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掌乾坤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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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说甚龙争虎斗
  只是这天下安生的日子久了,郭天王若有所失,闷闷不乐。尤其是看到人人觐见自己时都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时,不由得感叹天下虽大,却连一个可以和自己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反而开始怀念起当年危机四伏,处处狼烟的日子来。只觉得人生寂寥,高处不胜寒。
  这一日宫里吩咐备好车仗,君王要摆驾出行。黄门正慌忙安排銮驾,却被打算微服出行的郭天王走过来抬手制止,只要了一车一马,自己驾着马车,缓缓步出皇宫,众人知道天王脾气,也不敢阻拦。其实以天王的绝世修为,这天下又有何人能伤到他?
  出了永安城,天王任由那马儿拉着车驾,信步而行,只是坐在车上看着属于自己的这片大好河山,沉默不语。
  不知不觉那马儿拉着天王来到了西贺山脉的一个峡谷入口,郭天王心中一动,只觉得这里地形颇为熟悉。这时远处牧童骑牛而过,那小娃用清脆稚嫩的嗓音唱到:
  “终日奔波只为饥,才方一饱又思衣……
  衣食两般皆具足,又思娇容美貌妻……”
  嗓音嘹亮悠扬,韵律十足,郭天王哑然一笑,知道这唱词是说个不知足的故事,于是也不做声,凝神接着听去。
  “娶了美妻生了子,抬头又觉屋檐低……
  盖起广厦数十座,出入无车少马骑……
  购得豪车与骏马,无官无职恐人欺……
  县丞主簿官太小,要到朝中挂紫衣……
  做了尚书升阁老,朝思暮想要登基……”
  郭天王听到这里,勃然大怒,心道什么人有此反志,敢写这样说什么想登基的歪诗,定当诛其九族,抬眼一看,牛背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牧童,又能懂得什么,心想这必然有人在后头指使,且不忙出声,看看再说。
  “一朝南面称了帝,东征西讨打蛮夷。
  四海万国皆臣服,想和神仙来下棋。”
  郭天王听到这里,似有所感,这唱词简直太适合自己现在的心情了,只是不知这神仙却要到何处寻觅。
  “洞宾陪他把棋下,一面又造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造好,阎王发牌来催逼。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也嫌低。
  人心如此苦不足,终归落到黄土里!”
  郭天王听得呆了,举步下了马车,四面环顾,忽然忆起这个地方在多年前自己曾来过的,还在这里设下埋伏,杀了一个天罡院外院学子,得到了那成为立身之本的宝贝画轴,说起来,这里是自己最早的发迹之地啊。
  天王心生感慨,心道自己一生的绝世功绩,其实也算来源于那学子的贡献,倘若那人死后有灵,当受得自己一拜。
  于是正了正衣冠,朝空阔处一拜。施礼毕,郭毅却见当年那学子走了过来,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学子挺着一柄阔口短矛直朝自己心口刺了过来,心中顿时悲悯此人,心道以自己合体期的绝世修为,这个才进阶旋照初期的学子简直是蚍蜉撼大树,怎能伤得自己半根毫毛,于是不闪不避,任由那分水寒光矛刺了过来。
  忽然郭毅觉得心口一凉,一阵剧痛袭来,这才大惊看去,只见自己胸口插着那把短矛,鲜血直喷,顿时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感觉到生命正渐渐离自己而去。勉强往四周看了一眼,一切如故,正是自己埋伏梁诚的场所,那些帝王将相,绝世功绩,哪里还有半点影子,完全是一场黄粱美梦。
  梁诚看着光头郭毅倒在地上,心中也没有多少喜悦,因为郭毅在幻术中所经历的一切,虽然在现实之中只是一刹那的光阴,可他从头到尾都看到了。
  郭毅临死前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梁诚……我也不怪你,毕竟这一场美梦,比我这卑微的一辈子精彩太多了,不过,我觉得……还是做真的自己心里更踏实……”
  话说完,郭毅闭目而死。
  梁诚拿起画轴,想起当年施孟说在这卷轴中封印了一个幻术时,自己丝毫没有在意,这么多年都没有想起此事,不料这个幻术如此真实厉害,要是换自己进入这个幻术又会怎样?细思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不由得对修习千幻大法的施孟刮目相看了。
  梁诚一把拿下郭毅腰间的灵兽袋,抖出那重伤的虎妖一剑刺死,又见郭毅的这个灵兽袋比自己存放御灵天牛蛹的那个袋子要好得多,于是把原来袋中的天牛和其他物品取出来互换了一下,收到自己腰间,然后收取了各种战利品,这时梁诚看到郭毅储物袋中有一张半截地图十分眼熟,拿出来略略一看原来和张相他们那张一样,恰是整个藏宝图的上半截,现在宝也取了按说这图也没什么用了,只是梁诚看到这图在天运城以北还画着圈子标注着一个区域,一时来不及细看,随手丢进自己储物镯了。最后梁诚把取了虎爪利齿的虎尸和郭毅的尸体放在一起,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绝了后患。然后把这地方的打斗痕迹收拾打扫一番,随即御剑而去。
  梁诚还没进城,就先给于子山发去了千里传音符问讯,随即接到回应,于子山正在府中,于是梁诚直奔驸马都尉府而去,到了门口,于子山亲自迎出府门,直接请进府去,两人略略交谈了几句,没有多说话,于子山立即安排静室给梁诚修养。
  梁诚身上有伤,加之灵力消耗过巨,进到室中立即盘膝趺坐,先服下一颗疗伤丹药,然后一手握一枚上品灵石恢复灵息,几个时辰后,那空虚无力之感才渐渐恢复。
  梁诚想起刚才那画轴法宝中施孟封印的幻术,立即查看一番,想知道这幻术能否再次使用,若是可以重复使用,那么自己等于是又多了一件大杀器啊。
  进到画轴空间,梁诚这才发现原来施孟是把这幻术封印在一颗奇怪的珠子里,然后挂在那画中的傀儡道士身上,如今这颗珠子已经颜色发灰,上面还布满了裂纹,看上去灵性所剩无几了。
  梁诚连忙取下珠子,握在手中,将自身灵力注入其中,希望这珠子还能恢复灵性。良久之后,这颗珠子褪去灰色,裂纹也消失了,成了淡粉色的样子,恢复了几分光泽,但是看上去还是不堪大用了。
  正在梁诚感到有些失望的时候,忽然这珠子一亮,发出一道光芒,投影在画轴的竹林当中,只见那是一个背着身子的青衣童子,背影熟悉,颜色有些暗淡,好像正在四下打量,忽然转过身来,梁诚大喜,只见这人个子很矮,头上扎着两条小辫,大大的鼻子,亮亮的小眼睛,却不是施孟又是谁!
  “施孟!你……”梁诚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诚哥!”施孟的小身影扑了过来,梁诚展臂正想拥抱,却发现两人交错而过,一看施孟的形象只是一个虚影,原来施孟并不是本体到了这里,只是投射了一个虚影过来。
  “诚哥,我好想你啊,不知你在灵界过得可好?”施孟问道。
  “好兄弟,我也想你们。”梁诚问道:“可是你这个投影是怎么回事,你的本体呢?”
  “我忽然感应到当初布下的幻影珠在发挥作用,造出了幻境。对我们幻貘一族来说,幻境和梦境其实是一样的,只要想找就能找到,何况这幻境还是我自己布下的,于是想过来看看,尝试了好多次都不成,没想到这次忽然成功了。当然了,由于我修为不够,本体是不能跨界的,但是好在能过来一个虚影。至于本体,当然还在阎浮界啊。”施孟回答道,接着又把梁诚飞升灵界后宗门里的状况说了一遍,梁诚听闻自己所关心的人大致情况都不错,一颗心也放下来了。
  接着梁诚也把灵界的情况大致和施孟讲述了一番,施孟喜道:“这么说你们几个在灵界混得还不错啊,这下好了,建极真人和你师父他们都该放心了。”
  两人聊了一会,施孟的身影越发黯淡了,说道:“诚哥,我吃不住劲了,要回去了,这次投影过来,我耗费了近一年的梦幻之力,需要回复一段时间多吃一些梦境,积攒一些梦幻之力才能再次投影过来,不过这些都没关系,能够联系上你真的很好,今后我若有事找你,就投射到这竹林,以我二人订立的契约,神念中自有感应的。”
  梁诚心里高兴,能够通过施孟的投影联系上阎浮界,心中就像有了寄托一般,那种孤独漂浮在外的游子的苦闷心情大减,今后若是修为上去了,有了穿梭空间的能力,凭借和施孟的这种联系,再次找到并返回阎浮界就是一件可能的事情了。
  第一百零一章 传送塔
  目送施孟的虚影回去之后,梁诚先出了画轴然后又走出了静室,只见驸马府的王管家早就奉了于子山的命令在外面候着了。王管家见梁诚已经恢复,便带着梁诚来到了于子山处。
  “诚哥,你恢复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中了谁的埋伏?”于子山看到梁诚,一迭声问了许多问题。
  于是梁诚把情况简单地给于子山说了一遍。于子山听完之后怒道:“我早知道那个什么虎啸岭的疤脸家伙不是东西,没想到就从拍卖场那里结了一点小怨,会这么快发展成这样。”
  梁诚道:“这事的起因也不完全是拍卖场上那点小怨,说起来,要是站在虎啸岭一边看我,也肯定觉得我处处和他们作对,最后还让他们损失惨重。”
  于子山道:“这便是佛家所谓的‘怨憎会’了。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加上生,老,病,死,正是人生七大苦。这七大苦啊,都是难以避免的。就说生吧,也未必是我所欲,但是来不来这世上我们并没有选择权,先不说它。老,病,死这三样就是我们修真者想要极力避免的了,但多半也是避不开的。至于怨憎会,爱离别,这两者却又是家常便饭,无可躲避啊!说起来我们修者同样是苦多于乐,难得大自在啊。”
  梁诚闻言也沉思了一会道:“子山,你这些话大有哲理,学问真是有长进,只是不知道这‘怨憎会’要如何化解。”
  于子山笑道:“这些话也不是我想到的,这是佛家的看法,我既修习卜经,整天都是在琢磨这些东西,释、道、儒这几家的经典都有些涉猎,就是一些旁门左道,歪理邪说,我都得要有一些了解。至于要化解怨憎会,依我看,有一个字就够了。”
  “哦,那是什么字?”梁诚听了于子山的话大感兴趣。
  “杀!”于子山表情平静。
  梁诚望着于子山,心中忽然有了一种陌生感,这还是那个与世无争,平易随和的子山吗。
  于子山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好,于是一笑,转而说道:“诚哥,说起卜经来,我最近感到有些要突破进阶的样子了。”
  “太好了!”梁诚先是高兴,但是细细一想又有些犯愁,要是子山的卜经修炼进阶了,那就是说造化真经又要翻开新的一页了,只是这造化真经翻开来会是什么功法秘籍,还真是捉摸不定,还经常让自己哭笑不得,这次可千万别再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于子山又道:“诚哥,这次让你遇险,是兄弟我的疏忽,没能早早算上一卦,从而加以预防。来来来!现在让我给你卜上一卦,看看你接下来到武德院的行程顺利与否。”说着拿出三个制钱,要梁诚掷钱起卦。
  梁诚把钱接在手上,细看这三枚制钱黄光闪闪,是用珍稀的铜精所铸,正面隶字是“大玄重宝”四字,背后铸有“当十”字样,知道这种制钱并不是流通的,而是朝廷专门铸造用于祭祀的镇库钱,再说灵界也不需要制钱的,只要有灵石那就够了。
  梁诚掷出铜钱,只见那三枚铜钱在桌上滚动片刻,停下后却是两正一背,爻象是为少阳,于子山含笑记下爻象。梁诚连掷出六爻,前三个都是少阳,后面却是连着三个背面的老阳。
  于子山道:“嗯,老阳转阴,此乃乾变为泰之卦象。”然后沉吟片刻判词道:“不风不雨,白日皎皎。宜出驱驰,通理大道。还不错!诚哥你接下来的行程将会十分顺利的,看来会大有收获。”
  梁诚道:“子山卜卦的结果既然如此,那自然就万无一失了,既然如此,那么我这就出发了。”
  “好,诚哥你去吧,不过等你事毕回来之后,一定要来一下我府上,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啊?难道是上次你说的那人吗?”
  “对,你还记得这事啊,就是他,好了,具体的等你回来咱们见面了再说吧。”于子山笑着说道。
  离开了驸马府,梁诚来到了永安城的传送塔,这个传送塔位于永安城的中心地带,离皇宫禁地已经不远了。由于整个大玄国国土极为辽阔,很多地方路途遥远,往返一次耗时很多,需要传送阵,所以永安城中的传送点很多,东西南北都有。但是像武德院这样僻处于南疆的区域,一般的传送阵已经无法一次传送到达,想要直接一次传送就到的话,那就要使用可以进行超远距离传送的传送塔。
  这种传送塔使用一次,耗能十分巨大,所以使用的费用也很惊人,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并且想要使用传送塔的人员也不是随到随走的,而是每两个时辰一次的定时开启,每次能传送一百来个人。梁诚来得稍微早了一些,看看下一次传送开启还要再等半个时辰,于是就在大厅内坐着等了一会,又觉枯坐无聊,于是梁诚站起来,四处走动一下,打算好好看看这个宏伟的传送塔。
  这时梁诚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一看原来是赵德胜。
  “师弟,咱们又见面了。”赵德胜微笑道。
  “赵师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你也是要到武德院去吗?”
  “对,其实我和师弟一样,也得到了一个进入淬骨池的名额,刚好我又入国都办事,两桩事情一路办,所以就被安排到这里传送过去。”赵德胜答道,原来梁诚得到了进入淬骨池的机会,他是知道的。
  “那正好,我对武德院的情况两眼一抹黑,正想找个向导就遇上师兄了,那我就跟着师兄了。”
  “哈哈,没问题,武德院我去过好几次的,路熟得很。”说到这赵德胜又压低声音说:“其实我算是托了师弟的福,就是上次柳坤那件事情,在黄连沟和你分别后,我从你这里得知柳坤已死,就把情况上报到大队长那里,然后我们又从柳坤的那把柳叶刀入手,把它当成信物做了个局,套出了敌方情报,设计诱杀了对方另一个头目。最后因为敌方已经没有高手坐镇,我们顺势一锅端了混进来的敌人细作窝点,彻底扭转了西南边界细作猖獗的局面,立下了军功。这次淬骨池开放,我也是因功由黄将军一力举荐,才得以进入的。”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这桩事情竟然还有这许多后续,梁诚心想柳坤这颗脑袋还是挺值钱的嘛,不由得想起被呼延如玉的五师姐拿走的传信珠,那也是柳坤的东西,应该很有价值,当时那老太婆许诺说这也是大功一件,不知自己能否因此得到什么好处。
  赵德胜见梁诚出神,以为他在回忆那往昔峥嵘岁月,在一旁也是感慨万千,殊不知梁诚满脑子想的只是好处而已。
  “对了赵师兄,我最近偶然和在阎浮界的契约兽在神念上联系了一小会,得知云隐宗内一切都好,你不必牵挂。”梁诚忽然想到这事。
  “真的!太好了,我一直担心咱们走后,那凶兽梼杌会在阎浮界作乱,我那师父把我自小带大,对我恩重如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现在好了,得知宗门一切平安,我今后睡觉都觉得安稳多了。”
  梁诚知道赵德胜是天心阁主徐守业的得意门徒,却不知他们师徒的感情这样深,这时心中也想起了自己的师父清虚道人,心中也是颇为思念。于是把从施孟那里了解的宗门内的情况细细和他说了一遍,赵德胜听得很是认真,时不时还问上几句。
  “师弟,不知你是否能经常联系到你那契约兽?”赵德胜问道。
  “嗯,这个不好说,应该是很难了,这次也是偶然撞了大运才联系上,才交流了不多久联系就中断了,毕竟跨界沟通这种事情是很难的。”梁诚没有完全说实话,虽然信得过赵德胜,但是这种事情还是有所保留好一些,免得这个事情要是不慎传开来,可能会慢慢招惹出一些自己不想见的人,让自己做一些不愿意做的非份之事。
  “这样啊,这事确实很难。师弟,今后要是又得知了阎浮界的新消息,请告知为兄一声。”赵德胜有些失望。
  “那是自然,我会尽力再去联系的,但有什么新消息,就传信给师兄,放心!”
  这时大厅内传出一个悦耳的女音,言道传送塔就要开启了,请各修者顺序入塔。
  终于传送塔要开启了,梁诚和赵德胜对视一眼,携手步入塔中。
  第一百零二章 军营
  梁诚和赵德胜来到了传送塔门口,只见这里已经聚集起近百个人来了,大家按顺序鱼贯走到门前,然后出示票据,进入传送塔。梁诚和赵德胜也各自拿出那盖着武德院关防的文本,跟着人群走了过去,门口几个士卒接过文本,堪合验证无误后,放了进去。
  进到塔中,梁诚抬眼四处看了看,只见塔中装饰简约,线条流畅,并不是想象中金碧辉映的样子,塔内有数个圆形高台,每个高台方圆七八十丈见方,很是宽阔,站一百来个人显得十分宽松,高台四边刻画着复杂的符文,发出一种蓝色的光芒。
  不一会,人都到齐了,众人在引导下顺着台阶进入其中一个高台,站定之后,高台四周的符文开始明亮起来,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片刻之后一个旋转着的深蓝色的明亮光罩笼罩住高台,只见这个光罩越转越快,然后一声雷鸣,众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高台上。
  梁诚觉得自己和众人站在那蓝色的光罩里,漂浮在光怪陆离的阵阵空间乱流中,上下左右虽然分不清,却没有什么不适之感,因为众人之间的空间是稳定的,每个人在光罩内的位置也是固定不变的,只见大家都朝着四周投去好奇的目光,隔着蓝色光罩看着那一团团空间乱流朝着四面八方涌去,五光十色的光芒把众人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四周恢复了清明,蓝色的光罩也越来越暗淡,慢慢的不见了踪影。梁诚四下看了看,见到大家都站在另一个不同的传送塔上了。
  这时赵德胜一拍梁诚胳膊:“走吧,已经到武德院了。”于是跟着赵德胜出了传送塔,来到了外面,只见这里大致是个广阔的平原地带,灰黄的大地上斑驳地点缀着枯黄的杂草,有些肃杀之气,一眼望上去四周开阔无比,只在远处地平线上隐约有几座不高的丘陵。附近围绕着巨大传送塔的,是一排排整齐的营房,营房内旌旗飘扬,操场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车仗以及一架架云梯还有一些看不出用途的器物,营房入口处一排衣甲鲜明的军士把守在外,显得戒备森严。
  见梁诚满脸好奇之色,赵德胜道:“师弟,武德院其实是大玄国军方培养高级将领和精锐部队的地方,自然和别的学院有所不同,纪律也要比其他学院要森严得多,为了让弟子早早适应沙场环境,各处的布置都与真正的战场和军营差不多,你要是去到边关走走,这种景色简直是司空见惯的,无非是地形山川各处不同罢了。”
  梁诚听了赵德胜所言,点了点头。其实梁诚按出身也算是军人世家,对这一切本不该陌生,只不过那时年纪太小,加之体弱多病,父亲从来没把他带到过军营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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