嫁铺子田地的事他不知道?就算当年不知道,如今他是什么人了?堂堂五品的朝廷命官,想查什么查不到?当初我不过是说让他来家里住些日子,你都嫌他身上戴着热孝不同意,后来更是嫌他穷,不愿把女儿许配给他。如今不过是让你帮着去放个大定,你就眼红起人家的聘礼来了,想着闹腾闹腾好多要点东西是不是?你可知足点吧!人飞哥儿也没亏待你,一整套的金头面送了来,还有四匹缎子两身衣,更别提那些吃的用的,你还想怎么样?”
  陆舅舅发泄一通后,火气消了大半,沉声道:“看在我这个亲舅舅的面子上,飞哥儿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但是你以后也少去人家家里装什么舅母款。以后你再拎不清身份,做这种无赖事,便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将来,我也会把你送回娘家去。”
  李氏原本还想再闹的,只是就在刚才她突然看到了陆大舅眼底深处的嫌弃和厌恶,是的,厌恶。李氏今儿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傻。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包括当年那些事……
  陆舅舅家里可谓是经历了一场家庭革命,而冯莺家里,大定礼正热热闹闹的进行中。今儿是大定,来的宾客比小定那日还要多的多,好在有大田氏和心兰帮衬,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宾客们见陆家的聘礼整齐的放在大红提盒里,不管数目还是质量都极为上乘,尤其是那些头面和金银元宝,在太阳底下格外耀眼。大家都笑着称赞不已,罗夫人更是道:“当初看礼单的时候我就说这份聘礼放在京城也能数的着,今儿一见,实物比单子上更加厚重呢。”像头面等物,列在单子上就简单的金银头面多少套,而在这里,却是被妥善安放在锦盒里展示出来。一件件流光溢彩的首饰,做工精致珠宝华丽,怎能不惹人侧目?
  今儿来的宾客不止像罗夫人唐太太这样见过大世面的贵妇,还有像大小陈氏这样的小户媳妇儿。大陈氏倒还勉强稳的住自己,她见了这些虽然心生羡慕,倒是没有旁的想法。反倒是一旁的小陈氏见了这么多好东西不免眼热,又听人群中议论说因为女方嫁妆丰厚男方才下这么重的聘礼,她心里更加不忿:这冯娘子当初要是相中了自己兄弟,那她的嫁妆不就都归到自家了?小陈氏颇为埋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堂姐,都怪堂姐当初不肯帮忙,要不然今儿来下聘的就是自己兄弟了。
  小陈氏心里十分不甘,跟着大陈氏到后头给冯莺祝贺的时候话里话外的还总提起自己的兄弟。冯莺倒是有些不解其意,还以为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想给自己兄弟寻摸媳妇呢。要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怕是能让人把她给叉出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画
  小陈氏的这一厢情愿大陈氏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她如今跟这个堂妹是愈加的说不上话来了,明明以前还挺大方的一个女孩儿,如今整日一副见钱眼开的小家子样,真是让人伤心。
  心兰看着院子里的乱象,想到自己当初晒嫁妆时遇到的那些个极品妯娌小姑子,便跟房嬷嬷嘱咐道:“我看宾客们都瞧的差不多了,还是把东西都收起来吧,时间一长别生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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